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流氓谱儿连载十七 《黎明前的博弈》连载十七



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渐渐地临近,这一时期,对于许许多多的人来说,都是投资的最佳时期,创业的会考虑给关系户赠送礼品以图明年事业有所发展,打工的会考虑给领导赠送礼品希望第二年能够加薪晋职, 当官的会考虑给顶头上司赠送红包企图未来更高的职位升迁,当老总的会考虑给官员赠送钱财以谋求来年能够创造更大的财富,等等。

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投资期望值,对于我们来说,即将来临的春节是我们公司创业的头一年,如果能够把握好新春前夕的投资期,那么必将为第二年的事业腾飞奠定扎实的社会基础。为此,一方面,我们要罗列自己的关系户,并加以研究,分析在他们身上的投资回报价值,从而考虑到投资的比例;另一方面还要考虑到我们年轻公司的经济实力和抗风险程度,要考虑为公司留下一定比例的资本作为明年的发展基金。与此同时,我们回忆往年的春节,原先的招标公司也是大把大把的往官员身上砸钱,但究竟老板们砸出去多少钱?他们怎么样给官员们砸钱?这些信息我们都掌握不了,赵绪钱他们也从来不会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况,故那一段时间我与艳瑾也是在苦苦地想,后来记起原赵绪钱的秘书纪纪温倩三年前给主要官员办理几张银行国际信用卡的创意,一下子就提醒了我们,感觉到这个办法真是很棒,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给我们派上用场了。于是,我们对关系户进行了排列,将省发改委重点办的郝继利处长、大学国资处的郑华谊处长等五六个实权人物作为对象,每年从他们那儿拿到几个亿的项目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而一个项目按回扣的百分之四十比例,我们事先也拿不出那么多钱。那么,办多少数额的卡合适呢?如果数额太少,他们根本就瞧不起,我们送了也等于是白送,达不到目的,说不定一个小项目都拿不到手,想来想去,按我们目前的经济能力,也只能给他们办理30万元至50万元不等的银行国际信用卡。

拿定注意后,我们立即着手去办理。可是,到银行办卡之前,我们又碰到的问题是,怎么向他们几个人索要身份证?这些人平时都非常谨慎,况且我们之间又都没有深厚交往,他们不可能将身份证交给我们去办理这样的业务,后来还是艳瑾想到的,干脆就用我们自己的身份证名字,同时,也为了便于他们记忆,就用他们办公室电话作为银行取款密码,注意打定后,我们当机立断办理了自己名下的十余张银行国际张信用卡,之后,连续数天,我们俩分头单独约这几个处长进行聚餐,将信用卡作为新春礼物送过去,他们纷纷笑纳。厚重的礼品总算都送出去了,就等着来年的投资回报了。对于我们来说,赠送这样的礼品,还是头一回,没想到麻烦也是跟着不断,每当他们需要办理银行帐款往来业务时,时不时地会打来电话,分别询问我们俩个人的身份证号码。

春节匆匆忙忙走了,新的一年又开始忙碌了。过去的两个月,大学国资处因与我们有良好的开端,采购项目一个接着一个跟踪而来,双方的合作始终有序地进行着。为了避免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的现象,我们每天几乎都在考虑开拓其它市场。一星期一星期过去了,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发改委重点办郝继利处长一直还没有给予我们回报。一晃之间三个月就过去了,清明节前夕,我们终于等到了一个令人惊喜万分的好消息。一天下午,傍晚时分,大家都已经下班,我也准备离开办公室,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小耿吗?我是省发改委的郝继利。”这次,郝继利处长没有通过他的表弟沈恒博牵线搭桥,而是直接与我联系。一听他的电话,我就知道好事来了。

“是我,郝处长,您好!”我赶紧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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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什么安排吗?过完春节,忙忙碌碌几个月,一直没与你联系,我们今晚是否聚一聚?”他问道,言外之意似乎在向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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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我没什么安排,咱们是该聚一聚,多加强联系。”我说道,实际上我心中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希望他主动来电话约我。这些掌权的,每天周围总是绕着无数阿谀奉的老板,我们焦急,也是吃不了热豆腐。如是他不找我,说明我们对他的投资还不够或者还没有适合我们投入的项目。我们的经济能力只能是这样了,再补充投入,也无力承受。如果他主动打电话找,说明我们的投入已让他欢心或者有适合我们投入的项目。不论如何,我们的投入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他会时时刻刻想着我们的投入,会考虑以什么样的方式以什么样的项目进行回报。

“那就晚上六点半,你到我家门口时给我打电话,咱们找一个地方聊聊。”他说。

“行,没问题,我准时到。”我利落地说道。天天盼着这样的约会,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机会,就是晚上百般忙碌,我也要赴约,匆匆忙忙地叫了辆的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他家门口,他已经在那儿等着。

我们随便在他家附近找了家吃饭的地方。认识他已经有好多年了,我们与他合作也有过好多次,但几乎都是简接进行的,或者说更多的还是因为沈恒博。当然我也明白,他以往通过中介获得额外收入的更多。这次,我们的直接合作,看来他也不会少要。

