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推进城乡一体化 积极推进我国经济文化一体化
现在全球性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全球经济一体化,一个是经济文化一体化。就是说在全球经济发展和中国经济发展中,有一个文化的定位问题,文化究竟起什么作用的问题。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是邓小平讲过的。但是文化作为综合国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人们的认识还不够。我认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有两只看不见的手,一个是市场经济规律,一个是文化规律。 现在大家都讲知识经济,很时髦。但知识经济是个什么概念?我看并不是很清楚。现在的舆论界和理论界,习惯上是把知识经济看成是以高科技为核心的,以教育为基础的一种经济。当然这是没有错的,但是人们常常把知识仅仅看成是自然科学,而没有看到它同时也包括人文科学在里面。知识经济必须是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相结合。如果光讲高科技而不讲文化,知识经济会走到什么路上呢?譬如说如果当年希特勒掌握了原子弹这样的高科技产品,那人类会走到什么路上去呢?那是非常可怕的因此,知识经济应该同时融入人文科学在里面,这样才是完整的,健康的。西方经济学里面讲的四大支柱,第一个是技术;第二个是天赋,就是人的素质;第三个是偏好,实际上是新的潮流;第四个是制度。这四大支柱都跟文化有关。其中天赋、偏好、制度更是和文化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什么样的制度都有它的文化底蕴在里面。 文化和经济相结合应该说是一个客观规律。西方已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中国还没有完全解决好。拿美国来说,譬如美国要开辟中国市场,大量的电影、电视进了中国市场,可口可乐,百事可乐都进来了,因特网也进来了。他的商品进来的时候,他的服务进来的时候,同时把他们的文化也带进来了。但是人们并没 认识到这一点。譬如说麦当劳,听说在全世界有9000多家。一个小女孩一岁多一点就知道麦当劳,看到那个标志就想去其实她也不想吃什么东西,就是这种文化的氛围在小孩子的心里起作用——她感到好玩。日本的《阿童木》、《阿信》等等介绍到我们中国来,我们是作为一种艺术来接受的,但实际上传播了日本的文化。美国的好莱坞电影更是全世界畅通无阻。《花木兰》作为东方女性题材的艺术作品,被美国人制作电影介绍到中国来了。那是我们中国的绘画老师提供素材,然后用现代化的技术制作出来的。《花木兰》不仅是个电影,它还有一系列的商品和服务美国已经解决了文化和经济结合的问题。但是我们中国呢?1993年的时候我提出,产业文化化、文化产业化。这个题目看起来大家正在做。 从历史上看,我们的文化和经济一直是两张皮。文化是文化,经济是经济。对这个问题先后有两种观点,一种认为文化和经济是无关的,叫做无关论;第二种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叫做搭台论。这好像比前者进一步了,文化跟经济有关系了。作为早期我们这样提也不是不可以,但这种提法是不科学的,仅仅是搭个台让人家唱戏,二者没融合到一起,文化还是附庸的。最近我去了一个古城,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城,大街上的标语是:“历史为未来壮行,文化为经济喝彩”。我跟他们说,这个观点不对,文化对于经济只是喝彩,那是“啦啦队”,没有和经济融合到一个队伍里去。表面上看好像已经结合到一块了,其实只是观望、喝彩,还是两张皮。 我们古代的文化哲学,譬如孔子、老子的思想,和欧洲的亚里士多德大概是同一个时代吧?我们的文化不比欧洲人差,甚至在有些方面有我们的高明之处。但是我们为什么没有出现资本主义,或者有资本主义因素而没出现资本主义?这要从文化与经济结合的角度去看。关于中国为什么没有出现资本主义,学者们有很多观点,那些书我都拿来看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说是因为文化和经济结合得不好。譬如说,亚里士多德就是雅典诞生的;莎士比亚出生在伦敦;巴黎是雨果的出生地。他们成为城市主要的精神主宰。而我们中国有很多历史名人、大思想家,好像跟城市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们的孔子——至圣先师,他的学说是在周游列国其间形成的,好像没有跟后来的哪个大城市联在一块儿。我们还有好多高深的学者,他们的思想是在深山里面,在茅屋里面形成的。我们中国学者思想与西方学者思想的诞生的环境不一样。后来发展到汉唐盛世,有了考试制度。考试制度作为一种文化制度在世界历史上有重要的影响,欧洲人认为这是中国的一大贡献。后来这种考试制度演变下来,就有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人们为了走上仕途,就去拼命读书,后面就到了考八股文了,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就是鲁迅的小说《孔乙己》,孔乙己是秀才,他本来可以考举人的,而且公认他很有希望。后来满清政府取消考试制度,他是最后的牺牲品,靠给大家抄书过生计。他有句名言:“回”字有四种写法。那么文化到这个时候,对经济有什么作用?我看没什么作用,离经济越来越远了。这是中国文化发展中的一大悲哀。我们的文化不是跟经济结合的,而是跟政治结合的。知识政治化,考试制度最后出现问题也就是这个原因。当然现在也应该重视政治。但文化向政治摆,摆来摆去摆到了一个顶峰,就是“文化大革命”。“文化大革命”那是什么东西都政治化了,而国民经济到崩溃的边缘,文化发展到这个路上去了。 当然我们中国古代也有另一种思想,譬如说:“经世济民”的思想。宋明后期有,但不是主流,经济上不去,有了一点资本主义萌芽,也没有出现资本主义。一直到邓小平理论提出来,要以经济为中心强调两手抓,这是一种重大的文化观念上的拨乱反正。我们说的文化有物质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马克思主义是文化,毛泽东思想是文化,邓小平理论也是文化,是大文化的概念。邓小平讲,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个观点对我们有很大的启示。我们现在来解读它——两手抓,应该理解成一手抓。