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天天上网孙悟空
文/曹喜蛙《西游记》唐僧师徒一行中，孙悟空是最值得称道的一个人物，甚至也是一个现代人的楷模。在悟空身上，既有无赖精神，更有起哄精神，二者的特征都非常鲜明，这是古典小说名著中有点神话色彩的启示。《西游记》是以唐代高僧玄奘到印度取经为原型创作的白话神话小说，是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西游记》小说创作的年代正是西方以资本、科技发家致富的创业阶段。由于专制制度的桎梏，中国失去了这一发展时机，从此拉下了很长一段距离，但古典作家还是给我们塑造了一个神话的、有现代基因的新人形象，可见中国传统文化中并不缺乏起哄精神，只是一直压制着。玄奘本人在唐佛教文化中是主张“西化”的代表人物，小说在塑造人物上的突破，主要是通过悟空这个人物实现的。唐朝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民族文化与外来文化频繁接触的朝代，与20世纪的中国有些许相似。从这个意义上阅读《西游记》与研读唐史应该很有意义，小说作者的思想就是他当时对他所处时代的婉转希望的表达。小说中唐僧是主人公，但真正鲜活有生命力的人物却是孙悟空，其他人物都是搭配。小说的创作年代距唐代较远，所以小说作者对唐代文化向外来文化学习自然有“旁观者”的优势，很值得研究，价值在一定程度上要高于《水浒传》、《红楼梦》、《金瓶梅》等古典名著。《西游记》是作者以小说的形式总结了汉文化吸纳佛教文化的一个集大成，作者应该是有现实价值取向的，可惜多年来一直未能被解读，抹杀了作者真实的现实意图。现代人提起小说，总把卡夫卡、博尔赫斯等挂在嘴边，实际上吴承恩的意义恐怕远远大于尔等。悟空不但有一双火眼金睛，而且会72变，不但18班武艺皆通，且一个跟斗就翻10万8千里，更别提还有一个如意金箍棒。我们即将迎来的虚拟时代、电脑网络世界、知识经济等等，都在孙悟空身上有所寓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火炉里炼的，是高科技产品，分明是有着一双科学锐利的慧眼，能识别各等妖魔。72变、18班武艺是在各种工具的帮助下的创新意识的体现，一个跟斗10万8千里只有网络世界可以实现，或者飞机、火箭、飞船的功能。如意金箍棒能大能小原是东海龙宫的顶梁柱，可见来自传统文化，从毛笔溶化过来。所以悟空简直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现代人形象，尽管他头上还套了个师傅一念他就头痛的紧箍咒，但那也是一个真实的现代人的写照，谁没有那份紧箍咒之苦？那几乎是一个做人的本份，恐怕类似伦理道德国家法律等等的缩影。实际上，孙悟空早已提前享用了电话、手机、电脑、互联网、飞机，甚至宇宙飞船等现代高科技含量极高的产品，他早就是天天上网了，他能随时随地与想见的各路神仙联络，去哪儿也不费事，这个连唐僧也不可比。孙悟空曾经大闹过天宫，可见是个起哄大师，至少是个黑客吧，后来归顺世界上最大的无赖——玉皇大帝，而且不辱使命完成了护送唐僧西天取经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取经路上多次及时阻挡了中国本土的妖怪们三番五次要吃唐僧肉的企图，也就是阻止妖怪们迷信的“唐僧肉”理论——只要依赖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国粹）就能长生不老的陈旧观念。
读懂孙悟空就明白什么是起哄什么是无赖，就知道为什么要张扬起哄精神。实际上，无赖精神可以保证传统文化水土流失问题的最终消除，起哄精神是吸收消化外来文化的必要，也是使传统文化走向现代化的一个保证。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是传统文化对他必要的约束，是无法选择的，也是难以丢弃的，比如出身，一生下来就决定了你的人种、民族、传统，而这些东西物化为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做为一种传统有时是十分令人痛苦的，即使对孙悟空这样的起哄大师也是如此。起哄大师孙悟空的本钱也不过一身18班武艺、72变、一个跟斗10万8千里、火眼金睛、金箍棒，但这些都不是拣来的，是他一点点积攒的、学习的，是从传统文化中分裂出来的。他出生于王母娘娘坐过的一块石头，是一只成精的石猴，得到一件如意金箍棒后，就号称“齐天大圣”，后来又到天宫起哄。他始终在起哄，而且每起哄必成。但还是没有摆脱传统文化的紧箍咒，那传统是他的生命之根，无赖是他的本能。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干什么，始终是一个人的现实问题。正因为如此，孙悟空作为一个起哄大师，拥有巨大的起哄精神，最后投身于传统文化现代化的进程，护佑唐僧西天取经修成正果。这一点《西游记》作者，要比《水浒传》处理的要好。宋江之命运也因为一块石头，最后之招安，由于历史的局限，结局是悲剧的。《红楼梦》之贾宝玉，与孙悟空出身一样，也是一块石头，最后出家当道士，所谓一个干净也是悲剧。只有孙悟空是个喜剧结局，能给现代人以鼓舞，结合当代当下的现实，还是很有一点科学哲学、人生哲学的意味，对传统文化的现代化也有所启示。当然《西游记》之外，曹雪芹的《红楼梦》、施耐安的《水浒传》、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都是起哄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红楼梦》以女儿性，《水浒传》以英雄好汉，《金瓶梅》以色财，目标都是传统文化中的伦理道德、帝王将相、封建礼教专制等等“唐僧肉”，贡献彼此不相上下，而尤以《西游记》的起哄张扬有力，这个从《西游记》拍成电影、电视之高科技介入可以领略到。事实上，传统文化中本来就有现代基因，古典小说中“天天上网孙悟空”的形象就是最好说明。 (该文选自曹喜蛙著《起哄理论——漫谈互联网时代的核心哲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