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2005年6月26日，中国总理温家宝在亚欧财长会议上引人注目地阐述了人民币汇率问题。温家宝强调，人民币汇率改革必须坚持“主动性、可控性和渐进性”三原则，中国将以负责任的态度和做法推进改革。又一个渐进主义！这说明“渐进主义”不是一个陌生的名词，它原来就在我们身边。
在“中国在人民币汇率上的渐进主义改革”（www.aihuau.com 2005-4-4）一文中，笔者回答了什么叫渐进主义，中国的金融渐进主义在人民币汇率方面的表现，渐进主义的理论解释以及为什么要采取渐进主义等核心问题。在这里，笔者要专门说明美联储的渐进主义实践，以使这项专题探讨深入下去。
美联储公开宣称信奉渐进主义。关于为什么要采取渐进主义，前美联储理事本·S·伯纳克（Ben S. Bernanke）的讲话具有代表性（“渐进主义”2004年5月20日，由华盛顿大学和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在西雅图联合举办的“经济午餐会”上的演讲）。在这次讲话中，伯纳克阐述了美联储采取渐进主义步骤调整利率的三点理由：
一是政策制定者对一系列经济变量的不确定性；
二是加强对长期利率的控制，长期利率对经济具有实质性的影响；
三是渐进主义有助于减轻金融压力。
有大量的实例来说明渐进主义的具体表现。作为通用规则，美联储倾向于逐渐调整利率，即通过一系列小的或者温和的步骤朝同一个方向调整利率。比方说：
在1994-1995年的紧缩时期，美联储一共将联邦基金利率提高了300个基点，但是，一共采取了13次减息行动，其中，有3次提高了25个基点，有3次提高了50个基点，还有一次是提高了75个基点。
在2001年1月到2003年6月，美联储一共将联邦基金利率下降了550个基点，但是，一共采取了13次减息行动，其中，有4次下降25个基点，有9次下降50个基点。
自2004年6月30日以来，在短短的一年时间之内，美联储已经连续9次加息，但是，每次加息幅度只有25个基点。
不过，在货币政策实施过程中，并不总是小步行动，偶尔也会有一些比较大的动作，比方说，在经济成长过于强劲，劳动力市场空前吃紧，成本推动型的通货膨胀压力加大，而且市场通货膨胀预期上升时，美联储完全有可能、而且也必须采取激进的政策。
中央银行货币政策研究专家指出：渐进主义被赋予许多不同的含义（This relatively slow adjustment of the policy rate has been referred to variously as interest-rate smoothing，partial adjustment，“cold turkey”approach，bang-bang solution，and monetary policy inertia.）美联储的渐进主义货币政策并不是独特的，其他国家的中央银行也是采取了相同的政策手段——朝着一个相同的方向循序渐进地调整利率。(Lowe and Ellis，1998；Goodhart，1999；Srour，2001)。中国人民银行可能是主要经济大国中行使中央银行职能历史最短的中央银行，现在，它也宣称自己的政策属于“渐进主义”风格。（周小川，2004）
金融政策行动将对经济活动产生何种影响，政策制定者是很难判断的。由于各种信息会源源不断地汇总，中央银行官员需要监控数据来证实货币政策效果，以便采取更进一步的措施，因此，中央银行在调整利率时采取小心谨慎的态度就顺理成章了。耶鲁大学的布兰纳德（William Brainard，1967）早在1967年就指出过：当金融政策制定者对其政策行为将给经济带来的影响无法确定时，他们最明智的办法就是在调整政策时更加小心谨慎地采取较小的步骤，而不是在他们确切地掌握其政策行为的效应时所采取的那种行为。
在渐进主义原则下，私人部门的预期在决定长期利率以及其他资产价格和收益率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特别是，通过引导市场参与者预期政策变化，那么，接下来的将是同一方向的进一步变化，因此，从这种意义上说，渐进主义的货币政策会增强FED影响长期利率和经济行为的能力。通货膨胀重新抬头当然会引起FED的极大重视，所有关于通货膨胀的数据都会受到密切关注，如果通货膨胀会持续下去，FOMC将采取适当行动予以遏制，以保持物价稳定。FOMC的标准的或然式的语言会澄清，利率正常化步伐将是可以“被测度的”代表一种未来政策演变的预测，但决不是FOMC方面的无条件的承诺。在通常情况下，这种行为模式是渐进主义的——紧缩的步调会反映经济状况——特别是劳工市场和通货膨胀的变化情况。
对货币政策“落在曲线后面”的担忧，联邦基金利率水平太低，不能反应广泛的货币状况。联邦基金利率的水平必须与货币状况的松紧保持一致，这取决于市场对于未来短期利率的预期。这部分地是因为FOMC的沟通战略，它已经将未来利率变化与通货膨胀还有资源利用密切地联系在一起，还有，就是FOMC在过去所采取的渐进主义的货币政策，市场已经对工资、开支和通货膨胀等近期数据做出反映，他们把最近的金融市场情况与未来政策紧缩联系在一起。明显的事实：自2004年6月30日以来到2004年10月底的4个月，长期利率上升了100个基点，虽然企业赢利在不断改善但股票市场在回落，美圆在外汇市场的表现得到改善。按照渐进主义分析方法——预期中的货币紧缩“前线装载”——已经减少了金融对经济活动的刺激，因此，也对正在形成的通货膨胀压力起到了抑制作用。
简言之，联邦基金的低利率再也不能经受，货币条件已经开始中和，未来通货膨胀的风险必须得到限制。因此，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必须采取措施使短期利率上升的预期成为现实，预期管理不是一个独立的货币政策工具。好消息在于，私人部门对于现行长期利率政策的预期受到影响，这是与紧缩循环密切联系的金融调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很多人认为FOMC应该采取渐进主义原则来实施货币政策，而且，渐进主义的货币政策有助于实现联邦储备系统的目标。虽然理论分析和实证分析都表明美联储应该是渐进主义者，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同意这个观点，不过，从实证角度看，美联储在实施其政策时，一直都是渐进主义。
参考资料：
Alan Greenspan，Monetary policy twenty-five years after October 1979 www.federalreserve.gov
Ben S. Bernanke，Gradualism www.federalreserve.gov
郑友林，中国在人民币汇率上的渐进主义改革www.aihuau.com 2005-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