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证券与金融研究所所长吴晓求教授最近的一段话被引用的频率十分那是相当的高。吴所长针对股票印花税说:“你那么高的税收,显而易见是在严格地控制这个市场的发展,如果说我还用这么高的税收,我还说我在鼓励这个市场发展,我认为这完全是弥天大谎,如果说我一方面需要大力发展这个市场,我一方面给出的信号又是和大力发展这个市场的信号完全是相反的,那肯定是有个地方出了错,那我认为就是你给出的政策信号有问题的,所以说你要给投资者一个明确的预期。”
甚至有人说吴教授这段话被央视《经济半小时》所引用于呼吁“救市”而导致《经济半小时》被停播。
难道民间呼声真的是因为政府给投资者的预期真的不够明显吗?
在2007年政府就明确给出了“紧缩”的政策信号。在08年3月份的两会上,温家宝总理给出的2008年GDP指标(增加8%)和CPI指数(不超过4.8%)的总体经济目标,都明确说明和重申了政策指向。而且,治理通胀已经被政府列为一项重要工作目标,这也是控制经济增长速度的政策。
控制经济过快以防过热的措施很多,例如紧缩银根、严控第二套房贷、频繁加息和提高银行准备金率等等。这几乎已经铁定成为了2008中国经济的高频率词汇。作为一个证券与金融研究所的所长,吴教授不会对此充耳不闻的,何言政府没有给出“明确的预期”?
政府给经济降温的水盆已经高高举起,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水真的会泼下来,甚至反而要求政府搞什么“救市”。政府实际上的确是在救市——把经济从过热和通胀的危局当中拯救出来。
但是,任何政府在抑制其经济过快增长的时候,措辞上总是说“抑制过快增长”,而不会说“压制经济增长”。难道是因为政府措辞“抑制”而不说“压制”才导致吴教授对政府政策指向的判断出现两难了?才导致“投资者”没有明确的预期了?应该不会吧。
政府这样的措词方式当然是具有“政治智慧”的,但是语言技巧背后的目标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的。既然是要对整个经济发展加以抑制,就不能厚此薄彼,搞个东方不亮西方亮的结果出来,那样总体结果岂不还是发展过快,调控流产吗?所以,调控是全方位的,不是局部的,不存在对资本市场的网开一面才对。过去楼市和股市的跷跷板现象现在不见了,说明宏观调控的确是“宏观”的,不是局部的。
调控和发展并不矛盾。发展是有方式问题的,如果发展的方式不对,就要调控,调控正是为了在正确的道路上以何时的方式发展。
对于经济体系内部的部门来说,准确地说是对于资本来说,从来都是逐利的,当然也就从来都是对任何抑制其增殖的政策进行规避和对抗的。例如之前针对国家严控第二套房贷的政策,有报道说银行系统实际上是阳奉阴违,刚刚开始的严控已经悄悄地松绑了。尽管银行出面否认了松绑,但是,即使是不否认其行为也符合其身份。
但是,作为市场之外的观察家来说,不应该存在有意识对抗政府政策指向的动机。目前尚未听到什么专家出面说对第二套房贷的严控有必要松绑的。但是,为何会觉得政府对整体经济的严控就要松绑呢?
我们不能说政府的既定政策就一定是所有人的共识。但是,既定的政策显然不是政府首脑的个人之见,应该是在广泛征求幕僚意见和集思广益的产物,具有相当的代表性。那些不同的意见应该是在政策酝酿讨论期间出现,言辞严厉一些也无妨,但是,一旦形成国策,还说三道四,就未必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了。过去官方的门客也是经常争吵,但是一旦官方主意拿定,再竭力反驳就属不智了。
当然,如果有人对既定国策这种代表性合理性合法性有意见,或者就是要代表一些在调控中利益受损而需要“救市”者的利益而说话,这个问题就复杂了,不好再说下去了。
作为具体的投资者个人,再不要自欺欺人地说国策指向不明了。如果置国策明确指向于不顾,故意掩耳盗铃背国策指向而行动,不知道顺势而为,势必增大投资失利的几率,多半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