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ssell peters 上海 一场关于Tom Peters的想象



我—Moss女士是此文的作者。这个故事大体以第一人称讲述,但这个“我”不是我。

这是一出极短的戏,也可以说是一出极短的梦,其中一部分的确自有来处,它们散落于互联网和被写者过去的照片上,而另一部分纯粹为了组装这些碎片而设。

看这篇文章所需时间极短,请务必忍耐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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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率的邮件

我是在2006年12月22日听到TomPeters这个名字的,然后这个名字就一直接二连三地出现。

先是奉领导之命不得不读些他的书;然后在找采访资料的时候,发现他的书中有非常翔尽的资料;最后在一位同行的“经验分享PPT”里数次发现了他被引用的语言。我甚至还在他的公司(Tom Peters公司)网站上找到了不少免费的PPT,色彩鲜艳,版式新颖,Copy下来用做《职场》杂志的全新介绍底稿。

神奇的是,也许是精诚所至,我在Flickr里巧妙地和Tom Peters的个人图片存储空间相遇,他像任何一个年轻的美国人一样,举着相机自拍,脸因为离镜头太近而显得扭曲。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他因年老而收缩变薄的嘴唇上有一个火泡——以激情著称的Tom Peters是否也同样把热望困在体内,并且苦不堪扰?

因为2-3月号合刊的《职场》特别策划,我曾经给TomPeters发了几封恳请他接受我采访的信。正好赶上台海光缆问题,我担心他没有收到,于是将近有10天,每天都定时发邮件过去。本来自己都忘掉的事情,没想到在杂志印出来拿到手里之后,反而收到他的信。

谨慎的见面

“你大概想,‘你是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

“是的,我的确这么想。”

在邮件这样来回了几个回合后,我终于见到了Tom Peters,当时他刚刚在迪拜结束了一番演讲,准备稍作停留。

我虽然之前从不相信书里提供的恨不得早上10年的作者照片,也在Flickr里目睹了他的“真容”,我像你们一样知道他已然65岁,不过,当我看到他喉结上的皮肤垂成一滴水的形状时,还是惊呆了。

“你在信里说过觉得我是个神秘人物。”他的话稍显讽刺,可能也觉得有点可笑。

我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呢?无非是因为我在网络上搜集不到他个人的信息,而只有他“飘浮在水面上”的语言罢了。

我想我能说服他接受我采访的原因,无非就是告诉他,“您的流畅的、不被逻辑牵绊、只被情绪感染的文字很短时间就可以读完,不需要我再介绍,我想自己看一下。”而且我还保证他可以不回答我的任何问题,只要我旁观就可以了(Tom Peters一辈子都在台前,没有当过“旁观者”,不过也大概因为他在台前,所以喜欢“旁观者”吧)。

他汗毛不重,十指剪得非常短,耳廓也很大。他大声演讲的时候,你可以看见他下颚右边倒数第二颗牙是镶的。这是我观察出的第一印象。

可怜的老人,我想,如果一个人活跃的言论不能和他的外表配套,只会加重不满足感。我就是带着这种不满足感,拼命地用胳膊肘抵进了他的世界。

汤的一天

这回是在加拿大。

这个时候,他已经允许我叫他汤,因为作为一个受过良好音标教育的中国人,我读Tom名字的时候总是习惯强调M的发音,于是嘴唇就不由得抿紧,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不美观的事情。

他总是每隔3个月或者更短时间就去旅游,他更爱去那些乌克兰、西伯利亚之类的怪地方,而且总是在半夜3点的时候出动。在各种会议上结交各种人实际对汤而言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重要,所谓酷友不过是那些罗列在官方网站左侧的7号字字体,人们互相看似紧密地抱成一个群体,让好奇的人们有买1得99的错觉。对汤真正有意义的,是用那台小巧的Sony DSC-T30记录机场或旅途中引他注意的其他小细节。

这次在加拿大,他要出席一个非常大型的公共演讲。在演讲当天,他把我叫过去,让我记录他的一天。他的一天总是半夜3点就开始了,这一次也一样。汤留了个门缝给我。

我小心步入贴满红褐色忍冬草样式的壁纸的房间,并没有听到狂热的键盘声,因为他的指甲剪得极短,手指可以在键盘上滑动。汤就穿着他的BOXER短裤坐在远离大门的床侧,他的笔记本放在膝头,近处是揉乱的被子和他们公司特殊设计的印有感叹号的红色塑料磨砂文件夹,还有他最喜欢的红色Nike棒球帽。

