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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秋：我已经跟踪你的思想达15年之久，我谈两点感受。第一，我觉得你选夫人的眼光绝对不亚于你的经济学眼光。第二，我同意科斯对你的评价：你可能是到目前为止最有希望对经济学进行全面革新的人。但是我看到这几十年来，至少在很大程度上你是卸责了，要不然经济学不会是今天这个面貌。我觉得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你太贪玩，太没有理想；二、你对政治的一无所知，可能大大局限了你的经济学视野，影响了你在经济学方面进行更深层的开掘。你正在撰写的《经济解释》是一部伟大的著作，但里面也显示了你的内力有衰竭之象。 张：你的思考方向是对的。我等了很久才开始动笔写这篇《经济解释》，因为我从事经济学研究几十年，积累了那么多的经验，什么时候写出来，这是一个很大的考验。搞理论研究多年，到了年纪大的时候，所知道的更多。我知道科斯有很多研究题目到现在还没有写出来，而科斯已经九十二岁了。如果我不能确定我现在写的《经济解释》比我过去写的还要好，我是不会动手写它的。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内力衰竭之象，我真的担心我不能把它写完。你要知道，这是一场多么大的搏杀。 老秋：我觉得你的演讲比你的著作更精彩，因为在你的演讲中我能看到你整个理论框架的大致轮廓，而在你的著作中，包括你正在写的《经济解释》里却看不到。我觉得你现在的《经济解释》有点陷入了逻辑的泥潭。没有一个人的文字能象你的文字一样让我持续激动了整整十五年，每次看到你的东西我都激动不已。但在《经济解释》里，我发现你因过于沉迷于逻辑而大大削弱了你的思想光辉。而我认为，在思想力方面，所有在世的经济学家包括那些诺贝尔奖得主都是无法与你相比的。我觉得你能不能拿到诺贝尔奖根本无损于你在世界经济学史上的地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