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对人的作用性,沙尘暴在自然界中是有它特定作用的,沙尘暴可以净化环境,给海洋带去丰富的营养元素。”近日在华北电力大学举行的“绿色大讲堂”上,中国科学院生态专家王如松教授这样说。(5月7日《竞报》)
又是专家!——面对新闻,公众这样惊呼。在知识经济时代,象征着知识精英身份的“专家”却在公众心目中呈急剧贬值趋势,这既是“知识”之哀,当然也是“经济”之祸。先是法律专家公开为黑老大张目,后有经济学家被质疑“丧失良知和道德”,现在就连环境和生态专家也开始让人“大跌眼镜”了。“自行车比汽车更污染环境”算一回,“为沙尘暴正名”又算一回。
想起95年春节晚会上的相声《谁有毛病》,只要愿意找,在什么事情上其实都能找出“毛病”——“毛病”是否真算“毛病”则另当别论;按照这个逻辑,在“毛病”很多的沙尘暴身上找到一些“闪光点”自然也不会很难。但是,相声演员可以这样来制造娱乐效果;生态专家怎能如此“科学普及”呢?
毋庸质疑,在国人正为沙尘暴所害所怒所困所怨时,专家说什么“沙尘暴可以净化环境,给海洋带去丰富的营养元素”是很难让人不生气的。给人的直接感觉是,仿佛沙尘暴的益处本来多多,倒是我们愚昧的世人“冤枉”了它。难怪乎很多人要怒不可遏地质问专家:我们是否应该“大力发展”沙尘暴?
沙尘暴是一种危害性很大乃至极大的灾害性天气,这已经是举世公认的常识。我想专家也许无意挑翻这一常识,而只是想显摆一把不为普通人知道的沙尘暴知识,是一种典型的“知识性炫耀”。然而,这种“知识性炫耀”由于脱离了理性的范畴——用人类的眼睛来看沙尘暴永远也不可能“抛开对人的作用性”——而纯粹流于炫耀,所以不但不能给公众以知识的增量,而只会给人以愤怒的刺激。
在这个时候,在“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时候,评价沙尘暴的“功过是非”不仅完全是一种无聊透顶的“知识娱乐”,而且是一种缺乏社会痛感和责任感的“置外残忍”,是典型的智识资源浪费——国民深受沙尘暴之苦的时刻,正是对环境生态专家寄予最高期望的时刻,专家们当“该出手时就出手”,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而不是超然置身事外地评价沙尘暴在自然界的所谓“特定作用”,向公众炫耀自己“过人”的沙尘暴知识。
统计显示,60年代特大沙尘暴在我国发生过8次,70年代发生过13次,80年代发生过14次,而90年代至今已发生过20多次,波及的范围愈来愈广,造成的损失愈来愈重。这充分证明,自然因素之外,人为破坏对沙尘暴频发、广发的决定性影响。如今,沙尘暴对人类的报复性回击,好不容易让国人在苦难中树立起了一点稀薄的环保意识,但治理速度仍赶不上恶化速度,实在还不到正面肯定沙尘暴“特定作用”的时候。要知道,“大力发展”沙尘暴实在太容易不过了。这种“可以净化环境”的“盛景”,是专家们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