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中国青年经济学者论坛”可谓青年经济学子的盛会。她的牵头单位是《经济研究》编辑部、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和武大高级研究中心，其初衷应该是推动与国际接轨的现代经济学在中国的传播，鼓励青年学子融入主流。第五届会议由东北财经大学主办，会议地点是大连市。我将在会上宣读的论文是《政企合谋与最优惩罚机制》，合作者是我在人大和社科院的双重校友李金波，现在北大光华读博。参会者绝大部分是青年博士生，主要来自北大、人大、复旦、南开和武大等高校。
下面是一些对此次大连之行的简短回顾，作为纪念。
9月22日
晚上，和金波在人大“水穿石”吃饭，稍后打车去北京站。我们买的是硬座票。事后才知道，我们可能是仅有的坐硬座参会的人。没办法，节约型社会嘛。当晚在火车上睡了几个小时。
9月23日
清晨7点，我们抵达大连市。打车赶往会议地点付家庄万恒假日酒店。进入酒店大厅，发现已有几批人马先行抵达。约莫一小时后，我们签到、办理住宿。我们住2人标准间，130元/人，价格尚可接受。该酒店号称三星级，背依小山，临近大海。
在宾馆稍息，中午出去，约了当地一位朋友，逛了街道，去了海之韵公园，看了大海，上了十八盘，最后回了宾馆。感觉大连的确不错，干净、清新、怡人。当然，这一切是有代价的，不过这代价却不是由大连纳税人完全承担的。
晚餐时和大家初次见面，有几位是素未谋面的青年才俊。交换名片，各自介绍，彼此寒暄，相互客套。
根据会议议程，我要点评一篇产业组织的论文。因此，饭毕，在宾馆和金波一起认真看了该文。我发现了一个非常简洁的算法，金波根据我的思路验算了一遍，这意味着我们用几步就可以得出该文一页纸证明的一个命题。可惜，作者没来，我们白算了半天模型。
9月24日
清晨6点半起床，早餐毕，坐班车和大家一起去东财“科学报告厅”参加开幕式。礼节性的讲话之后，我们一起出来在大楼前合影。回到大厅，社科院经济所副所长朱玲研究员开始第一个主题演讲。她显然有备而来，讲的是农村非正规就业及其社会保障。她的主要意思是，我们要重视民间组织的功能，要有终极关怀意识。我认为她的这种普世情怀非常可贵，她注重细节的态度也令人尊敬。接着，北大张维迎教授演讲，他讲的是“理性社会的构建与经济学家的责任”。他认为经济学家要坚持从严谨的学术研究出发，同时普及自己的观点，以便在社会大众心里形成一种普遍规则，并认为这是和谐社会的基础。然后，是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经济系主任白重恩教授演讲，他讲的是GDP与HDI（人类发展指数）的关系。我怀疑他是本次会议唯一的清华人。最后，是东财产业组织研究中心主任于立的演讲，他讲了一句话令在座的年轻人无比羡慕，说他不必为了职称、金钱、权力和发表而写文章。当然了，他已经是教授了嘛。
中午在宾馆吃完自助餐后，稍微睡了会，下午2点，我和金波参加了微观组的讨论。报告者的论文涉及产业组织、交易费用、金融和财务等多个方面。我一开始没想发言。后来，不知哪篇文章，可能需要特殊的行业背景知识，几乎没人评论。于是我提了几个专业的问题。可惜时间不够用，我们的交流只能中断。其实，我觉得他提出的很多实践中的问题很重要，而且该领域的理论发展似乎比较远离中国实际。一发不可收拾，我接下来对几乎每一篇文章提出了问题，而且有的意见似乎很尖锐。希望他们不要见怪。学术讨论么，就是要有批评才能有进步嘛。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研究领域类似的人在分析问题和提出问题方面也类似。我和复旦大学王永钦博士经常从契约的角度对他人的文章做出类似的评论。当然，他人未必认为我们的质疑是切中肯綮的。在一个领域内的学者看来重要的问题，在另一个领域的学者看来也许并不重要，这很正常。但是，我宁愿相信，研究契约与组织的人对于企业问题的看法，通常不是一般的实证方法所能蕴含的。
晚餐是分桌聚餐。同桌的人中，厦门大学的陈国进教授很风趣。他总是把“论文”说成“发表”（publication），比如，“下午的会议我也有发表”，“我在发表，你一会再打电话”。他和同桌的哈尔滨商业大学刘文革教授同龄，而且和我一样都属马。他们比我年长一轮，都已贵为教授，“可以不用为评职称而发表”。然则，我二十载寒窗苦读，读得自己一无所有，哈。饭毕，感觉有点疲惫，想必是下午精神高度集中罢。
9月25日
我们最希望自己的论文得到他人的专门评论，可惜我论文的评议人没有来，而我要评议的对象也没有来。还有其他几个人也未到会，于是会议的主持者们同意上午就结束全天的讨论。
我是上午第三个报告。由于来大连之前不知道报告时间，所以我只做了10张PPT，预算就是10分钟。实际上，我可能还没有讲10分钟，因为我老是担心上午的总时间不够，而我又是个对时间很敏感的人，所以加快了语速。平时我说话的语速就很快，可想而知，估计听众大部分没有听明白。这都怪放映机之前出了点小故障，耽误了大家的时间。社科院经济所的朱恒鹏博士和复旦大学的王永钦博士提出了有益的评论，认为中央政府毕竟不是理想的“中央计划者”，因此有些政策建议可能操作性不强。其实，我们的论文是用机制设计的思路来解决地方政府和企业合谋的问题，从模型得出的命题理论性比较强，只是我为了让听众更易明白，才阐释了每个命题背后的政策含义。金波作为合作者，也解释了一些模型假设方面的疑惑。接下来的报告中，我又成了一个积极的“评议人”。到12点过几分，微观组的报告终于提前结束。
中午休息了一会，快下午2点时，我们退房。之后，到号称亚洲最大的星海广场转了半天，又到依山而建的星海城堡看了看。星海城堡远看就像是中世纪的一座私人城堡，黄褐色的外表在夕阳的照耀下，宛如皇宫般眩目夺彩。我和金波攀上城堡，发现下面几层居然无人值守，free，真是觉得不习惯。这也太浪费吧。坐在城堡与山腰接壤的草坪上，远眺碧波粼粼、扁舟游弋的大海，真的感到人世俗不可耐。
回到宾馆，吃罢“最后的晚餐”，我们一行十几个人在晚上七点多从宾馆打车出发，这次大家都坐T83硬卧。我和金波都是中铺，在车厢里交流了一下彼此的感受，展望了一下未来的研究计划。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这是一次紧张的大会，学习的大会，继往开来的大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