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石油骚动 天然气用法 专家谈巨额外储八用法换成石油需注意三问题
【背景】 截至2008年末，我国外汇储备已达1.95万亿美元，位居世界第一，远远领先于第二位日本的1万亿美元储备。如何使用巨额外储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而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2月22日建议中国继续购买美国国债，称此举将帮助美国经济恢复运行，也有助于刺激对中国商品的进口。 如此巨额的外汇储备，是福还是祸？如何配置和运用这些外汇储备才能使其发挥最大的效用？且听专家如是说—— 本期嘉宾： 汤 敏 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秘书长 林伯强 厦门大学中国能源经济研究中心主任 欧明刚 外交学院国际金融研究中心主任 孙 飞 国巨资本国际控股集团总裁、首席经济学家 沈明高 财经杂志首席经济学家 高外储事出必然 林伯强：在经济全球化的情况下，目前的国际贸易分工使中国的产业结构很难改变，粗放、高耗能生产依然是产品出口的主要形式。中国很难在目前的国际贸易分工中改变出口模式。不可能像发达国家那样以生产高端产品为主，我国当前的就业形势也不允许这样做。 外汇储备以这么快的速度增长，似乎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即使尽量不出口高耗能产品，也无法改变外汇储备增长现状。我们有很多劳动密集型产业，来料加工等还占有很大的比例，保证就业就需要这些。 欧明刚：由于累积的数额庞大，因此只能慢慢消化。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以及顺差的减少，只要增速降下来，内需拉动了。届时，我们可以进一步改革外汇体制。 高额外汇储备是多年来对外经济发展战略长期累积的结果，尤其是在目前状态下，要保出口，就不能做太多的调整。 在进行股权试点或是资源性物资购买的过程中，我们的机制应更加灵活。而在整个币种的分布上，还是应该有更多的考虑，比如美元、欧元以及其他货币，怎么选择，对世界主要货币未来的变动趋势要有一个非常清晰、现实的判断。 汤敏：我国大量的外汇储备是一个长期积累的结果。亚洲金融危机后，所有的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亚洲发展中国家，都意识到必须具备充足的外汇储备，以使国家能够避免再次出现类似金融危机的威胁。从这次金融危机来看，目前东欧很可能成为第二波金融危机的牺牲者，主要原因在于其外汇储备和外债不成比例，汇率急剧下跌带来巨大风险。 正是由于当时中国拥有较高的外汇储备，所以抵御住了亚洲金融危机。同样，中国也吸收了亚洲金融危机的教训，加大了外汇的储备；而且，中国之所以能在此次金融危机中具有一定话语权，与拥有近2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密不可分。 除此之外，中国之所以积累了较高的外汇储备，还有一系列因素。首先，中国加入WTO以来，出口顺差不断增加。其次，由于看好中国发展形势，外国直接投资也不断加大。第三，由于回报率高，股票、房地产市场大热，汇率坚挺向上，热钱从各种渠道涌入。 既然高外储是必然现象，因此不必讨论好不好的问题，关键是怎么用好这么巨大的资源。 换成石油？ 林伯强：将外汇储备换成石油需要注意几个问题：一是时机问题，当前的低油价的确不能错过，一方面是石油价格很低，另一方面是一些石油生产国如俄罗斯经济非常吃紧，现在进行能源问题的谈判会比较容易。目前的情况是我们手中有足够的外汇储备，处于相对有利的位置。因此，要尽量利用外汇储备把短期的机会变成长久的优势。 二是保值的问题，现在外汇储备很大部分用于购买美国国库券。而据报道，美国目前正大规模储油，换言之，是不是有可能美国人在拿着我们的钱去储备石油？现在，国际原油价格是否到达底部，我们无法知道。但我们知道油价继续往下走的空间已经很小，但是向上反弹的空间却很大。如果大家都认为这段油价低迷的时间不会太长，那么今后的回报就是惊人的，这其中的潜在收益也将是巨大的。 三是外汇储备换成石油储备，我觉得石油储备强于外汇储备。因为中国的石油本身短缺，但外汇目前不存在短缺可能，因为中国出口贸易额要大于进口额，特别是在油价下跌的情况下，贸易顺差会越来越大。我曾计算过，国际油价从140多美元降到40美元左右，按中国目前的进口量，一年可以省下近1万亿元。目前贸易顺差越来越大，因为出口虽然在减，但进口减得更快(进口大宗的主要还是石油)，因此，在顺差不断增长的情况下，把外汇储备换成石油储备的利益很大。 所以说，有必要在外汇储备上动动脑筋，现在的低油价时期确实是一个好的切入口，美元是硬通货，但我觉得，石油比美元更硬。 