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网络泡沫破裂后，香港媒体曾经反思：是我们没看到风险，还是我们忽略了风险？——反思归反思，历史又上演话说5月23日晚上，我赶往中环赴闺密的饭局。四位闺中密友背景不一，但没有一个是在金融圈里讨生活。让人意外的是，这天晚上我们的girl’s talk，不是衣服，不是八卦，也不是男人，却是我们谁都没有去开过户头的中国银行。中行上市已成为这个城市的一大事件，但这顿饭局却让我想起了一句话：“当师奶也为股票疯狂时，你该退场了。”“这次中行和那次‘Tom.com’很像呢。” 一位闺密感叹说。六年前，Tom.com股票认购超700多倍，她家没抽到新股。这次再来申购中国银行，又是超了70多倍。“都跟买六合彩一样。”何止这少之又少的中签率相像，在这次中行上市的过程中，方方面面你都能依稀看到六年前Tom.com的身影。一曰场面火爆。当年Tom.com的火爆登场，相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忘记。六年前，有人凌晨两点就到银行前排队。招股的最后一天，更是出现五十万人涌向十间汇丰的局面。人龙一度长达两公里。银行里人挤人，银行外人挤车。最终还要出动警察来维持秩序。五十万人，这可是香港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呀。六年过去了，等到中行来招股时，香港银行和警察应对这种场面的方法有了不小改变。而不变的，是香港股民依然高涨的投资热情。中行七十家收票点，每天都要提前一小时开门，还几乎时时爆满。尤其招股最后一天，赶上雷暴警告。但不少银行门外，却仍有股民冒雨排队。真是情何以堪！ aihuau.com二曰概念够硬。Tom.com的概念是李嘉诚，而香港有着李家天下之说。Tom.com上市时，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网络公司又是什么，就跑去银行认购它的股票，只因为一句话：“对李嘉诚有信心。”中行的概念是什么？虽然所有中国人都知道这只是四大国有商业银行中的一家，可在海外，尤其在一个大打中国概念的时代，光“中国银行”这个名字，就让它占尽了先机。很多不明就理的老外，以为它是中国最大、最好的银行。曾经遇到过一个在香港住了15年的加拿大人，就是基于这样的理解，花30万港币，把认购中国概念股票的“第一次”献给了中行。5月初安永报告说中国四大国有银行的坏账高达3580亿美元，引来中国金融管理部门严厉批驳，最终落得道歉加撤销报告的下场。很多人都把中国政府的激烈反应的一半原因归于时值中行上市敏感阶段。能受到中国政府如此保驾护航，海外投资者当然乐意跟进。三曰一片唱好。网络泡沫破裂后，尤其当Tom.com的股价像过山车一样最终跌回发行价后，香港媒体曾经反思，是我们没看到风险，还是我们忽略了风险？亚洲华尔街日报香港分社的主编曾拿着他们在Tom.com上市前后的报道，给新闻学院的学生讲课，连他自己都惊讶于当初的报道中，居然只有一边倒的唱好之声。有人说是投行分析员们误导媒体，意在推高股价。惹得一位分析员朋友自辩道：当时的情形一句话就是好几亿，谁敢唱反调！？
其实又何止媒体，Tom.com上市不久既被评为“第一届亚洲杰出网站新星”奖，说它具有创意且内容多元。可事实上，此时的Tom.com完全是转载新城电台网站的内容，没有丝毫自创元素。另外，作为在大陆走内容供应商路线的Tom.com当时根本没有拿到大陆ICP牌照；而中国当时规定网站中的外资不能超过49%，而Tom.com光李嘉诚的和黄就占了六成……这些当时在媒体上几乎都无人提起。六年后，香港媒体又把他们大幅的版面给了中行。“索罗斯来了”、“中东股神来了”、“李嘉诚也买了”等等大幅标题牵动眼球。城中任何一项大的资金动向都会让媒体联想起中行。一家小型证券公司前不久公布，有位女客户向公司借出6亿港币，连本带利将于6月1日一次还清。消息公布时值中行招股，还款期又恰是中行上市第一天，于是媒体就有了“贷款6亿买中行”的标题。却没人提醒，若果真这样，中行上市第一天就会有单个客户抛售6亿股票。记者们真的认为中行股票应该买吗？有位在香港英文媒体里跑财经的朋友，刚刚连发几篇中行上市的新闻稿。私下聊天，她对中行股票连连摇头，说中行这样的股票顶多短期持有。但对这样一支大股票，一般小股民若只是盯着报纸买进卖出铁定没得赚。因为股民盯着记者，记者抄投行报告。等到小股民们也觉得该卖了，投行早已赚走了大头。当然，“这些我不会写进稿子里。”朋友间说话倒也直接。为什么不能买长线当存钱？这个问题说的人虽然不多，但并非没人说。这段时间里，我看到的惟一一位站出来说中行不好的，是Bloomberg采访的一位基金经理Chris Ruffle。Chris在上海的中国银行有一个支票账号，但它在世界其它地方无法使用。而且中行频频爆出的丑闻和高居不下的坏账，也是Chris让旗下的资金远离中行股票的一大原因。你可以嘲笑Christ不理解中国的外汇管制，又或许指责他忽略了中行改革的努力。反正他只说：我不想用我的钱去帮他们修补漏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