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银行经理人的群体及其管理体制经历了几个历史性阶段,也在封闭的计划经济环境中走过了风风雨雨的几十年,现在随着WTO银行业的全面对外开放,银行经理人的市场也正在逐步形成之中。回顾过去国内银行人才管理体制的演变历程,这将有助于我们对未来银行经理人市场趋势的把握。
一、 行政任命体制阶段
九十年代以前,原国有银行和地方性银行对银行中高级管理人员的管理还是完全延用着原来人民银行政府机关对干部任命管理的机制,这主要是因为各家银行包括其各地的分支机构从成立开始就基本由国家政府及其各地方政府任命其高级管理层,银行内部的垂直人事管理力度很弱,各地政府与银行高级人员互相流动的比率很高,银行的高级管理层人员基本上具有政府官员背景。
我们从现任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党委书记刘明康的职位升迁过程可略知一二。刘明康,1946年出生于上海,博士研究生,八五年至八七年获得英国伦敦城市大学研究生院工商管理学硕士学位, 二00一年底获得英国伦敦城市大学名誉博士学位。在整个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他几乎都是在江苏省丹阳市当知青插队或做普通干部,直至到七九年底才通过干部调动进入中国银行江苏省分行,后来被中国银行外派到伦敦分行任部门经理,回国后任中国银行福州市分行副行长,中国银行福建省分行行长、党组书记。在九三年初则被政府任命为福建省副省长兼省政府秘书长,并在九四年开始任国家开发银行副行长,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党委副书记,却在九九年中被重新任命为具有金融集团企业性质的中国光大集团有限总公司董事长、党组书记,以及在二000初任中国银行董事长、行长、党委书记,最后则在二00三年再次转为政府官员,任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至今。
在这一阶段的银行专业人员,包括专业管理层的成长缓慢,银行内部专注于经营管理的风气和文化还远远没有形成。
二、 行政筛选体制阶段
在二000年以后,随着全国性股份制银行的兴起和上市,国家对原国有银行金融改革的深入发展,各地方性银行的成立和股份化,大型国有商业银行纷纷加强了对分支机构的垂直管理,市场上对银行管理人才的需求不断扩张,具有客户资源的管理人才和拥有专业技能的人才开始吃香,各家新成立的银行和机构为了构建其管理干部架构和经营团队而不惜到各大银行去挖角,但由于仍然受到当地政府或银监局的严格审核,所以这一阶段银行管理高层的任用还是具有行政任命的影子,不过人才市场的竞争和市场化的进程促进了银行作更广范围的人才筛选,这时各方认可的人才标准,以及来源于股东的压力必将其中的庸才和官商剔除之外。
对新成立的江苏银行董事长和行长人选的广泛筛选是这一阶段体制变迁的精彩写照之一。
在江苏银行挂牌前夕,除原中国银行上海市分行行长黄志伟外,广东发展银行南京分行行长莫宝泓、无锡商行董事长胡长征和苏州商行董事长顾心铭等,均在江苏银行首任董事长或行长候选名单之列。而以10家城商行各自资产规模和资产质量来看,无锡市商业银行和苏州市商业银行排名靠前,故胡长征和顾心铭一度呼声较高。
从二00五年下半年开始,江苏省政府对江苏银行合并新设进行专题研究,从通过重组议案、开展清产核资、处理资产损失、实施增资方案到建设营业设施和管理体系,至今已历时一年半。同时,由于江苏银行的合并重组采取的是新设合并方式,不同于徽商银行的吸纳合并,所以银行是筹备工作一度处于万事俱备只待高管的状态。
然而,也早有业内人士预计,从协调原各商行资源和平衡各方利益的角度来看,由省政府委派金融部门官员,或是从国有银行、股份制商业银行江苏分行空降高管的可能性更高。事实印证了这一预言。
江苏银行拟实行“一级法人,统一领导,分级经营”的管理模式。
2006年12月26日,江苏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创立大会召开,会上选举产生了江苏银行首届董事会、监事会。董事会由13名董事组成,其中独立董事3名。监事会由7名监事组成,其中外部监事1名。首届董事会第一次会议选举黄志伟为董事长,并聘任黄志伟兼任行长;根据行长提名,聘任胡长征、顾心铭为副行长。黄志伟之前曾任中国银行江苏分行行长,在业内以行事稳健著称。虽然此前在江苏银行高管人选上江苏省政府拥有许多选择,但无论在现代商业银行从业经验还是与地方商业人脉关系方面,黄志伟都兼具有双重的优势。
三、市场定价体制阶段
在国内WTO全面开放之后,对外资银行、港台职业经理人而言早已形成市场体制下的银行内外部人才竞争环境,这个圈子内的银行经理人流动已经与国外人才市场定价体制和流动体制相匹配,部分外资企业或投资银行系列的高级财经类人才也参与其中。
早在2004年,荷兰银行就把花旗银行中国内地个人银行业务主管王洁凤请过来担任荷兰银行中国区执行总裁,同时王还兼任荷兰银行中国区消费金融总经理。而在最近一段时间,荷兰银行本地化的工作明显提速了:2005年12月,蒋旭熙从法国巴黎百富勤加入荷兰银行中国投资银行团队;2006年3月,此前身为摩根大通北京代表处副总裁的常卫军也加盟了荷兰银行中国投资银行部,担任执行董事。
10年前,外资银行高管都是外国人。在银监会采取了对行长级别的核定制和对非行长级别的备案制之后,银行高管已有本地化趋势。可以说,荷兰银行是最快进行高管本地化的外资银行之一,最重要的是本地化迅速提升了市场需求把握和政策环境变化等因素的响应能力。
再例如今年1月1日起被委任为渣打银行中国区个人银行总裁叶杨诗明,她在渣打银行已经有12年的工作经历,曾在香港、新加坡等地担任不同部门的管理工作。加入渣打前,叶杨诗明曾在汇丰香港、美国以及加拿大等地区担任企业银行和个人银行等部门的管理职务。类似于叶杨诗明这样具有多家外资商业银行从业背景的高级银行经理人还有许多。
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特例。去年五一前夕,交通银行和汇丰银行同时发布消息,称叶迪奇将担任中国第五大银行副行长一职,并获得交行董事会批准通过。叶迪奇则称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入主一家中资银行担任管理层角色。在此之前,叶迪奇在美国、中国香港等多个国家和地区为汇丰银行服务,涉及的业务领域包括个人银行、企业银行和投资银行等。
在外资银行基层的分支行层面的银行管理干部,他们的来源背景更加复杂,从中外资银行、企业、大型中介机构等都有;不过具有相同企业文化背景的人选永远受到外资银行机构的欢迎。(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