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这样的命题,实在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这也是事实。笔者也不否认考核制度曾起过的作用,但时至今日,其存在是弊大于利,它是中小学教育诸问题产生的罪恶之源。
教育问题多多,着实令人痛心疾首,它不仅关乎当下每个家庭的利益,更关乎这个民族的的未来和希望。 教育的最大问题就是短视,就是拔苗助长式的愚蠢。教育不同于任何一个行业,教育是育人的,因为育人,它的价值的实现是隐性的、长期的、它不像工厂那样可以计件、计时、或计量,是时效的,可衡量的。 教育的“产品”是培养高素质的人,这是教育的大众化的价值取向和原则,而现实的教育是重“教书”而轻“育人”,学生人格的缺陷和素养的下滑不能怪乎社会,教育本身就是畸形的。它对现实的道德的下滑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这种畸形中,最切命的不是别的,而就是对教师的考核。 考核教师可追溯的历史并不远,真正大范围的推行是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从此以后,教师的评优、职称、工资,甚至是聘任,或岗位的轮换都与之挂起钩来。只要不是圣人,当关乎个人切身利益乃至饭碗的基本问题时,道德恐怕就变成了毫无价值的遮羞布了,衣食足而知廉耻啊,别忘了教师是一个最普通的广大的社会群体。考核制度几乎是每个单位自己制定的,制定者水平参差不齐,不问实用性,也不谈操作性,事无巨细,每每过问,大到上课、备课、考勤,小到教师之间说话,解手方便,无不定出个分值来。 “考考考”领导的法宝,“分分分”已变成了教师的命根。成绩高了,自不必说;考坏了,一切无话可说,挨批,轮岗那就司空见惯了。于是教师为了那可怜的学生分数,去责骂,去体罚,去布置繁重的作业,去加班加点,去乱收费,俨然成了泼妇恶男,全然没有师者的尊严。他们被逼学会了狭隘,自私和近利,抛弃了集体观念和团结精神。
教育是广泛的,除了知识上的“传道授业解惑”,其本身的行为和人格对学生潜移默化的影响更是巨大的,身正为范哪。可怜的是,教师只能做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其身不正,何以正人?在缺陷的人格和自利的追逐下,教师自己在贬损着自己、贬损着教师、贬损着教育,在弱化着自己的辛勤的劳动。特别是一些农村中小学,为了教师所谓公平的年度考核,每年都把教师和学生重新编班,只开设考试的科目,学生的全面发展就只是死读书,素质教育让位于应试教育,自然也就要求教师在一年内教出高分,这不有悖于“百年树人”的常识吗?连最无文化的农民也知道,一个孩子的成人起码也要一二十年,我们的“肉食者”为何就如此之“鄙”,“未能远谋”呢?
教育是和谐的事业,是团结才能干好的事业。考核确在淡化着教师之间的协作,无能为力的教师就把所有的矛盾和焦点逐渐转移到他们的可控对象上-----学生身上,由是学生厌恶教师,教师厌恶领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恶性循环,弄得紧张兮兮,剑拔弩张,圣洁的地方充斥着阴森和可怕。考核可能起了一个很好的管理教师的作用,但拴紧了教师,也就放松了学生,这就是这几年校园事件为什么触目惊心、频频发生的缘由之一。
无情的考核也让教师对一些无关乎己的事,高高挂起,没有了配合和默契。教师不同于别的行业,特别需要上级的监督。它本身就是一个公开的接受社会监督的职业,一代一代的学生,教师,无数的家长,还有社会,时时刻刻都在给老师约束和评价,教师时时刻刻处在一个监督的影射之中,这种监督是无形的,长期的,随处的。
然而考核的存在让教师无视了道德的无形的力量,只关注自身眼前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了。倘若没有现在这样的考核制度,教师仍会认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们更注重用言行一致来教育自己的学生。考核没有施行之前的教师并没有因为没有考核而不认真从教,他们那时更注重的是长远、是人格、是师道、是素质、是全面。只有解放教师,才能解放学生,只有解放学生,才能解放教育。
在教育的问题上,我们已牺牲不起,那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做法早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倘如在这样的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们还犹豫不决,优柔寡断,或模糊不清,争论不休,贻误时机,我们就真是历史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