就是物质文明跟精神文明,或者说经济与文化应该一手抓。左手抓右手也抓,这样能抓上去。如果把两手抓理解成左手抓经济,右手抓文化,那还是脱节呀,还可能是一手硬,一手软。我们《好汉歌》里唱:“该出手时就出手”,出手不可能是两只手同时打出去,必然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那还是要分家。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文化和经济是不可分割的,是手心手背的关系,假定手心是经济,那么手背就是文化,是不能分割的。譬 如说一个银元,它的两面能把它分开来吗?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的,你切成两片,每一片还是有两面,我们哲学上讲的阴跟阳的关系:“一阴一阳为之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有些问题古代已经解释了,可是我们思维方法没有跟上来。我这样解释邓小平两手抓的观点,这这是我的一种解释,我认为我的观点跟邓小平的理论也没有什么矛盾,这是我自身的一种解读,这样来解释它,加深对其精神的理解,来解决文化与经济结合这么一个问题。 市场经济首先是个物质的内涵,同时也应该有一种文化的内涵。无论经济还是文化,现代社会的发展趋势本质上是个性化的问题。美国的经济是和文化融在一块儿的,因此美国经济的发展必然伴随着它的文化的成长,包括它现在的强权文化。美国人推销他的文化,他的价值观念,包括法国人都说美国这种文化就像一头野猪,到处拱,拱得大家乱七八糟。法国某种程度上也是抵制美国的文化的。美国文化跟经济结合在一块儿,渗透力就非常强。这种市场经济状态下的文化经济进入网络文化时代,那更是很难抵挡。所以现在有人说,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新闻媒体各方面,不是叫人怎么赚钱,就是叫人怎么花钱。这两句话本身没错。至于怎么花钱法,那是各种各样价值观念在里面。 那中国的文化高峰怎么推进呢?八个字:继承、融合、创新、超越。 继承,就是要继承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传统文化不是什么都能继承的,都继承是不行的。鲁迅在1918年讲过的一句话现在还可用。大意是:外不后于世界之潮流,内不失固有之学问。我们不能有文化保守主义,但是也不能有文化虚无主义。我们的文化里面有许多优秀的部分,人生哲学方面,比如说自强不息,天人合一,以柔克刚等等。我们在国家、社会、群体、家庭各个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思维方法,是跟西方不同的。但是我们目前还缺乏科学和法制这种理念。我们要继承传统文化中优秀的部分。 融合,就是要融合西方的文化。但不符合中国国情的文化要抵制,这是很难的一个课题。把西方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什么都拿过来,这是不对的,不能什么都搞拿来主义。融合,在物质文化这个层面上可能比较容易,譬如说商品。但制度文化的融合,那就是要借鉴,不要全部拿过来,且不说政治制度,就是企业管理制度也不可能全部都用上。东方人特有的价值观念跟西方更是有区别的,要变也要有一个很长的过程。譬如美国文化里面要推行自由化,亚洲金融危机的出现就跟它有关系。现在的理论界有些人在讲,就是美国过急地推行他的资本主义自由化这套制度,害了一些亚洲国家。我认为,这种文化的融合就像在一个锅里面,古代叫鼎里面做食物,比如牛肉,可以做成赫鲁晓夫的土豆烧牛肉,也可以做成我们中国的红烧牛肉。面粉可以做成面条或者我们山东人爱吃的饺子,也可以做成汉堡包。在文化的融合过程中,如果我们本土文化把外来的文化给吃掉了,那人家不会进来,如果海外的文化进来把我们的文化给吃掉了,把我们的本土文化改头换面了,那我们也不干。所以说这种文化的融合,最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是谁吃掉谁的问题。我的这个融合的理论叫“鼎论”。究竟最后的发展趋势是不是这个样子还有待于研究的。我还有一个理论叫“弓矢论”,古代有矛盾论,其实还有一种弓矢论,讲弓和箭的关系。弓和箭的关系是谁也离不开谁的。好弓配上好箭才能射得远,就是互相依存依靠的关系。那么这可不可以用在对外来文化的吸收上?当然要细致分析,我这个理论肯定有毛病,我这是比喻。这种融合的结果要达到一个什么的目的呢?就是双赢,外来的文化赢了,本土的传统文化也赢了是否有这种可能的? 创新,就是有新的思维,新的价值观念的构建。这个比较难。新的物质文化创建面临的难点主要是城乡之间的文化差异太大。新的制度文化涉及家庭、企业、政治、经济各个领域。新的精神文化就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自强不息的基础上提炼、升华。 超越,超越历史上曾经出现的文化高峰,要一个比一个高才叫文化高峰。历史上曾经有好几次文化高峰,春秋是一次,汉唐是一次,等等。超越历史,超越自身,这种超越当然不是几十年就能实现的,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我们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要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经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 政治、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文化是大文化,不是文化部的那个文化,现在说建设文化大省、文化强省,还是文化部那个文化概念。 我认为要实现刚才说的那八个大字,就要进一步地实现思想大解放,要出现一大批学术大师,不仅要有学术大师,还要有大思想家。大思想家几百年出一个,学术大师可以很多。我们的时代要呼唤大思想家出来,让我们未来的大思想家把古今中外文化都能融会贯通,都能解释得清楚,大家都照着他说的那个去办,就象当年的孔夫子、孟夫子。我的看法,这个大思想家应该已经出世了,因为如果现在还不出世就来不及了。因为我们要出现文化高峰,如果没有大思想家出来重新构筑我们的精神支柱的话,那我们的国家就没有这种文化的基础,巩固发展的文化基础。这种大思想家已经出世了,他有朝一日会走上中国文化的大舞台的。这是我的一家之言。 原作:胡平,商业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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