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该如何引导“北飘一族”实现基本生存“梦想”
人为什么为生存而活着?怎么才能更好地活着?这两个问题一直透视出北飘一族的生存现状和发展考验问题,生存难,发展更难,而且,大部分的北飘一族都没有摆脱生存的压迫。在所有的北飘生存生活考验中,人一辈子都逃不过难以忘怀的“三座大山”:住房、教育、疾病,这三项最大支出的费用和负担,将困绕北飘人一辈子,尽管有的人能够把生存状态转化为发展状态,但我相信,大部分的北飘一族一辈子都被压在这“三座大山”之下,到死都没有喘过气来。
人类为生存而活,是为解决衣食住行等起码的生存环境问题,没有这个基础,谈什么成名成家、个人抱负、理想、共产主义目标,都很不切实际。那些炎热天气流动卖水的人,那些怀抱小孩在桥头卖黄碟的妇女,那些扫马路的清洁女工,那些肩背大塑料袋流动在人群中拾矿泉水和易拉罐的老年妇女,那些行乞街头和流浪火车站、夜眠立交桥下的孩童,要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想去做这些事情,除非是这些人脑子有病或者神经长了“虫子”。中国有几个政府的部长、大学的教授、企业的董事长体验过这样的艰辛生活?只要看看“地底下”(鲁迅的话),就知道媒体每天宣扬那些不切实际的统计数字,离老百姓有多远了。从小就被灌输那些科学家、数学家、政治家、画家、演艺明星等等思潮和理想,最终都象“肥皂泡”一样一个个破灭,人变成了一个凡人,而不是超常人,自己不能有幻想和做梦了,就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人身上,这就是中国人。
几乎到今天,都还在这种奴役化的教育中不能自拔,也被大量媒体的虚假行为坑害不浅(其实是国家那些不适当媒体宣传对公众的长期误导和影响,尽管我们的媒体在不断地改进,但历史造成的结果可没有人去负责和追溯),如果说,谁想去做那些低人一等的工作,那是屁话!“职业无贵贱之分”,那也是编造出来的善意和自嘲谎言而已,那些说话者和宣传者当然一点也不腰疼(因为从来就不会“插秧”,也没有插过秧),只要你去体验一天就知道“贫下中农”和北飘一族生存的滋味了。
人为什么要实现基本的生存,很简单,这是和死亡的抗争,如果不想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看看《赢在中国》落选者留下的绝笔博客,看看每年春节返乡地铁上总有自杀的青年,看看四川和安徽的第一天上大学的大学生就身无分文(这个记忆至今还刻在我的脑海),看看大量依赖卖淫而生存的女孩,看看通往新疆地铁上绝望的采棉务工的老弱病残,我就深刻感觉到,中国老百姓生存的滋味。
什么是小康?那是小康数字,还是不合理的小康标准,我泪已干。就让我们来观察一下北飘一族(我当然也属于北飘一族)的现状吧,工资2000-6000元/月,税金和保险200-1100元,租房800-1500元/月,水电、燃气、有线电视、物业200-500元/月,通讯200-600元/月,自费交通100-300元/月,吃饭(应酬)500-3000元,(还有穿衣、学习、生活用品等购置问题都没有考虑)在这样基础上,连自己都快养活不了的人,让他们如何去赡养年迈的父母?这就是北飘一族的困境。这里我所说的北飘一族,基本上还是本科以上的学历,居然还是这样的境况,更不用说中国的7-9亿多农民了?对于北飘一族,有多少人有赡养父母的能力?有多少人有北京市户口?(提到户籍制度的限制,听起来,就他妈的可气!)有多少对情侣领了结婚证但办不起婚宴和婚礼?我们的媒体怎么就不尊重过这个事实呢?提起“北飘一族”,就是一个让我难受的字眼,就好象我是一个北京的异类,或是一个没有融入到北京的外族,但政府是政府、土著是土著、北飘还是北飘,除了依靠自身努力改变现状,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每个北飘人都饱经过“三座大山”的压迫。房子,北飘一族的第一座“大山”。作为北飘一族,住房,如果不买,就得去租房,那还有什么办法?(所以,可以看到北京当地农民因多盖几处房子,现在成为500-1000万元房东大户,简直比比皆是,出租房屋几乎变成很多北京当地人的唯一职业和收入了)不买房吧,总又感觉无家可归,特别是结婚女人更有这样感觉;买了房子吧,就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房奴了,为了房贷还得还上40-60年,等到自己两鬓斑白时还得为这个房贷发愁,除非父母给予一次性经济支援和补贴,又能有什么好办法?这就是北飘一族的痛苦。
