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一个世界上最大的软实力,就是历史悠久的传统和谐文化,这是中华文明经久不衰和历久弥新的重要原因。以“四书五经”为核心载体的中国和谐文化,强调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等过程和环节的精神文明建设,其最终的价值和目标境界是治国、平天下。从整个人类长久的历史来看,中国和谐文化把治国做到了极致,但“平天下”这项伟大事业却尚未完成。长期以来,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作为与它恢弘和谐的文化和大国地位极不相称,应该担负起却远未尽到其对全球经济贸易和政治和平的重要责任。为了发挥中国力量对人类和平的贡献,中国有必要加入所有合法的国际组织,大到各种全球性的政治、经济组织,小到各种区域性、专业性组织。而加入世贸组织对中国自己的发展和世界和平来讲,都是一个空前良好的机遇。
加入世贸组织以及其他多种国际组织后,中国应该为世界做点什么呢?世贸组织的宗旨是要促进全球经济的持续发展与政治和平。而和平是发展的前提,但“和平世界”必须要有一个领导核心,否则就没有良好秩序和“长久和平”可言。在多数人看来,似乎真正的“和平”是一种“均势”,因此“和平世界”需要一种多元均衡的制约机制。但历史和现实告诉我们,这种“均势和平”的理念和追求是无法实现的,人类社会不会出现长久的“均势”,矛盾及其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主要矛盾方面和次要矛盾方面,才是构成人群世界的基本关系和秩序机制,短暂的“均势”总会被打破,“非均势”才是人群社会的常态。世贸组织的出现本身就是“非均势”和“强权”的结果,它不是大家坐下来平等协商讨论的结果,而是强势集团国家主导、作为的结果。因此我认为,在“非均势”的全球社会中,必须要有一个有思想、有力量的靠得住的领导核心,才会出现相对长久的经济发展与和平安定状态。世界的历史总是由精英人物、精英组织、精英国家来创造和书写的。从“精英”的文化精神方面来讲,这个“靠得住”的领导核心应该是拥有博大和谐文化的中国;从“精英”的物质力量方面来讲,这个“靠得住”的领导核心目前只能是美国。由于中国这个精英文化大国没有足够强大的物质力量来维持人类和平与持续发展,因此中国所追求“平天下”的“和平世界”这个巨人是跛脚的;而美国这个经济大国又没有完美恢宏的精神文化来维持人类和平,因此美国所追求的“和平世界”这个巨人也是跛脚的。但中国追求经济发展相对美国追求先进文化要容易得多,而且美国文化中渗透着庸俗习气和精神惰性,在文化上并无和谐、德治的理想追求,因此最终领导世界和平的力量只能是中国。
谋求世界的长久和平,需要超凡伟大、和谐包容的统治理念和力量。纵观人类的文化历史,这个统治理念只有中国有。中华民族是一个生活在“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中的民族,它不把一家一国的“功利”、“霸道”当作治国、治世的终极目标,“不成功则成仁”,中国文化精神讲究的真谛是“仁”。“仁”就是爱人、施行仁政,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六十年多年前,伟大哲学家冯友兰曾经说过,中国哲学不足以救中国,但中国哲学足以救世界。中国哲学的“道德境界”、“天地境界”和“中庸之道”不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而以整个天下、宇宙的存在、和谐为中心,中国哲学最能从整体上、全局上思考和拯救动荡不安的世界。中国哲学是最能帮助人们认识现实人生意义和价值的哲学,是最能从根本上指导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治世界的哲学。“中庸之道”、“天人合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悔过自新”、“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三个代表”、“以德治国”等等——只有浸濡中国文化并得其大道者,才能提出并坚信这些世界上最伟大的理念和原则。
为什么中国哲学不足以救中国?因为中国只是世界的一部分,是世界整体之中的个体。部分、个体以自身的生存为核心,但要生存得好必须追求功利。而中国哲学不追求功利,这是中国哲学的不足,因此中国要向美国学习,补功利这一课。现在看来,补功利这一课,不仅是为了中国自己,也是为了全人类。中国已经有了救世界的“道德”、“天地”和“中庸”理念,但光有这些理念还不行,还必须要有强大的物质力量。中国人救世界的方式应是“以实运虚”。“虚”是我们的“道德”、“天地”和“中庸”理念,“实”是国家的经济和军事实力。实力必须要追求功利才能得到。如果中国没有“实”,就会空怀救世之志,欲达目的而不能。美国拥有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实”,但它没有中国哲学这样伟大的“虚”。美国只想以“实”救世界,结果导致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弄得世界不安宁、不服气。中国只要补上功利这一课,具有像美国那样强大的“实”,那么中国就是一个完美的国家——它不仅有救世界的思想,而且也有救世界的实力,让全人类都享受到中国文化和力量的福荫——只有“中国文化”和“中国力量”才能构建一个永久和平的地球环境。
现在中国没有强大的物质力量,因此我们伟大的文化显得很苍白、很无力,这是全体中国人追求“和平世界”理想最大的遗憾。中国政府源于中国文化提出的“治世”理论是有真理性的,表达的愿望是美好的,提出的决策也是十分英明正确的,但却是“无用的”,因为我们没有物质力量来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实质性”的“真行动”、“真贡献”。在今日世界,中国如果封闭起来,它要增强物质力量和贡献人类、要治好国和“平天下”,都是没有办法做到的。所以我想强调的是,中国入世了,得到了一个非常伟大的机遇,不仅能使中国在全球化的经济生存中有效地弥补“功利”这一课,成为一个经济富强和国防强大的国家,而且能以一个“立法者”和发展中国家“领头羊”的身份,给世贸组织规则灌入人与人和平相处、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天地、中庸理念。世贸组织制定规则的投票机制至少在形式上是公平的,一国一票,不像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那样“选票”的价值完全等同于“钞票”的价值。中国不仅可以充分利用好自己神圣的这一票,还可以团结众多弱小国家、发展中国家的“投票力量”,使世贸组织尽可能成为一个确保全球经济可持续发展和人类和平的人性化组织,而不使其异化为一个支持强权主导、维护贸易剥削的合法机构。
中国革命从孙中山那个时候起,目标就非常明确,就是要使国家富强起来,因此我们入世的目标也是要使国家富强。而不是要永远代表贫者、弱者的地位,去争取富者、强者的权利,那是不现实、不可能的,即使暂时争取到了,也是不会长久稳定的。因此你要拥有富者、强者的权利,必须首先成为富者、强者,单从这一点来讲,入世对中国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机遇!世贸组织是一个创造和分配全球财富的组织,它一方面给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另一方面也是中国发挥其独特的文化政治力量、推动世界和平的一个极佳平台。中国应该以“天下己任”的极高姿态,充分认识并紧紧抓住这个机遇,站稳这个平台,履行好富强国家、平定天下、治理世界的天降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