沈明高：我国的外汇储备数额巨大，不能只靠一种手段来转换。必须多元化进行配置，才能达到最大效果。我认为可行性方法很多，一个是购买战略性资源，比如石油等。但是这其中要注意一个问题，就是价位机制。就是在多少钱的时候进行战略储备，在多少钱的时候进行抛售。 欧明刚：我认为现在外汇储备的更好使用途径还是购买中国紧缺的包括石油在内的资源性物资。储备石油、买矿山等，从长远来讲，非常有利。 调整美国国债比例？ 林伯强：随着美国经济地位的动荡，美元储备的功能会逐渐减弱，因此，逐步降低美国国债的投资占比值得考虑。 沈明高：目前情况下，购买美国国债是一种比较安全的方式。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中国手中的美国债一部分是短期债、一部分是中长期债。这部分中长期的国债就会存在较大风险，其中包括美国通货膨胀的风险，美元贬值的风险，还有流动性的风险。中国作为美国最大的债主，短期内兑现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待国债到期，美国政府交付规定利率和本金。到期之后，美国的通胀水平、美元购买力如何，这是一个值得担心的问题。 我认为，目前美国需要资金，而中国拥有资金。作为美国的投资大户，我们应该有特殊的要求和待遇。在一定条件下，中国可以购买美国国债，但是要制定一些机制来规避风险。一方面，把未来美国通胀和美元贬值以及流动性的风险降低；另外，如果中国去冒这个风险，那么回报应该更高一些。 购买美国国债与其他国家国债相比，其他国家的国债会有货币风险。如果当其他国家货币对美元大幅贬值，那么中国就又承受了一层货币风险。这种风险要比买美国国债的风险高。所以在避险情绪较高的情况下，大家都会倾向于持有一种安全的外汇，那就是美元。 欧明刚：是否需要调整，这是中美两国之间的政治平衡问题，从现在来看，已经是谁也离不开谁，是不能轻易动的事情，如果轻易调整，美元汇率下跌，对我们也将产生不利影响，毕竟是持有美元资产最多的国家。要调整，也只能是在增量上进行，在存量上调整比较困难。据传，我国从2005年起就准备调整美国国债比例，但一直没有大的动作。目前美国经济不景气，调整美国国债占比更是困难重重。所以说，现在只能靠时间来解决高额外汇储备。 孙飞：美国已经通过了经济刺激方案，只要他们不大量发行国债从而形成通胀，我们持有美国国债是安全的。但是其他的一些美国地方债或者公司债就必须进行风险评估。我国已经持有这么多外汇储备，目前关键是如何进行转化，如何优化配置。 外汇储备对境外投资应该多元化。在控制风险等原则基础上，外汇储备完全可以寻找各种富有潜力的领域进行投资。比如，中国现在并不一定要单一追加美国国债。国家信用较好、经济稳定的一些欧洲国家的国债，一样可以持有。 去海外抄底？ 沈明高：海外直接投资是一个可选形式。但是谁来投资？如果让央行直接去外国投资，风险太大。这也是为什么央行要持有美国国债而不是一些风险性资产的原因。让国有企业、国有银行等去投资，也不能忽略风险问题。若抄底失败，后果比较严重；如果让私营企业去抄底，其海外资产管理能力又实力不足，因此，这就形成了很多矛盾。 林伯强：抄底，风险很大，是否具备能力来管理海外资产？这是个大问题。 汤敏：当前全球经济风险很大，外汇储备怎样使用需要谨慎小心。出去抄底，由谁去抄、怎样去抄和什么时候去抄都值得深入探讨。 首先来看应该由谁去抄？很明显国家并不清楚世界哪些国家、哪些公司的东西值得去买。目前，全世界的资本都在等待抄底，我国的国家投资公司中投公司的投资也不甚理想。因此，应该鼓励企业去抄底，因为只有企业才对自己的行业了如指掌，才清楚竞争对手的价格是否真的便宜了、资质是否良好。 其次来谈怎样抄底？购买如石油、铁矿石等资源性产品是有必要的，不过我国对石油到底有多大储存能力，能否持续使用，这些都需要详细考虑。我建议，最好使用一部分去抄具备良好潜力公司的股权，将它们长期持有。以我国企业目前的能力，成为大股东后，也没有足够能力去成功管理一家企业。因此，可以采取权宜之计，先不控股。 最后来说何时是抄底的最佳时机？这也需要由企业自己决定，目前整个世界经济的最低点还没到，该价格在行业中是否已经较低、还是将继续往下走，都需要企业来自我判断和决策。 综上所述，目前首先要发动企业做足功课，让企业了解自己的对手和国际市场是最重要的。其次，要解决企业出海的资金问题，鼓励企业拿等价的人民币去换外汇储备中的美元，如果企业没有充足资金，那么可以通过并购贷款等多种灵活的融资机构来支持，准备充足，迎接机遇。 孙飞：我们在海外抄底的时候，会遇到很多风险。但是可以成立一个风险控制委员会，执行风险控制、评估等工作，有效甄别各种风险，研判其流动性、收益性和风险性。将风控作为海外投资的原则之一，这样就保证了外汇储备的安全，将风险降到最低。 欧明刚：可以去收购在正常情况下难以收购到的一些资产。但也有观点认为，准确抄底一些国外金融机构恐怕很难判断。是否可以考虑把外汇储备借给一些公司(包括国有背景的或是比较大的民营机构)去收购。即在有些时候是不是可以通过民间的机构去体现国家利益？