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平安零事长马明哲下决心改变自己的“人民公敌”形象。去年6600多万元的高薪拿得理所当然,今年却要拿零薪酬。2009年2月25日,中国平安申明:2008年,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马明哲将以不领薪酬的方式,与公司上下及全社会一起共度难关。上述薪酬范围包括:底薪、期权、奖金等各种形式的个人收入。强调中国平安一贯坚持、并将继续坚持绩效导向的薪酬机制和国际化人才机制。
如果去年马明哲的高薪拿得合理,那么今年的零薪酬就是错误的,如果今年的零薪酬是正确的,去年的高薪就是错误的。如此错逆的激励机制,只能说明平安的管理模式匪夷所思。
有法律人士指责,马明哲零薪酬之举违法。按照劳动法规定,只要双方劳动关系确立,用人单位就必须支付劳动者工资;用人单位以“零薪酬”的就业方式使用免费劳动力,属于违法行为。对于中国平安与马明哲来说,未在法律的排除之外,也应受到《最低工资规定》的规范。
企业效益不佳,马明哲拿不到期权奖励与奖金,而按照当初的协议领取底薪,领取之后爱干嘛干嘛,可以捐给公司,在农村建小学,是在践行合同之后的献爱心事件。而现在很多上公司高管零薪酬、1元薪酬,除非是当初的协议中有惩罚条款,或者通过程序与董事长重新签订了薪酬合同,否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依据何在。今天可以为共度时艰撕毁协议,明天也可以因为股市高涨发天价薪酬,不尊重协议与程序,所谓绩效导向的薪酬机制与国际化人才机制不知如何体现。难道是对内一套,对外一套?对内血汗工厂,对外遵章办事?
马明哲之所以此前坚持高薪有理,显然是因为协议规定他理所应得。2007年年报,中国平安连续第二年成为最贵A股高管的聚集地。平安前两年的高薪得益于资本市场,虽然400万元底薪与普通金融机构持,但资本市场的高涨才是真正的原因,马明哲的薪酬结构中,93%是奖金与期权。中国平安的高管高薪大多来自于此。
设立期权是为了让高管与股民拥有共同的激励机制,大家利益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资本市场以疯狂的上涨让高管高薪拥有足够的理由。但就在高涨之时,中国平安却在冒巨大的风险向外投资,在内融资再融资,虽然平安拉保效率很高,扩张金融帝国版图野心很大,但一次投资失误就让中国平安捉襟见肘。因此,人们质疑马明哲高薪,其实质疑平安的薪酬体制有问题,中国的资本市场激励机制设计有问题,使高管的薪酬成为孤悬于普通投资者之上的利益输送管道。
有统计显示,国企高管年薪高低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系数仅为0.4,相当多的国有上市公司高管薪酬与公司业绩无关,不少公司高管薪酬在公司利润下降时还在上升。中国平安虽然不是国企,但在薪酬安排上却有国企的流风余韵。
如果说马明哲高薪或者零薪酬不合理,曲线成为平安第二大股东的郑裕彤还不是通过资本运作获得了600亿港元的收入,两年前加盟的中国平安首席投资官约翰•皮尔斯还不是拿钱才走?资本市场的漏洞造就了既给马明哲们提供了造富机会,也让他们动辄得咎。
最近刮起的零薪酬或者一元薪酬风不是什么好事,或者以破坏规则的道德优势诱惑民众,或者压根儿认为企业就是自己的,拿不拿薪酬是一回事。如果薪酬机制不合理,惟一的办法是重新订立薪酬协议,取得各方谅解。圈钱时候往死里圈,做秀的时候往死里做,中国一元钱薪酬的上市公司有公司治理结构吗?
从最宽容的角度理解,马明哲身为员工表率感受到应该共度时艰,改变了以往的大言不惭,推进一步,我们同时还希望马明哲先生成为制度建设的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