一方面,户籍制度限制,经济适用房买不到,商品房又买不起;另一方面,房地产商囤积房屋,房价一再炒高,政府对房价抑制的政策作用也不大。就北飘一族(本科以上的学历的打工仔)而言,一般都是在北京工作,很难再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和农村,没有退路可言,这是现实,所以,成败都只能在北京(或者其他的大城市)生活,房子是北飘一族最头痛的问题,人总归要结婚、生子、赡养父母,迟早也要买个房子(不管大与小),想租房租到老的人并不多,除非就是个人经济收入始终买不了房子,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就一个收入比较高的北飘一族而言,一个月收入6000元,税金和保险1100元,租房800元/月,水电、燃气、有线电视、物业200元/月,通讯300元/月,自费交通200元/月,吃饭(应酬)1000元,其他相关的穿衣、学习、生活用品等购置600元/月,则每个月可以节余1800元,每年可节余2.16万元,10年将节余21.6万元,20年节余43.2万元,30年节余64.8万元。现在的房价(四环)已经涨到6000多元/平米了,如果以现在的价格购买75-85平米的商品房(这里考虑全额付款买房),就得需要45-51万元,装修费如按房价的1/6计算,则装修费在7.5-8.52万元,(这里还没有计算购房之后的家具和家电等购置费用)单纯购房和装修费用就需要52.5-59.52万元,这需要北飘一族通过25-28年的努力,这是第一座大山的现实。
没有住房、没有北京户口,就只能属于暂住人口(北京的暂住证制度),殊不知,作为同一个中国的国民,而且都是受到过本科、硕士、博士良好学历教育的人还得在自己的国土暂住,听起来就来气,(这他妈的是什么制度啊?想起来就想骂娘)这样的制度居然还有不少北京官员支持,至今也很难废止。这个制度,就出现了第二座压迫北飘一族的“大山”(教育负担和“种族歧视”),户籍制度导致教育有了一个“分水岭”式不同,一边是贫民教育,一边是富人学校,没有北京的户口,小孩上学要交2-3万的赞助费、转学费、大学考试估计也得回到原籍去考了,否则,就是挤压了北京的“原著民”,我靠!我想也只有在中国这样的教育制度和文化环境,腐败和不合理制度象“毒草”一样蔓延,何时才能用“农民”和“北飘一族”的镰刀锄掉?
孩子教育,是任何一个国家的立国和发展之本,不能因为父母工作地变迁,就设置种种制度和人为壁垒,这个社会和国家不属于哪个特权阶级的,是通过人民代表大会从基层选举产生的,逐级产生代表都代表了人民的利益,制度和政策不应该只成为维护某些富人、官僚、大企业家,而应该代表最大多数的人民。中国有7-9亿农民(束缚在土地上),至少也有3-5亿工人(不准确,包括农业转化、产业工人、职工、打工族),应该说,中国的义务教育很重要,我们总不能让所有的北飘一族的子女全部回到孩子祖父辈的祖籍地去上学,这很不现实的,北京政府何时才能解决教育制度压迫问题,让北飘一族感觉到制度的平等?媒体,媒体究竟在做什么?对于这么大的问题,怎么就没有一点推动力和震动,在此,我们也深感新闻媒体的懦弱和无能,怎么就不能发挥自己的传播价值?
疾病,病来如山倒,我们将支付高昂的药费,这就是压迫北飘一族的第三座“大山”。我们常听见的一句话是“最好不生病”,但疾病是那么容易阻挡的吗?(前几天的一个感冒,我去了两次小药店就花去200多元)北京的看病难、看病贵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了(尽管我很少生病),北飘一族没有公费医疗保障,医保也不属于新农合的救济范畴,企业给予的大病医保也不太能派上用场,现在公司给予职工的保障利益也属于国家规划的范畴了,北飘一族还有什么值得依赖?追溯药价畸高现象,是由于中国的医药分业、医疗供应链监管、集中招标采购的(308、309、320)制度、带金销售、药品注册制度、国际药品研发成本环境、中国乡镇长期低下的医疗服务环境、社区和乡镇医疗水平的弱化等等原因造成,解决这个问题不是一朝一夕的,需要整个国家在财政好转的前提下,建立长期的补医制度,对于个人疾病治疗,我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北飘一族只有做好经济积累和大病保险,在高价格的药品和医疗服务面前,我们每个人都显得无能为力。
我不想谈马斯洛什么需求层次理论,总感觉一种被哄骗的成分,我连生存问题还没有解决,谈什么“尊重需要”和“自我实现”,都离北飘一族(特别是上百万计数量的低收入打工者)太远,我们总不能把北飘一族的个别成功者当作典型榜样来学习,因为尽管大家都很努力,但对普通打工者来说,并不具有参考性,我们需要的是:如何真正超越自我,如何找到一个门径去实现基本生存“梦想”,这才是重要的。
在这里,我想到了新闻媒体,我们社会的大部分政治、经济、文化的导向都是由媒体机构做出的,这“三座大山”是现实和客观的,我们新闻媒体应该如何去杜绝不合理的制度和创造公平竞争环境?我们该如何去引导北飘一族的就业、创业?我们该如何应对产业矛盾、交通、污染、社区安定、生活指数下降、和谐社会等城市病问题?都带给我们更多地深味和思考。
北飘一族,一个现实的字眼:“难”!(戴天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