这是个技术上的问题。 去年曾有人说过，买中资企业在境外上市的股权，这也可以考虑。 孙飞：可以动用外汇储备进行海外抄底。进入欧美金融机构、战略资源、高科技等领域。现在全球处于经济低谷，这确实是一个好时机。尽管风险较大，但是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以前，我们进入一些金融机构代价都比较高，现在价格很低，可以降低成本。 用作发放消费券？ 林伯强：如果用1元钱去推动经济的话，从投资和消费两个角度都可以操作。理论上讲，消费比投资管用，因为消费直接影响到需求，投资也能拉动需求，但比消费的影响小。问题的关键是，老百姓拿到1元钱消费券，会不会把他原来想花的1元钱取代，即发消费券不一定能达到最终目的，或者说至少不能完全达到最终目的。因为钱和消费券是可以替代的，不能保证增加消费。所以，这可能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办法，就是说不能确认1000亿元发下去就能产生1000亿元或是更多的效果。从2007年中国近50%的储蓄率来看，除了特别弱势群体，可以说中国老百姓不是没有钱，而是不想花钱。 孙飞：我认为这样的带动效应非常小，是化整为零。这样的政策不会形成乘数效应。也许1000元的消费券带动了1500元的实际消费。但是这种作用毕竟非常小。 欧明刚：我不认为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方法。地方政府发消费券是要拉动内需，财政通过单项转移来提高补助金也是拉动内需。现在如果是用外汇储备来发，就相当于是人民银行来发，那直接增发的就是货币了。如果是用于国内消费的话，就会造成货币供应量的增加。 直接变现给老百姓？ 沈明高：外储内用的限制非常多。为了刺激国内经济，进口一些需要的技术，原材料，设备等等，这是可以实现的。其他的途径都无法绕开人民币汇率问题。如果把外汇储备换成人民币，那么央行会不会收购这些外汇。如果央行不收购的话，这些外汇就流落在民间，这就出现一个民间市场，也就是说会出现一个在央行管辖以外的外汇市场。那么，央行管辖的市场是政策市场，而民间市场是完全市场化。但是，这样的局面几乎不会出现。 然而，如果央行再把这些外汇买回来，那么就意味着央行重复发放货币。由此引发的风险便是通货膨胀。所以这是一个矛盾。 有些人建议把外汇储备直接变现发给居民，我认为理论上是可行的。这可以看作是一种再分配。之后的问题就是，居民拿到这些钱之后会做什么。如果个人再将持有的外汇进行出售，人民银行买还是不买？在目前，外汇内用的途径中只要涉及到人民币汇率，就不是理想方法。而在人民币汇率市场化的情况下，这样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林伯强：我对这个功能表示怀疑。中国老百姓不是没有钱，而是不想花。 欧明刚：把外汇储备发给老百姓，需要斟酌，不结汇还行，如果结汇，就又会产生新的问题，现在信贷已经很宽松，最终还是要人民银行拿人民币来买。 汤敏：如果给每个老百姓发200美元，老百姓不可能都出国消费，因此，绝大部分人会在银行将美元换成人民币来消费。而银行又会拿着这笔美元去跟人民银行交换人民币，所以最终结果是，外汇储备又回到了人民银行，但等于说给每个老百姓多发了200美元的等价人民币。所以，不管将外汇储备换成消费券还是直接发美元，最后都等于直接印钞票，这样会造成严重的通货膨胀。要想解决外汇储备直接用于国内消费的问题，解决的方法只能是：老百姓拿这200美元去国外消费，或者国家规定不许用美元换人民币。显然，这些方法都不具备可操作性。 孙飞：我不认同直接将外汇储备转化成人民币发到居民手中的做法。因为这些钱不会产生拉动效应，居民会把手中的钱存起来而不是用于消费。这样，外汇储备就不能发挥作用了。 其他方式 欧明刚：目前，有一个好的举措，在国际金融合作这一块，可以利用我们大量外汇储备的优势来发起、建立一些新的基金以推动区域经济的发展，或者在全球争取到更多的发言权。比如在IMF、非洲开发银行等增持一些股份。我们一直在提建一个亚洲基础设施投资基金，由各个国家分别出一些外汇，主要用于亚洲地区的基础设施投资，对我国来讲，建立此基金未来潜在的好处很大。对亚洲经济一体化、亚洲经济复苏、区域经济发展有好处，同时也能带动中国的发展。 孙飞：外汇储备可以继续发特别国债，追加给中投、汇金等公司。让他们进入股市增持一些蓝筹股，以此带动股市发展。 外汇储备还应该照顾到国内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外汇储备在拉动内需方面应该有一系列刺激作用。如果外汇要刺激香港和澳门的经济，可以直接使用。要刺激内地经济，也可以使用换汇等手段，转换成人民币进行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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