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文/特约记者 常晟提要：那只猴子就是张力军，观众就是各家基金公司，表演就是张力军用PPT向观众推介第一视频公司——坐在记者对面的张力军用这种方式向记者诉说他的融资遭遇，流露着无奈和心酸如今，互联网行业流行这样一个“潜规则”：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通俗的解释是：以技术为先导，迅速把网站做大，然后胁迫政府管理部门给予相应的政策支持。在这方面，新浪网首当其冲，成为了互联网行业的榜样，效仿者无数。但是，第一视频是个例外。aihuau.com在一个新兴且发展迅猛的行业，政策滞后应该可以得到理解。但是，随之出现的“擦边球”现象泛滥成灾，尤其在更为新兴的网络视频领域。然而，国企老总出身的张力军“固执”地认为，这不是一个正常现象，更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决定逆“潜规则”而行。“不要以为第一视频领到了某张许可证就了不起，我们领到的任何一张许可证，都有同行也已经领到，第一视频真正了不起的是它拥有几乎所有的许可证。”第一视频集团董事长兼党委书记张力军，对《中国新时代》的记者略带自豪地说。先造林再养鸟两年前，互联网第二波浪潮方兴未艾，第一视频公司刚刚成立。同年12月8日，第一视频网站正式开张。在前后近半年的时间里，第一视频几乎只在做一件事——申请完备的经营资质。从《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到《信息网络传播试听节目许可证》，再到药品监督局的《卫生药品信息发布许可证》、《电信与信息服务业务经营许可证》、《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设计制作网络广告经营权》、《关于通过互联网卫生信息服务管理审核的通知》、《网络论坛社区经营许可证》……十几个许可证，横跨互联网、通信、传媒三大领域。一个连网站实体都没有的公司，花上半年申请这么多许可证，在互联网行业是鲜见的。值得注意的是，《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是只有国有企业才有资格领到的。而第一视频集团正是国有控股公司，注册资本1.015亿元人民币，股权分配为：中国社会工作协会、张力军个人及中天通信集团分别拥有47.3％、46.3、6.4％的权益。在此之前，张力军曾任中天通信产业集团主席，外界认为，张力军实质上享有52.7％权益，处于绝对控股地位，其利用国有企业的名头，不过是为了更加顺利领到更多的资质。对此，张力军解释说，中天通信集团也是国有企业，其所有的6.4%的股权并不能被自己控制。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不会傻到为了一个资质而放弃控股地位。此外规定只有国有企业才能领到《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的政策颁布实施是在2005年12月，而在此前，第一视频已经领到该证。至此，第一视频在速度制胜的互联网行业，肯花半年时间只做申请资质的一件事情的真实目的仍不为同行理解。张力军说，复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把自己的战略自称为“先造林再养鸟”的另类思维，或许随着第一视频的发展，这一优势将渐渐凸显。并购、融资、还是借壳上市当Google花巨资并购YouTube的消息传到岸边时，除了引起很多人的躁动，还加剧了更多人对视频网站前途的担忧，难道视频网站的最终出路就是被并购？美国YouTube虽没有独立上市，也算是狠赚了一笔，而在国内，很难有Google这样的“冤大头”肯收购一个这样的站点。不能上市，又不能被收购套现，视频市场也远未成熟，何况在众多创业项目中，网络视频的投入算是比较大的。同样的问题，摆在了张力军和第一视频面前。资质领全了，网站也开张了，被并购、融资、IPO还是借壳上市——张力军没有了主意。而国内众多的视频站点，看着那噌噌上窜的Alexa排名，他们则宁肯被暴增的服务器数量拖死，被VC撤出资金穷死，但最不愿被悲观论调吓死。此时的张力军环顾四周，大大小小的视频网站早已形成了一片红海，而第一视频既没有令人称赞的Alexa排名，也没有独特的盈利模式，只有满墙悬挂的各种许可证。张力军陷入第一次困惑之中。接下来的日子，张力军开始频繁与各种VC接触，但都不理想。对于融资，张力军有着自己的标准：首先，VC的进入不能对公司现有的管理框架产生冲击，通常情况下，VC介入一个公司，都会派驻独立董事，这与第一视频的国有性质相违背；其次，不能对现有的股份结构产生冲击，VC介入的附带条件往往包括购买股份，等运作上市之后大赚一把走人，这在对国有资产负有“保值增值”任务的第一视频无法实现，国有资产流失的罪名可不是小事；最后，VC不能影响第一视频今后的继续融资战略，这一点，VC并不一定会买账。在VC面前，第一视频的完备许可证并没有显示出应有的威力。就在张力军一筹莫展的时候，第一视频有了改变命运的邂逅经历。其主营业务设计投资控股、中药制造、贸易和承包等。近年来，益安国际的几项重大投资收效甚微，并导致连年亏损。2005年度，益安国际再亏6700多万元港币，公司资产净值甚至已不足1700万元港币。而截止到2005年12月31日之前的三个年度内，益安国际从未向股东宣派或派发股息。来自于股东的压力，让益安国际就在张力军四处寻找目标的同时，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的益安国际也在急于找一个项目充实其略显空洞的外壳。2006年3月，北京，春寒料峭。在北三环的中国国际会展中心15层，益安国际和第一视频坐到了一起，陪座的还有双方的法律顾问、背后的VC、会计事务所等。