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光明乳业筹备上市,秦鹏听后非常兴奋,他大概嗅出了其中的机遇,于是我们跟达能短暂“离婚”后又峰回路转,出现了新一轮的合作机遇。 光明乳业根据上市要求,需要改成5个股东以上的股份公司,也即所谓的企业改制。我在努力与农工商和上海实业两位大股东沟通后,大股东同意各出让10%的股份,由我来寻找4家各持股5%的新股东。我找到了东方希望、上海大众交通、上海国资公司,正准备找上海工业投资公司时秦鹏找到了我,积极要求成为光明的小股东。我想到这么多年和达能的纠缠,好不容易才了断,再黏上手肯定麻烦,他们的野心和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肯定后患无穷,因此我委婉地拒绝了秦鹏。 秦鹏在我面前吃了闭门羹后便开始搞后台进攻,硬是紧盯这个机会不放手。他知道上海实业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力,就开始集中力量做上海实业的工作。秦鹏约见了卓福民进行游说,同时他知道香港百富勤的总裁梁伯韬和上实控股的领导关系密切,就通过梁伯韬来进行侧面游说。梁伯韬约见了卓福民,说了一大堆达能的好话,力举达能进入光明的好处,直说到上实领导心动为止。 秦鹏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又通过上海市政府的关系说服农工商的领导,终于在2000年7月,在一次上实控股旗下的总经理会议上,卓福民组织大家讨论此事。上海家化的葛文耀董事长等一批企业家听了以后都说:“佳芬啊,达能这个国际白马王子都已经跪着在向你‘求婚’了,你也不要架子太大了!”卓福民也表态说达能如此迁就光明,说明光明是优秀的公司,有达能投资参股,也能提升光明乳业的对外形象。在众口称好的舆论下,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和达能的合作问题。 达能又请了一家咨询公司当说客,在约见光明大股东时,他们反复强调达能在中国的酸奶业务不成功,愿意把中国酸奶业务全部交给光明,并表达了愿意提供达能的品牌和新技术给光明使用的愿望,表示达能只想做光明的小股东,作为董事提供管理经验。在如此多的诱惑之下,似乎我不必再苦苦坚持。 我又开始了和秦鹏的谈判。我想既然达能一定要进来,那就可以提高门槛,我开给秦鹏4个条件:
![达能 光明与达能 15年中那些不能说的秘密--达能“求婚”](http://img.aihuau.com/images/a/0602020606/020608111773204741.jpeg)
aihuau.com 1、达能在中国的酸奶业务(包括上海的两个合资企业和广州的达能合资企业)应全部并入光明,并承诺达能以后不在中国发展此项业务。 2、因达能在上海的两个合资企业长期处于严重亏损状况,我们以净资产1块钱买进,广州达能是盈利很好的企业,我们也以净资产收购。 3、达能在未来10年内无偿提供达能的品牌供光明经营和使用,达能将提供酸奶的技术供合资企业使用。 4、达能参股的价格必须高于其他投资者。 秦鹏看了我提出的条件,竟全部答应了,而对于最后一个要求,甚至当场请示法国巴黎总部,最后承诺以高于其他投资者两倍多的价格认股5%。 事已至此还有何话可讲呢?在秦鹏同意了这4个条件后,我们又对产品的包装和品项进行了讨论。会议室里放着一块黑板,我走上前,在黑板上写下包装、口味的分工,然后在上面写上达能,下面写上光明,开始分类。我说:“包装按照我的思路进行,光明和达能按照各自的特长进行分工,光明在玻璃瓶、纸盒、塑料杯的领域重点做,达能在塑料杯和塑料瓶方面重点发展;在产品上,光明集中做果味、果料等,达能想重点做什么?”秦鹏马上接着说,他们集中做菌类,两个菌种以上和特殊功能的菌全由他们负责发展。 那天真的是一幅很奇怪的会议景象,我记得包装的形式全是由我边说边写,参会的没有任何补充,而说到产品分工时有人有些争议,但因为要赶时间讨论其他问题,也就很快过去了。没想到正是由此种下了一些祸端,后来在经营中,偏偏是产品包装形式和品项定位成为我们冲撞的焦点,直至最后成为我们再次“离婚”的导火线,这大概是除了达能外的所有当天参会者始料未及的—-在和跨国公司合作的过程中,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