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传统的包袱



二零零二年五月二三日傍晚,笔者乘坐公共汽车去郑州火车站赶乘火车出去办事。天色逐渐地变黑,车窗外灯火通明,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下班了。他们如鲤鱼过江,车水马龙穿梭着,街道旁已经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吆喝着,悠哉游哉在街头散步的倒没有几个;车窗内很安静,除了发动机嗡嗡的颤音和售票员报站名的郑州口音,就是人们微微的咳嗽声与挪动引起的簌簌声。马上就快到终点——火车站了。人们开始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公共汽车到每个站,都要停下来。由于马上就到终点站:只有下的,却没有上的。车厢的人渐渐减少了。车厢显得空荡荡的。看着那下车的人,终于知道人们最希望的还是回到家,虽然家的涵义多每个人可以不同。

又下去了一个人,是个魁梧的中年男子。操着郑州口音的河南话。透着河南人的朴实与沉稳。我望着他的背景,他的身体是那么结实,好象劳动不是折磨他,而是锻炼了他伟岸的身躯。他说着车下有他的东西,售票员就和他下了车。他拿过东西,售票员就上了车。车子缓慢地在市区行驶着。车厢里还是那么平静,窗外还是那么灯火辉煌。

下面还有谁的东西?司机说。虽然声音很微弱,在寂静的车厢里依然回荡着。有我的黑包。一个坐在前面操着郑州口音的女士说。售票员说:下面没东西了。司机说:怎么不早说?他说着就把方向盘转了回去。刚才男子下车的地方还有人,不过那个男子却已经不见。售票员说,他拿了东西,就坐出租车走了。

女士数落着售票员,售票员也不敢顶嘴,而是嘟嘟囔囔用郑州话骂着那个偷走黑包的男子。其他人(多数是本地人)不耐烦地劝说着:既然他故意提走了皮包,那一定找不回来了。又叫喊着司机:快开吧,我们赶车呢。 然后也开始漫骂着缺良心的小偷。

汽车依旧在辉煌的街道行走,车厢内却不安静了。丢包的女士没有恼羞成怒。即便给自己的亲属说黑包丢了,也是没有丝毫气急败坏。当然,她也在埋怨着售票员。售票员始终陪着不是,也不反驳女士的指责,还是低着头嘟嘟囔囔地骂着。车厢内开始有些乱哄哄的了。 其他人介绍着自己的遭遇,好象大家有说不完的冤屈。司机不声不响地开着车,好象没有什么事情似的。

 河南:传统的包袱
公共汽车到了火车站,大家想着女士起码要求售票员赔偿她的损失。可是大家幸灾乐祸的心情随着——女士说叫售票员注意点,别再这样——她下了公共汽车,义无返顾的离去以后,化做了对自己无情的戏弄。

这个笔者亲身经历的故事,用来说盘踞中原的郑州,或者中国文化的中心地带,或者来说明中国人的特征最好不过。然而现在我们的目光并不需要那么宽泛,而是把重点放在以省会郑州为中心的河南人上。

河南身处中原腹地,无论战争还是灾害,那次都难免受到致命的冲击。傍依黄河,“黄祸”泛滥首当其冲的便是河南人。这就养就了中原人坚韧的品格;由于身处大平原,中原地带的平坦大地,也造就了河南人博大的胸怀和豪爽的气迈;由于河南居要冲,属于兵家必争之地,也造成了河南人的苟且、随遇而安、阴险狡诈。而且河南处于南北东西方的交接点,她也继承了中国文化的精髓,同时也代表着中国文化的核心。

在以郑州为中心的河南省,制造了不少负面的事件和低级的错误。就好象前些年中国人在国外受歧视一样,如今每每提到河南人都使人摇头,这也叫河南人四处受到鄙视。虽河南人在改变,但并不可能很快。就好象我们的改革一样,有很多波折,也不能一蹴而就。

不过我们在上面这个故事中会发现:既有看客,也有大度的,既有骗子,也有被骗者,怎么能说我们片面地看待河南人是正确的呢?何况我们很多人也是以主观情绪作为判断标准的,很多事情也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也就谈不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了。从这个事件中看到的河南人的多面性,透射出如果我们在认识河南人的过程中,一概贬低或者褒扬都是不可取,我们理应在这个问题上,实事求是最好。

河南人背负的历史包袱太重,卸下这个包袱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也不可能看到激烈的变动。谚语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实际上只说对了一半,疾病也不是一天造成的,即使包括先天疾病。那么,河南继承了几千年的中国文化“病毒”,排除掉能在几天完成吗?

2002.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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