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泡沫问题已经是一个常谈常新的话题了。美联储跟资产泡沫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可是,它只负责制造或者加剧泡沫,而不去设法让泡沫早点破灭。其中的原因自然非常复杂。从历史角度看,在格林斯潘任职期间,放任上个世纪90年代末的股市泡沫,而且对近年来房市的飙升置之不理。在过去的5年中,美国房产价格飙升了55%。
最近,一些美联储官员警告银行应该多注意借方在房地产项目贷款的质量。这至多就是道义上的劝告,还远远不足以阻止商业银行对房地产行业的狂热劲。如果房地产市场持续高温下去,美国的经济最终会受到拖累。部分人士认为,由于利率逐渐上升,目前的房地产热能否持续还是疑问,最大的风险在于按揭利息的上升。如果这一利息上涨,房价很可能会下跌。强劲的房地产市场往往都是由按揭利息的剧降支撑的。如果按揭利息上升,房市就会疲软。但是,商业银行相信美联储可以选择的金融杠杆是非常有限的,美联储可以将短期利率提升至10%,把房产泡沫戳破,但它对整个经济未必是好事。联储的艰难之处在于,它在调整货币政策的时候,不能只盯着某一个行业。
因此,尽管经济学家和联邦储备银行专家都看到了房地产行业的巨大泡沫以及存在逆转的可能,比方说,早在2005年10月18日,美国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行长简尼特·耶伦就指出,美国住房价格存在“泡沫”因素,因此存在房价逆转的可能性。耶伦在对盐湖城的一个商业组织发表演讲时说:“分析确实表明,目前的高房价不正常。即便考虑到支撑高房价的因素如低抵押贷款利率,市场也存在着‘泡沫’因素。”耶伦认住房市场的风险是属于可能拉低美国经济增长速度的危险因素之一。
但是,2006年2月24日,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则明确表示,央行不会试图通过利率变动来影响房屋和股市价格。在他看来,一旦资产泡沫形成之后,美联储根本就没有好的手段和工具来消除,尤其是泡沫仅在一个特定的行业存在时。而且他并不认为美联储应该试图管理资产价格的走势。
伯南克如此表态,是出于一种实用主义的立场,因为:第一,从实体经济角度看,房地产增长是美国当前这轮增长的一个关键动力来源;第二,从财富效应和消费者信心角度看,如果房价下跌,它对家庭财富的负面影响可能导致消费开支下滑;第三,从资本流动角度看,外资对美国经济具有信心,必须看中某种资产价格的升值空间。在股市低迷时期,房地产当然成为首选。如果美联储连房地产也要打压下去,那么,外资就会加速抽逃,令美国经济和金融出现空前的危机。这就是我们看到的美国经济金融的整体背景。美国需要房地产繁荣,也自然包括了一定的泡沫。
所以,美联储掌门人对资产泡沫的态度是令人深思的。回顾近几年的情况:在人们普遍认为房地产存在着泡沫的时候,格林斯潘却否认泡沫的存在。2005年6月,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格林斯潘在国会作证的时候说,他并不认为在全国房地产市场上存在一个泡沫,但他也承认在一些地方市场上,房价已经上涨到无法维系的水平。股市、房市和汇市,其实都是可以产生泡沫的地方,轮流形成泡沫又轮流破灭,经由如此循环,整个世界的财富实现了再分配。而调制这些泡沫,对于国际泡沫大师格林斯潘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艺术。格林斯潘是名副其实的国际泡沫高手,超一流的泡沫大师。格林斯潘之所以能够玩转泡沫,是因为他知道利用利率调动全世界的资金。在开放的美国市场上,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就是加息,提高外国投资者对美元升值的预期,进而希望持有美元资产,大量资金涌入,购买美国债券和房地产,这样,就自然延长了房地产泡沫的时间。此外,格林斯潘对于泡沫的主张倾向于事后相机决策灵活干预。看来,在对待资产泡沫问题上,伯南克继承了格林斯潘的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