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系列专题：直面金融危机
澳大利亚华裔学者提出利用社保体系化解金融危机新方案
本报记者 王 淼
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当前我国一些出口企业的生产经营遭遇到一定的困难，因此春节未到，一些劳务输出大省却已出现了大量农民工提前返乡的现象。有关信息显示，目前返回家乡的农民工已达数百万人之多。农民工的就业与保障问题再次成为牵动中央领导心弦的头等大事。近日，澳大利亚华裔学者孔保罗提出一个新型的社会保障理论———互助循环保障，在这一基础上他提出了一个新型方案：预支工资给农民工，使他们无需事先支付费用获得职业教育，这样既可以彻底解决农民工就业及社会保障问题，又可以立即产生近十万亿人民币的合理超前消费，从而化解金融危机，并可使中国经济产生十个百分点左右的增长。
农民工大量返乡：西方社保理论缺陷暴露无遗如何将农民工纳入社会保障体系是近年来政府、学者和企业都非常关心的一个焦点问题。但我国现有的社保体系主要是面对城市居民进行设计的，各险种按重要性排列大体是养老、医疗、失业、工伤、生育等。但对于农民工而言，有调查显示，农民工更关注失业保险与工伤保险，在城市最为重要的养老保险，在很多农民工心目中排序却不高，在一些试行农民工养老保险的地区，甚至出现了由于缴费和迁移困难所导致的农民工不愿意参保的现象。对于农民工最关注的失业保险，我国一些地方也已经进行了试点，但与城镇居民失业后可在一定时间内按月领取失业金不同，农民工失业后一般只能是一次性领取现金，没有城市居民的失业保险证，也不能在就业方面得到相应的帮助。以上现象显示，对农民工而言，现在的社会保障体系无论从其框架设计上，还是实际操作看都不能适应农民工的现实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急于统筹城乡社会保障，把农民工、农村居民简单纳入现有社会保障体系，很可能出现“事倍功半”的结果。
孔保罗认为，造成这种问题的关键原因是现在的社会保障理论主要来源于西方。西方式失业保障模式的基本特点：一是发放失业救济金，它本身及其运作过程都不会产生任何收入，而只会支出。二是社会保障涵盖的失业者越多、开支越大；另外一方面，其保障标准越高，费用也就越高，因此造成的税收也就越高，政府开支也就越大。三是失业作为一种社会现象是根本无法消灭的，是天天都在产生的，所以个人负责模式下的社会保障体系的支出是一个无底洞。四是如果要控制或缩小这一无底洞，唯一的方法是缩小保障范围或降低保障标准。但是只要缩小范围就会有一定的失业者无法享受失业保障，从而导致这些失业者的生活出现问题，引起深刻的社会问题；而任何降低失业保障标准的措施都会使失业者的生活处于困难之中，同样会引起深刻的社会问题。五是如果不管这一无底洞，继续维护目前的就业社会保障标准，就会导致大量社会成员人为地制造失业，从而导致大量懒汉的产生，甚至于导致大量“假失业”，欺骗社会保障体系。这就需要增加税收和政府投入。其结果自然是社会整体经济的发展活力下降，乃至停滞不前。
孔保罗认为，这种社会保障模式的最主要缺陷是割裂了受益人的权利和义务。可以预料的是：在中国大陆建立起一套同西方一样的社会就业模式与社会就业保障模式需要极其漫长而艰难的过程，而且即使建立起来也会面临目前西方社会一样的严重问题———难免西方国家今天所面临的困境。因此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本原则上合理调整，建立一套崭新的社会就业与就业保障模式，已经是中国大陆的唯一合理选择。
互助循环保障与贷款担保：让失业者实现自我保障与现在的各保障内容互相分割、互无联系的社会保障模式相比，孔保罗提出的方案在记者看来更像是一个中医处方。在这种模式下，既不是由个人及其家庭，也不是由政府和社会保障体系来单独承担全部的就业及其保障责任，而是结合各自的可能性，合作承担各自应该承担的部分责任。这个被他称为“互助循环保障与贷款担保”的新模式正是从失业理论出发，通过将社会保障系统与金融系统、职业教育、就业指导等体系有机整合，最终可以使农民工的养老、医疗等社会保障难题在一个盘子里进行解决。
孔保罗对记者说，农民工失业的实质是一个他们的个人资金链断裂问题，只要我们能解决他们的资金链问题，就可以解决他们的失业问题，甚至可以解决他们到城市后盲目而饥不择食的匆促就业问题。
孔保罗说，如果他们可以获得良好的职业教育和培训，那么他们可以有相对美好的未来，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获得更多的收入。而且这些收入将高于目前的水平，而且高出的部分足以支付职业教育的费用。除非发生意外导致工作能力的丧失。（按照联合国残疾人统计的标准，残疾人一般不会超过5%，而且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可以康复的）。所以至少95%的农民工都可以用未来的收入自我保障。可见农民工问题的实质是他们的个人资金链断裂了，或者还没有建立起来。因此，农民工根本无需西方式社会保障———失业救济金，他们需要的是解决个人资金链的问题。所以我们可以也应该让他们以未来的收入实施自我保障。
