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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家人散步在府河畔,小孩世乾在前面走着,我那年近六旬的母亲和父亲跟在后面.面对纵横交错的数条羊肠小道,老人一声饱含深邃的呼唤:孩子,你可要看清道通向哪里再走啊?道通向哪里?这句再朴实不过的话引起了我深深的思索.经历职场这么多年,在每一次徘徊困惑的时刻,我不仅都要问自己要到哪里.我想,在这方广袤的大地和天空下,曾有无数个人物发出如此怅问.他们有的可能一辈子走不出人间怪圈,郁郁不得志,抱撼终生;有的或许悟到命运的真谛,诸如秦宰相李斯,辞小吏,弃鼠窝,直奔咸阳,干出一番经纬天下,气吞九州的大事;或如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洒脱而无羈绊.确实,在一定意义上,人生终究是悲哀的,无论是围着炉火永不停息痛苦的奔跑,还是做一根会思考的脆弱的芦苇.而一想到这些,让人不禁怀疑生之价值何在?虚空乃最终归宿吗?我不是伪道德鼓吹者,但面对前面那大大小小,隐隐约约的路,我几乎缺乏选择和前进的勇气.我知道自己存在着,是活生生的生命,有爱,有苦恼,有欲望,有梦想.现在,2008年初春的一天,站在府河边,望着那蹒跚远去老小的背影,盯着眼前这棵和我一样经历了三十多年风风雨雨的橡树,我却在思考中犹豫.从职业上讲,我闯荡商界,追名逐利乃本性,可在灵魂深处,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惆怅总是不由自主席卷而来.多年来,我刻意放弃青年时期孤傲的秉性,尽量掩饰自己对朴实,尊严的偏执,把自己打磨得象橡皮泥般圆滑,汲汲钻营,以谋求些许财富,博取在城市间摸爬滚打的资本,偶有闲暇,灵魂却如此无情的拷问.生之为人啊!谁能抚慰,平衡自己这外与内的冲突与交锋?或许,对一个尚在人间财富宫殿中打拼的人来说,不容许他有太多精神领域的自由和空间,如果不是网络时代,一个普通人,甚至连话语权都没多少.但我们就只有在这物化的世界中如此现实,如此卑微琐小的活着吗?如今我们生活在金钱怪物无孔不入的环境中，公司，企业，无不打着商业文明的旗帜，占据着媒体，信息,思维,组织甚至我们的私人空间．就如我面前这棵橡树，本是自然存在物，如果在乡村,孩提时代我们可以愉快的围绕它躲迷藏,作游戏,也可以折下枝叶缠在头顶,而在城市中,因为商业价值和环境价值的平衡，就被贴上保护景观,严禁触摸标签,从而受益于商业，扭曲于商业．我想，商业的本质是创造的，它创造出成果是让人这个主体更幸福，更健康，更自由，更有尊严的存在，而如果商业文明了，人却被奴役了，这的确是一大悲哀！很羡慕梭罗,独自一人,在那个孤寂的湖畔,聆听树芽生长声音,伴着悠远钟声飘飘荡荡从湖面传过来,心灵深处的声音也是那么无拘无束的自然流泻.但愿将来,这声音能逃出喧嚣的尘世,还会在我脑海鸣响:路通向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