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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荒诞
明明看到不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对他微笑？习惯了那种礼仪式的微笑吧。
本来荒诞的事一旦成为习惯，也就正常化了、不显得荒诞了。当习惯成为不成文制度后，就更是需要共同遵循的了。
——这本来就是荒诞之一种。但人们甚至习惯了荒诞本身，而且往往对此浑然不知。
正常与异常倒是容易感知的：发生得多了，便正常了，反之则异常。但真实与荒诞却不那么容易区分，有些事可能既真实又荒诞。
——所谓新闻，大都如此。越是习以为常的正常，往往越是彻头彻尾的荒诞，但它又是真实的。出于某些不成文制度，有人把它做成了新闻，做得多了，更多的人们就习惯了，就成为更普遍的不成文制度了。
即使不知真实到底为何物，也应知道荒诞有层次：
不是说“人咬狗”才是新闻吗？现实中的异常才是新闻中的正常。这是第一层荒诞。
若习惯了第一层荒诞，当现实中的正常也成为新闻中的正常时，那便是第二层荒诞了。如许多会议新闻。
更荒诞的是：道理上的正常成为现实中的异常，再转化为新闻中的正常。如把领导的份内之事作为高风亮节来报道。
还有最荒诞的呢。把不真实把真实，并通过新闻的正常化作用，习惯了不真实的现实。如当年的“浮夸风”及其遗风。在此，只有荒诞本身是真实的。
正常的新闻，让我们洞悉多少荒诞的现实。而一旦洞悉，我们就有望更真实一些、不再那么荒诞——即便是真实的荒诞，真实的味道会浓一些，荒诞的层次也会浅一些。
2004.1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