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佛主也懂企业管理,齐天大圣孙悟空先生曾经被他发挥过“鲶鱼”的作用。这绝非空穴来风,因为如来封孙悟空当过弼马瘟,而弼马瘟正是中国式的鲶鱼。
弼马瘟在《西游记》中是一个戏说的官衔,在民间却有其生活原型。原来,古时的农人在驯养家畜时,家畜常常患病发瘟。农人经过观察发现,家畜在圈槽间常常卧着不动,不仅容易使身下滋生病虫,而且其自身不运动也使得抵抗力减弱,所以容易被传染疾病。于是农人们便在圈槽间拴一个猴子。猴子天性好动,上窜下跳,抓耳搔腮,弄得鸡犬不宁,家畜坐卧难安,有的只能站着睡觉,马更是如此。如此一来,马们感染病毒的机会就大大减少,很少发瘟了,这对于拥有千里马的人来说是个好事,于是就请农家的读书人给圈槽里的猴子起了个雅号,叫弼马瘟,取其防止马瘟之意也。现在的市场经济讲竞争,经济学家引进了一个用鲶鱼驱赶沙丁鱼的故事,那作用其实就是弼马瘟干得活。孙悟空先生既然当过弼马瘟,也就是做过“鲶鱼”式的员工。水煮西游的人说孙悟空不是个好员工,恐怕是冤枉了他。
弼(避)马瘟防止沙丁鱼死亡,两者虽然都需要发挥一种激活作用,却有以下的区别:首先是激活者与被激活者的大小比例不同,鲶鱼比沙丁鱼要大,而弼马瘟与马则相反,弼马瘟式的员工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被群体接受。其次,激活的方式不一样,鲶鱼使用的方法是驱赶,沙丁鱼不能不在意;而弼马瘟使用的方法则是一种瞎搅和,烦不烦在你的心境。于是就产生了第三个区别,被激励者的感觉不一样,在鲶鱼面前,沙丁鱼感到的是一种充满敌意的生存威胁;而弼马瘟的存在,多少还有一种并无恶意的戏谑之感。两相比较,在同样达到激活目的情况下,弼马瘟兼具亲和力一些,其恶作剧还有几分可爱,更富有中国特色。除鲶鱼之外,弼马瘟与马蝇的作用也接近,马蝇不时地叮咬马匹,马被其叮咬后,疼痒难忍,便设法将其甩掉。结果被叮咬的马不仅没有血尽身亡,反而由于不停运动,生命力更加旺盛。但是弼马温比马蝇安全可靠,不会像有些马蝇那样会传染疾病。
人们把鲶鱼的故事用在企业管理实践中,虽然有望鲶鱼发挥激活作用,却容易产生新的矛盾。要在员工中分出谁是沙丁鱼式谁是鲶鱼式,大家相互提防,常常叫人很尴尬。为了激活整体,也不是要充満血腥的杀气,人人自危。而弼马瘟的出现却有戏剧性,大家也不会太在意,因为弼马瘟与被激活对象之间,恰是一种巧妙的组合。将其中的道理用在企业员工中,员工之间的差异正好形成一种互补关系,就可以相互被激活。就性格来说,员工群体中有一两个“活宝”多是好事。也就是说,具有亲和力的激励措施其实是一种差异化的搭配,员工之间性别、专业、受教育程度、生活背景等的差异性,以及在工作中发生的不同意见,都可以被用来发生“鲇鱼”的功用。正如日本本田技研工业株式会社的创始人本田宗一郎所说的那样,“想法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多余的。”其潜台词是:正因为两人的意见并不相同,为公司提供了更多的思考角度,公司才得以减少犯错的风险。但是公司老板如果压制不同意见,当然无法激发员工的积极性,再有鲶鱼式员工存在就更为可怕。
鲶鱼式的员工虽然有用处,但是有时候为公司所带来的问题,可能远大于他为公司所解决的问题。用弼马瘟代替鲶鱼不必有这样的后顾之忧,因为这种激活不是针对个体,并不存在谁吃掉谁的问题,员工之间虽然志趣不同,各取所需,却同时活跃了整体气氛,其实是一种“和而不同”的境界。例如,老员工主要考虑的是稳定,而刚毕业的大学生却对发展前途、薪酬福利等有更强烈的要求,这就触发了整个公司的薪酬福利体系改革。老员工一般下班后就回家,而年轻人则对文化、体育等活动有着更为迫切的需求,顺应这种需求,公司的大型文体中心也建起来了……对于被激活者来说,既不会让他感到十分难堪,也不一定要淘汰他,但一定要活跃起来。反过来激活者也可以被进一步激活,孙悟空正是在担任弼马瘟之后感到不滿意,自封齐天大圣的。
不知从何时起,人们拿鲶鱼说事时,总以为激活因素是引进的,或者以为激活的办法也是外国人发明的,似乎本土就没有这种好办法。我们这里指出孙悟空曾经当过“鲶鱼”员工,无非是想告诉企业的经营管理者,能引进鲶鱼更好,但是也不能坐等引进,也不能一味的引进,挖掘内部潜力也是一条重要途径,本乡本土的弼马瘟照样可以用,那本事可能比鲶鱼大得多。而且类似所谓的“鲶鱼效应”理论并不是外国才有,如果仔细追究起来,孙大圣“弼马瘟效应”的发明要比它早的多,效果要好的多。我们固然不能拒绝和排斥国外先进的管理理论,但也不能把原本就有的管理宝库中宝贵的遗产冷落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