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羞被好兮 谁也无法令儒学“蒙羞”!



最近有个人突然“伟大”起来,伟大到与一种伟大的思想紧密联系在一起,甚至到了同命运的地步,这个人就是中国社科院哲学所中国哲学研究室原主任郑家栋,这一思想就是渊远流长的儒学。

 

当北京二中院日前以骗取出境证件罪终审判处郑家栋有期徒刑后,就像一年多前他东窗事发时一样,舆论一下子又热闹起来,评论家们纷纷挥起如椽大笔,大发宏论,或曰“令儒学蒙羞”,或曰“儒学的破产”,甚曰“儒学复兴运动破产的标志”,郑家栋不亦“伟”乎!(可参见7月24日红网文:《“儒学大师”郑家栋令儒学蒙羞》;7月24日东方早报文:《道德的破产即儒学的破产》)

 

这明显高抬了郑家栋!在儒学的研究上,他的确颇有造诣;在儒学的传播上,他或许也有成绩。郑家栋因此也被人称为“儒学大师”,但他充其量是一个儒学的阐释者,怎么能把他的失身与历史悠久的儒家思想联系在一起,甚至就高喊“蒙羞”、大叫“破产”呢?如果儒学这么容易“蒙羞”、如此轻松“破产”,那儒学不知早在哪一个猴年马月就又“羞”又“破”了,何待郑氏失身!退一万步讲,即使是儒家要“羞”要“破”,可能也够不着郑氏的份,难道他是儒学的开山鼻祖?难道他为儒学作出过划时代贡献?难道他像“程朱阳明”那样是儒学的中兴巨人?

 

这也绝对误解了儒学!我们常常容易犯一个错误,那就是把伟大的思想——包括宗教在内——当成是一种知识,以为研究某思想的书、写某思想的书、讲某思想的话,就是某思想的人,甚至某思想的大家。事实上,伟大的思想最后都必定落实为实际的涵养和生活的智慧,完全不是“白色口罩——嘴巴上的那一套”。 论嘴巴上的那一套,多少文士和法利赛人讲得比耶稣基督更多,仪式做比耶稣基督要正,规矩守得比耶稣基督要严,可那就是上帝的道吗?非也!

 

儒家思想更明显是这样,完全超越话语和程式;这么说吧,一个人完全可以不读儒家一本书乃至一个字而做一个真儒、一个“君子儒”,另一个人或许天天读儒家的书、日日写儒家的文,但却是一个腐儒、一个“小人儒”,乃至完全的反儒。用现今时髦的话讲,儒家的思想其实就是成功学,成则为儒,败则非儒,它是凭实践实际实现来判断的。

 

这并不是笔者什么新说法,季康子向孔夫子问治政之道,夫子说过这么句话:“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意思就是说,有德的君子一定能胜过无德的小人,偃的一定是草;说白了就是,失败者肯定不是君子、不是儒!就像蒋介石当年评“太平天国”时曾讲到的,曾国藩之所以能打败洪秀全,完全是由于他的精神与信心胜过洪秀全,“古今中外一切战争的胜败,都是取决于将帅的精神与道德学问”。

 

儒家思想超越话语和程式,决定了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儒,不是看他的专著,看他的说话,而要看他的行为,看他的实际,最后要看他的实现,失败者肯定不是儒。那郑氏还能够使儒学“蒙羞”乃至“破产”吗?任何人都无法令儒学“蒙羞”,即使他是“儒学大师”!即使是孔孟失身,儒家思想也毫发无损,因为儒家思想本质上是超越性的。

 

 蒙羞被好兮 谁也无法令儒学“蒙羞”!

论家就郑家栋事件大发宏论,乃至使郑家栋“伟大”起来,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是借郑家栋事件发泄对儒家思想的不满!坦白地说,笔者对儒学有一定的感情,但反对儒学复兴或传统文化复兴的提法和说法。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所谓“古今中西”其实是可以打通的,甚至能够圆融。拙作《天下事——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就是这样一个尝试:只要西方经济学再深入下去,西方经济学自然而然就变成儒学。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发现儒学,而不是复兴儒学,发现儒学自然儒学复兴!没有发现,复兴的东西是儒学,还是自家的私货,仍在未定之天。

 

无论是希望打倒儒家也罢,企图复兴儒学也好,我们大家能不能在发现上多下点功夫呢?想起《伊索寓言》一句话:这儿就是罗德岛,你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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