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华商文化”,人们对它可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近三十年来,在东南亚各国及港台地区的经济发展中,华人企业家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欧美及大洋洲的一些国家,华商的力量也在不断增长。这些中国大陆之外的华裔企业家,不仅取得了非凡的经济业绩,而且创造出了颇具中华民族特色的经营管理文化。为此,北京大学海外华人经济研究中心组织力量积极开展这方面的研究工作,提出把“海外华商文化”作为一门新学科来建设。该中心不仅发表了不少学科奠基性的学术论文,而且正在推出系列研究成果“海外华商文化丛书”。目前,该丛书已出版了它的第一批研究成果——《港台企业家经营管理文化》(国家社科基金资助项目,郑学益主编,北京出版社1994年11月出版,以下简称“郑著”)。此书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可以概括为“三新”。
第一,新的研究视角
在现代国际经济的发展中,海外华商起着日益显著的作用,他们创造和积累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经营管理思想和经验。但目前这方面的研究十分薄弱,运用经济理论进行探讨的为数不多,以经营管理思想作为研究出发点的则更少,大多数是以传记文学的形式出现,仅限于介绍海外华商的奋斗史及其企业的发展史。郑著指出,要取得质的飞跃,必须在研究视角上有所创新,突破传记文学的框框,从经济与文化互动的角度,来展开全面而深入的研究。郑著认为,海外华商的经营管理思想和经验,既不同于美国式的,也不同于日本式的,而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与西方现代化经营管理思想相互交流、融合的智慧结晶。海外华商开创一番事业,要迎接各种环境的挑战,要顺应世界的潮流,要了解和学习西方先进的管理制度和方法,从中吸收有用的东西。但他们并不是离开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特点而盲目地全盘照搬西方式的经营管理,而是把西方的管理制度、方法与中国的文化传统、历史特点结合起来,从而在经营实践中,不同程度地体现出炎黄子孙的智慧、风格和价值追求。
第二,新的理论观点
西方发展经济学认为,企业家及其精神是从中世纪后期西欧社会产生和发展起来的,是西方经济、政治、文化、宗教等多种力量起作用的产物,因此西方社会有着较多的企业家;而发展中国家缺少西方式的经济、政治和文化遗产,所以企业家人数较少,并且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作出创新和决策。郑著明确指出,发展经济学的观点是片面的,在其影响下,人们对发展中国家企业家的研究是很不够的,对其经营管理思想的研究就更为欠缺了。郑著强调说,开展海外华人实业家经营管理思想的研究,可以修正发展经济学的上述观点,弥补发展中国家企业家研究的不足,为发展中国家企业家队伍的成长、壮大提供良好的借鉴。
改革、开放的当代中国需要借鉴并吸收人类文化的精华,其中包括世界各国、各地区的先进经营管理思想和经验。郑著通过比较分析认为,海外华商的经营管理思想和经验是最值得研究和学习的,其中所包含和体现出来的精神、气质、创造力以及思维方式等,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代代相承下来的,为海内外华人所共有,已经深深融入亿万炎黄子孙的民族特性、心理素质和风俗习惯之中。因此“心有灵犀一点通”,海外华商的经营管理思想和经验,中国大陆的企业家必然更易于理解和接受,实际运用起来也会更加自觉和得心应手。
第三,新的学科领域
郑著明确提出了需要建立“海外华商文化”学科,并论证说,海外华商的经营管理思想及其指导下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实际上已形成了独树一帜的“海外华商文化”——既包括他们所创造的生产资料、消费资料等物质文化,又体现在经营机制、组织结构、管理规章等制度文化上,还蕴涵着价值观、经营管理思想、道德规范等精神文化。在这三个层次中,物质文化是基础,制度文化是中坚,精神文化则是灵魂和核心。正是价值观、经营管理思想等方面所呈现出来的民族特性、文化传统,成为海外华商文化与美、日等国家的企业文化之间相互区别的明显标志,最典型、最集中地反映了海外华商文化的独有特色。
郑著强调指出,美国、日本的企业文化已得到学术界、企业界的普遍认可,有不少著述问世。遗憾的是,对海外华商文化的研究却极为薄弱,至今尚未引起人们的重视,这与海外华商在现代国际经济中所占据的重要地位、发挥的显著作用是很不相称的。因此,只有把“海外华商文化”作为一门单独的新学科来进行开拓和建设,展开深入的研究和探讨,才能充分揭示和展现海外华商文化的意境、魅力和风采。为此,郑著为建立“海外华商文化”新学科作出了创造性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