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69年,帕卡德作为尼克松的朋友收拾包袱去了五角大楼上班,任国防部次长。对休利特来说,真是云开雾散。坐第二把交椅已经31年的休利特在宣誓就职那天,嗓子有些嘶哑:“我们可能在管理方式上稍微有些改变,但是我们的目标依然如旧。”甚至有人见到了这个已经56岁的老人眼里泛泪。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停止了几秒钟,才继续演讲。 这个“稍微有些变化”之一就是休利特打算接纳女性成为领导者,“我们对她们太大材小用了”。不过,要真这么干可没有那么简单。经理们只能适应穿着性感的女秘书,同时在有女士参加的经理人会议上讲一些黄色笑话就相当不合适。经理们依然清晰地记得帕卡德曾经哼唱过的小调:“我爸爸是埃迪斯通的灯塔看守人,有天晚上他和一位美人鱼肌肤相亲。”休利特至少看起来有点像女权主义的支持者,他在1974年的某一天带着不容置疑的自豪感告诉一位新闻记者,惠普正在为有才能的女性打开通道,她们在惠普可以成为车间主任或者经理。而且他还坚定地说:“(她们)明明具备成为管理者的才能,却从未想过自己有领导才能。” 变化之二是休利特改革了选拔什么样的人进入领导层。休利特在这一点上与帕卡德有着天然的区别。当然,一个更为合理的解释是惠普进入了到大学去招募MBA的阶段了。帕卡德在草创年代形成的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的做法走到头了,是该职业化的年代了。不过,任何人都难免怀旧,尤其是值得怀念的昨日。老惠普人担心新经理们因为懂得做规范的财物报表自视甚高,可能会冲淡惠普之道。可是这个时候,首席执行官是休利特。 尽管惠普仍然是值得尊敬的卓越企业。但是无事生非的观察家和分析师还是调侃惠普这个“老公司”,可能有点自大,漠视消费市场的变化,有点过分产品主义了。工程师们的确应该把东西,无论什么玩艺儿,都设计得最好,做到世界第一,但是他们愿意接受低工资吗—只有这样,消费者才愿意花钱。更为重要的是,这种工程师文化导致了一种可怕的问题:闭门造车。消费者需要什么?没有人透彻地想这个问题。 不过,观察家们,尤其是后来者大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很难真正理解商业运营的游戏真谛,他们难以理解商业领袖在决策的时候本身就跟在拉斯维加斯没什么区别,做事后诸葛亮算什么。况且,当时的惠普仍然形势一片大好。不仅仅在石油危机冲击下,屹立不倒,而且在1976年实现了销售收入10亿美元,3年后,这个数字就翻了一番。在产品研发上,一系列领先的计算产品出笼,如HP-35—世界上第一台手持科学计算器。在测量技术上,惠普仍然遥遥领先,其激光干涉机能精确到百万分之一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