“小耿,咱们吃饭就简单一点,有两道菜就可以了。今天主要是谈事”我们一坐来,他就开门见山地说。我也是一个很干脆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好!咱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就简单要点菜。”山珍海味对于我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吃饭可能也是一种负担,或者说,饭馆更多的还是我们这些人合作交流的场所。上了菜后,我们一边吃着,一边开始聊,没有一下子就进入主题了。

  “我好几年前就从广通公司合作中退出来了,不知你是否知道?”他问。我很纳闷,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事情。记得2000年初,广通公司是由赵绪钱妻妹孔艳瑾、沈恒博等三个自然人合股创办的,但平日出头露面的都是赵绪钱跟沈恒博,艳瑾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股东,实际上并没有出资,也没得到多少分红,对于他们股东之间的事情,我始终没有去注意,郝继利提出这个问题,我才想起。

 “对于广通公司内部股东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不会去惹事生非,从小到大,我都只爱扫自家门前雪,况且,又在这一行业干了那么久!”我说道,怕他引起误会,进一步作了解释。

  “那一年,我的表弟沈恒博刚刚从国有企业下岗,没有多少人认识,我就张罗着帮他解决温饱问题,之后,我就不管了,让他自己发展。近些年来,在你和赵绪钱的帮助下,他发展很快。我这个当表哥也算是尽职了。”他继续说道,进一步明确与广通公司之间已经没有了瓜葛。我相信,他肯定已经不是名义上的股东,但这个社会,政府官员以虚股形式入股,自己不署名的现象太多了,且已司空见惯了,也没有多少人去干涉内政,对于我来说,更不会去关心。

  “我没有给予什么帮助,前几年你表弟与赵绪钱个人交往频频,由于大家都比较熟悉,关系都不错,去年我们成立的靖新医疗器械公司,就邀请沈恒博和许卫理加盟了。”我解释了与沈恒博、许卫理等人之间的关系,为了使他确信我个人对广通公司内部情况不甚了解,与此同时,也想让他对靖新医疗器械公司的内部股东情况有更多的了解,希望今后他能够多多关照。

“你真厉害,把我们发改委的亲属都拉到自己的旗下了!许卫理是我顶头上司的儿子,早在他爸当我们发改委主任之前,我们俩就认识,关系非常不错,我到重点办当处长,也是他父亲帮的忙。这次的项目,希望我们大家有进一步的合作”他说道。

“说起来,咱们还都是同事,您调入稽查处当处长,我刚刚辞职到招标公司工作,给赵绪钱当助手,这些年我们的许多项目还都是靠你们关照的。干了不少年后,去年我决定自己出来闯,今后真的非常需要您多给予支持,从今往后,咱俩建立合作,君子协定,各半分成。”我说,对于他的为人,说实话,我真是太了解了,不管他怎么解释,他就是一个官商,所以我就投其所好!

“好!为咱俩的合作开始干杯!”他兴奋地拿起酒杯说。

“好!为合作干杯!”我也随手举起杯子与他碰杯。

“这次要委托你们招标公司的是代建制项目,我们采购的是省体育馆工程项目,建筑面积2.8万平方米,国家投资2.5亿元人民币,发改委要求我们重点办寻找一家招标公司对这一采购项目进行公开招标,咱们肥水不外流,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帮你争取到了这个项目的代理权。”

“谢谢郝处长!真的是非常感谢!我敬您一杯!”我激动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感觉到真是痛快,这一年的生意都不用发愁了!

“明天上午9时,可以让你的助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将这一项目的相关资料交给她,你自己本人就不用过来了。”他接着作了交待。

“好的,我让总经理孔艳瑾准时到你那儿去。事成之后,我会将收入的百分之五十转入哪张中国银行长城国际信用卡上。”我进一步明确地说。

“谢谢!今后我还得不断地麻烦你,因为许多银行业务都要使用个人身份证。”他说。

“这没问题,为了我们长期的合作,这是应该的,我会随叫随到。”我殷勤地说道。

“还有,承建省城体育馆的中标供应商,你们应该优先为许卫理的豪阔建筑工程公司考虑,争取让他的公司中标。”他补充说道。看得出来,他不仅仅是出于对朋友许卫理的关爱,而是在讨好、巴结他的顶头上司。

“当然,我知道,一点都没问题,许卫理也是我的知己,咱们肥水不外流!”我说,彼此都会心一笑。

 “今天就这样,大家把杯子酒里干了!”他拿起杯子说道。

“好!为我们的合作再干杯!”我也举起杯子与他相碰。

当天晚上,一回到家,我就给艳瑾打电话,想把好消息在第一时间第一个告诉她,可是怎么也打不通,手机关机,我一看时间,已是深夜11点,她肯定已经睡了。当天晚上,我太兴奋激动了,以致通宵达旦睡不着,天还没亮,就到了我自己的办公室,等着艳瑾上班,可是,等着等着,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漫长,我还是坐立不安,担心她上班晚点,索性跑到她家门口等吧。注意打定,这时天才朦朦亮,我自己开着车,驶往她家方向……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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