孔保罗认为，社会保障体系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贷款担保的完善管理体系。就目前人类社会的收费与付费体系而言，有两种不同类型：一种是商业型的，一种是社会管理型的。前者如电费、电话费、水费等等；后者如税收和社会保障体系。其中社会保障体系的收费和付费体系，有一个任何收费和付费体系都不具备的基本特点：全面性和强制性。所谓全面就是它是针对每一个社会成员的，也就是说每一个社会成员都需要社会保障体系的保障，例如医疗、退休和就业等等（更为具体地说就是每个社会成员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社会保险号码）；所谓强制性就是任何人都无法抵赖社会保障体系的欠账，因为他无法脱离社会保障。假如一个人欠社会保障体系的十万或二十万的债务不还，在通常情况下社会保障体系非但不会受到损失，反而可能获得更大的利润———因为社会保障体系可以赖掉他更多的钱（例如退休金和医疗保险金及失业救济金等等）。社会保障体系的收费和付费体系，使得社会保障体系就是一个可以为每一个失业者提供贷款保障的绝佳体系。遗憾的是社会保障体系的这一收费和付费体系，无论在中国还是在西方迄今都没有得到充分利用（即使在西方，对社会保障体系这种体系的运用也仅仅限于利用每个人的独特社会保障号码来确定个人身份）。这是非常可惜的。
社会保障体系为失业者提供失业贷款担保，使失业者可以用未来的收入实现自我保障，在失业者找到工作之后，并不需要一次性全部偿还所有的贷款，而是要求失业者在具备偿还能力的前提下逐步偿还。如果发生意外无力偿还，可以暂缓或部分或全部豁免，因此偿还贷款并不会给他们的基本生活、教育、培训造成问题。所以失业者无需赖账。在这样的情况下，社会保障体系并不会因向失业者提供失业贷款的还款担保，而给自己带来因某些人恶意赖账所导致的坏账问题。
新社保方案：从培养农民工能力入手对于用农民工问题解决金融危机，孔保罗的新方案大概包括以下一些内容：
1.为每一个愿意接受职业教育的农民工提供接受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机会：使他们可以无需事先支付任何费用接受职业教育和培训；
2.接受职业教育和培训期间还可以从社会保障部门预支未来的工资（即生活保障金），这一工资的标准可以参考当地生活水平和工资收入水平；
3. 同时享受医疗保障，对于这种医疗保障也无需农民工支付任何费用；
4. 职业教育与培训结束，可以获得寻找适合工作的全程服务（这需要建立面向农民工的就业顾问体系，能够给农民工的就业提供支撑）；
5.寻找适合工作期间仍旧无需事先支付费用，并可以继续预支未来的工资，并继续享受医疗保障；
6.农民工找到工作之后逐步偿还全部职业教育与培训的费用、寻找适合工作全程服务的费用、实际支出的医疗保障费用、预支的工资及其全部利息； 找不到工作连所预支的工资也无需偿还；
7.如果找到工作之后又失去了，但费用尚未还清，可以暂缓偿还，待找到新的工作之后再继续偿还；在失去工作之后还可以重新参加全程的寻找适合工作的就业服务，期间还是可以继续预支未来的工资来保障生活；
8.如果发生意外导致工作能力丧失，则可以豁免还款责任。
孔保罗说，实施这一方案，我们的职业教育系统要进行相应的改革，如果培训机构的培训不能适应农民工需要，农民工接受培训仍不能就业，社保部门就会取消他们的培训计划，这样就会逼迫职业培训部门改革现在的培训内容。
孔保罗认为，实施这一方案，将起到一石多鸟的作用：首先，预支农民工的工资，让他们可以无需实现支付费用获得职业教育的机会，实际上也就彻底解决了农民工就业、医疗保障、教育保障以及城市居民地位问题，其意义并不亚于上个世纪50年代的土地改革和70年代末的农村改革，因此其社会政治效益是空前的，无论怎么估计都不会过高（这一点是显而易见无需赘述的）。
其次，预支农民工的工资，让他们可以无需实现支付费用获得职业教育的机会，又可以立即化解中国社会保障建设的困境———资金短缺，从而迅速在中国农民构建起新型而全面的社会保障体系，而且这种保障体系的保障效果要远远超出目前的社会保障。
第三，彻底化解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影响。从根本上来看，化解金融危机对中国的影响，就必须大幅度扩大内需。预支农民工的工资，让他们可以无需实现支付费用获得职业教育的机会，可以从根本上拉动内需，从而彻底化解金融危机的影响。预支农民工的工资，不是用目前的存款来消费，而是用农民工未来的收入消费，因此是一种完全的超前消费。据初步估算：目前农民工总数为2亿，这种消费估计在10万亿人民币左右（甚至更多）。这样巨大的超前消费无疑将从根本上全面拉动中国的内需。而且预支农民工的工资，让他们可以无需实现支付费用获得职业教育的机会所带来的超前消费，尽管数量巨大，却不会造成经济过热，这是刺激经济带动内需增长所难以兼顾的。此外，预支农民工的工资，让他们可以无需实现支付费用获得职业教育的机会，将会导致中国职业教育市场在完全平民化基础上的彻底产业化，这种产业化至少可以直接给中国经济带来十个百分点的增长，而且这种增长是绿色GDP的增长。
基于以上的分析，孔保罗认为，预支农民工的工资，让他们可以无需实现支付费用获得职业教育的机会之后，中国经济将会进入一个更为安全稳定超高速增长期，金融危机带来的负面影响将会彻底化解，同时世界经济的发展也会受益匪浅———世界各国都会以中国为榜样来开展社会保障的改革，并采用同样的方法来化解金融危机和发展经济。
（本报“理论与实践”版近期将就如何扩大内需化解金融危机进行专题讨论，敬请关注和参与）
《中国改革报》2008年12月2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