从惨烈的叙述方式看,中国建设银行经过国家注资数千亿,剥离数千亿不良贷款,终于包装出了一份过得去的财务报表;又抛出19.9%股权的诱饵,引入了全美第二大银行美洲银行参股;最终堂而皇之地在港交所上市。据称由于有中国人寿在美遭遇集体诉讼的前车之鉴,因而弃美返港,可见在充满不良猜测、信息不对称环境下,知情们的良苦用心。在这样的语境下没有人怀疑这样的银行资产被贱卖。
而从人民币购买力平价的角度评估,人民币升值的持续性几乎毫无悬念,加上中国经济增长持续性和几乎无限供应的廉价的人力资源,未来商业银行的资产又成为炙手可热的黄金资产,其中还隐含着中国政府无限供应的政府信用。在这样的叙述文本下,中国经营状况最好的商业银行的资产未经公开竞价,引入战略投资者就意味着低价贱卖。如此判断上的差异与描述方式密切相关,即所谓构框效应,类似与视觉幻觉。
正如构框效应的被实验者所说的:当问题被设计成幸存者生命的形式,我更愿意选择有把握的结果,而不是有风险的前景;当问题被设计成死亡生命的形式,我更愿意选择有风险的前景,而不是有把握的结果;而我也知道对这样两个版本应该有统一的回答。
构框效应本身源自人们认识上的经验主义。悲观者以资产的重置价值评估,乐观主义以未来的现金流贴现评估。
仅仅从中国国有银行的终结历史层面看,未来的中国金融体系信息透明度增加,不良贷款的违约风险、体系的挤兑风险降低,行政当局的买单的风险降低以及监管成本相应下降看,监管当局就足以欣喜,因此刘掌门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此辩护。汇金公司手中资产的流动性大大增强,因此对此也保持沉默,期待着未来的升值。
贱卖说者主要针对策略投资既有大额投资收益,又有控制权,难免有国有资产流失的忧虑。其实让人担心并不在此。据传最近买了交通银行的19.9%股权的汇丰银行的董事就非常郁闷。曾经打好算盘参与的利润丰厚的信用卡业务没有下文,甚至中层的分行支行行长的任命与他们都无关,因为人事权还在党委手中,与新三会与老三会都无关。只有党委委员才有资格参与人事决策。英国绅士们申辩,能否派一位英国共产党员参会,毕竟英国共产党还是最早传播共产主义之一。由此也可以看到,他们股权的控制权出现一定程度的贬值。
当然公司治理的专家们看到了不合规范的地方——治理机制还要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