大概5点的时候,他又打开另外一台很破旧的电脑,核对演讲的幻灯片和视频资料。6点的时候,司机接他去会议现场,他穿着一套有点儿大的西装,打着一条亮紫灰的领带。我决定不继续跟随了,因为他出门的时候,脸色立刻变得很严肃,根本不像其他人假想的那样雀跃,我看他会一直在脑海里勾画宏大的声音,直到他结束了外面的一切,回到酒店里为止。

受邀佛蒙特

众所周知,Tom Peters在佛蒙特州有一家办公室。那是一个白壁灰瓦的小房子,他自己用“朴素”来形容。我觉得这个词并不恰切,准确地说,应该是温馨,这个老家伙的很多个人化选择都很温馨,奇怪。

一条只容一人的笔直石板道通向木门,我跟在他身后,因为看到有几支桨架在墙上,我就四下张望着找起湖来了,汤告诉我:“确实有一个,我还有12条船,不过现在就剩一条了。”张望的时候还看见他那辆著名的2001SubaruOutback(美国佛蒙特州多雪山地上表现最佳的SUV)。

然而走到里面,充斥满眼的,全都是黄梨木颜色的木质家具和地板。抛开偌大的被填满的书架,资料就被散乱地摊在地上,只有跑步机旁边尚有空余的地板,跑步机上还挂着一块黄色的毛巾。7米长的大桌子上堆满了书,书上是他红色的鸭舌帽。扫描仪永远用来放星巴克,电线侵占了一部分书写的空间,不过我怀疑他从来不用桌子书写,他大概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围着桌子闲逛,直至茅塞顿开后飞快地弓着身体敲下那些零散的火花一样的文字,然后稍加整理就刊发。

汤从来都是靠着这些急智的、零散的、随意为之的文字赚钱的。佐之以同样随意的阅读,没想到这种形式却大受欢迎。

汤说要拿一些新笔记给我,供我写作。我在等他的时候,数了数桌子上的书,大概有225本的样子(每摞15本,大概15摞)。桌子边还挂着一幅鸡的版画,画下写着“Pens are mightier than swords,but nothing conquers vocal cords”(笔比宝剑锋利,而雄辩无人能敌)。后来我常常用这句话取笑他。

回到书籍

我把汤的书称为“瞬间正确的言论”。

我比一些其他的媒体更客气些,他们说:“一种典型的彼得斯表达方式是这样的:‘易卜生的台词就是易卜生的台词,莫扎特的曲子就是莫扎特的曲子。从中我们可以学到对商业有用的东西。’”

汤的言论是20年前被日本“压迫”的美国自救的产物;汤的言论恰恰又可以为我们眼下徘徊在头脑中混乱字符找到借口;汤的言论始于刹那也终于刹那,阅读不过是求仁得仁、各取所需的过程。

你可以花两个月的时间读一本“德式的”Peter F.Drucker,花一个月的时间读夹杂哲学的Charles Handy,也可以花一天时间沉迷于汤。汤一直相信,他和管理教育无关,他是一个研究超前思维方式的人。他的作用不在于帮助你从一个盒子跳进一个更完美的盒子,而是让你找到自己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存在的理由,让你原先脑海里的单词因找到完整的句子而沸腾,他可以打开你完全无关的想象。

我从来不认为去比较一种思想与另一种思想的高下之分是一件好事——充其量这只是显得聪明的一件事。我从来不认为在说出一句话前需要大量思考的人越来越多是件好事。我害怕一旦形成这样的环境,有些人会因此而越来越害怕发出他们自己的声音。

如果我喜欢汤,这会是唯一的原因。

尾声:回到Moss

 russell peters 上海 一场关于Tom Peters的想象
我照旧拿出一本他的书,看了第一句觉得不错后,就边想边抄起开头来。我是如此容易受当下的声音气场所影响的人。

在一通让我饶有兴趣的想象之后,Tom Peters果然是让我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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