张力军再次打开电脑中的PPT文件，演示他曾多次给各家VC所做过的同样的介绍。虽然，依旧没有独特的盈利模式，没有骄傲的Alexa排名，但第一视频干净的财务报表和完备的营业资质打动了在座的每个人。香港联交所对于上市公司资质和财务状况的要求相当苛刻，所以，在国内没有发挥效力的完备资质，在益安国际面前却成了一个杀手锏，赢得信赖，从根本上消除了并购后经营的政策风险，张力军的“先造林在养鸟”思维，也第一次得到了认可。就在这次“全体会”之后，第一视频和益安国际的合作进入实质性阶段。张力军开始为借壳上市做准备。首先，第一视频集团下设了4家子公司：第一视频技术平台——TMD1、北京金开曼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北京宏宇昊爽广告策划有限公司以及北京互联时代娱乐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在四家子公司中，后三家子公司均由中国社会工作协会与中天通信共同拥有，注册资本合计110万元人民币。而注册资本1亿元人民币的TMD1（张力军持股49％，中国社会工作协会持股46％，中天通信持股5％），正是益安国际要并购的目标。之所以要设立TMD1，就是要在国有资产和外资之间建立一道“防火墙”，囿于政策限制，外资不能直接并购国有资产。第一视频集团同TMD1订立了为期50年的总协议。据此协议，TMD1在未来50年内，将为第一视频集团独家提供视频技术支持及服务，并将有权获取第一视频集团所有电讯媒体增值服务收入的60％以上。这样，益安国际即可通过TMD1以提供服务的名义将经营利润“吸纳”进上市公司。这种安排实属约定俗成，从新浪、盛大到携程、百度都有类似的业务结构。似乎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然而，张力军很快遭遇了他的第二次困惑。从“耍猴”到上市赢得益安国际的认可是容易的，赢得益安国际背后更多基金的认可却是困难的。2006年的春天，香港气候宜人。一个耍猴人带着一只猴子匆忙地穿梭在香港林立的写字楼群间。每进一间办公室，耍猴人就打开笼子放猴子出来表演，每次都做同样表演的猴子动作娴熟、训练有素，表演完毕到了耍猴人向观众要钱的时候，观众纷纷摇头，显然，猴子的表演没能打动观众的心。那只猴子就是张力军，耍猴人就是益安国际，观众就是各家基金公司，表演就是张力军用PPT向观众推介第一视频公司——坐在记者对面的张力军用这种方式向记者诉说他的遭遇，双眼中流露出无奈和心酸。没能打动基金公司，只因第一视频没有一个具有核心竞争力的盈利模式。为了寻找这个盈利模式，张力军研究了所有视频网站的盈利模式，发现几乎大同小异，先是做一个吸引人的网站内容，以增加网站点击率，最后获取网络广告费。张力军想自己一定要创新出一个不一样的模式出来才行。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被张力军定义为“无极视频网络联盟”的模式，从张力军的脑海里跳出来。这是一个利用了“长尾理论”，且符合“蓝海战略”的模式。“我要做的就是把其他网站视频内容和广告，集成到第一视频的平台上。”张力军用一句话概况说。具体讲，无极视频网络联盟，是第一视频基于网络流媒体技术开发的全新的网络广告发布模式。该联盟向各类网站开放，不论个人网站还是公司网站，均可在线申请加入。在不添加任何设备的前提下，加盟网站只需把第一视频提供的视频广告加入到自己的网站上，便可以根据点击率获得广告收入提成。网站每被点击一次，将可从第一视频获得一分钱。双方以广告界知名的认证公司——美国AC尼尔森公司的数据报告为准。第一视频也会拿此报告去向广告客户收取每次5分钱的广告费。目前，已有300多家加入该联盟，张力军已经开始控制联盟迅速扩张的速度，要量入为出，因为广告客户的数量决定着联盟的数量。这是一个大胆而奇异的想法。而第一视频也终于赢得了众多基金公司的认可。2006年7月13日 ，香港联交所正式批准益安国际并购第一视频技术平台TMD1，第一视频成功登陆香港主板市场。两个月后，在香港召开的益安国际股东大会，全票通过“益安国际并购第一视频技术平台”议案。而第一视频的上市也进入了路演阶段。根据此前双方达成的并购框架，益安国际以每股0.63港币的价格发行了3.85亿新股，用以购买TMD1的24.99％股权。而第一视频集团因此获得益安国际首批2.4亿港元的融资支持。并购完成后，持有49％TMD1股权的张力军，间接享有益安国际25.9％的股权，并成为益安国际的大股东。至此，张力军个人身价接近4亿元港币，而其第一视频集团也成为一家总市值高达15亿港币的网络视频广告传媒集团。
张力军透露，不久后，香港联交所0082号股票，名称将从“益安国际”更改为“第一视频”。2006年12月18日，第一视频与MSN中文网、东方宽频合作共同建设的MSN中文网视频频道正式上线。这是MSN中文网首个以纯视频的方式、以服务白领的工作生活需求为主要目标的频道。张力军透露，其实，类似与MSN中文网的这种合作，只是已经走上发展“快车道”的第一视频一系列动作中的一步而已，之后的动作将层出不穷。目前在互联网行业，视频替代图文的趋势已经愈发明显，Google并购YouTube和第一视频借壳益安国际上市，实质上都是这一趋势的先行者。更为重要的是，第一视频生长在事事需审批、处处要牌照的中国市场，在其拥有了完备牌照之后，又成功打通了海外融资的渠道，这为它成长为一个跨媒体巨人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最值得关注的是中国手机用户群庞大，第一视频的电信增值业务牌照将大有用武之地，这也是连Google都不具备的。张力军说自己当初成立第一视频集团的初衷就是瞄着3G时代而来的。或许，在即将到来的3G时代，Google也会像收购YouTube、DoubleClick那样提着几十亿美元来找第一视频寻求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