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一年半的博客,忽然想到八个字:“回扣经济”、“货币倾销”,主要是用来概括一种经济现象,前者用来描叙国内的经济交易,后者用来形容对外贸易策略。
记得最早提出“回扣经济”概念的是王松奇先生。王松奇是研究宏观金融的专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出这个结论的。他最早公开谈这个概念大约是在2004年,王松奇指出:中国的经济本质上是一种回扣经济,中国存在大量国有企业,这些国有企业占有了大量资源,形成的垄断优势在阻碍技术进步。例如汽车行业,一个大的汽车厂每年零配件的采购额在几百亿以上,它并不能保证质量最优的零部件供应商能够拿到大汽车厂的订单,背后是回扣问题。在中国实体经济部门中,国有垄断下形成的回扣费、中介费为导向的经济运转模式阻碍了技术进步,间接阻碍、影响了创投业的发展。王松奇显然是在谈创投业的发展问题时有感而发。
“回扣”是权力的兑现。所以,从本质上讲,“回扣经济”就是“权力经济”,这种权力不完全是政治方面的权力,它包括各种各样的权力——决策权、采购权、审批权、厉行程序中的某一关。总之,只要你想利用某种权力为自己谋利,都可以构成广义的“回扣经济”。但是,从狭义角度看,大量的回扣依然是针对执法和行政部门的高官的。
在现实生活中,“回扣经济”表现为有求于人的办事者懂不懂事——用金钱答谢帮助他的官员。在中国,市场经济依然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由于权力缺乏约束,市场不透明,使得回扣具备了最好的土壤。于是,潜规则大于显规则,交易中充满了欺诈和陷阱。替人办事,收人钱财,这是一种私下里的交易行为。但是利用职权或职务之便,谋取暴利——在商品买卖中大肆收受回扣,就是对交易公平的一种破坏。回扣经济从批文、紧缺物质到土地,信贷,从到行政部门办事到导游带客购物吃饭,简直是无处不在。最近,笔者读到一则报道:北京奥运场馆的“鸟巢”、“水立方”项目调整了。有专家说,仅“鸟巢”设计方案调整一项,工程造价就从38.9亿元降低到22.67亿元,减少了16亿多。东南大学建筑系郑光复教授对此尖锐地指出:“建筑有个全球性潜规则:建筑造价越高,设计费越多,回扣就越大。”
引进外资,我们减免税收,这也是在给老外回扣。在土地交易过程中,掌权者为自己牟利,当然还是在捞回扣。回扣的暗流涌动,很明显导致了国家资源的大量浪费,它使商品流动无法完全体现出价值规律,它使社会经济运行的公平和效率原则无法同时兼顾。
再说“货币倾销”。
“货币倾销”是指这样一种贸易战略:人为大幅度压力本国货币汇率,使得本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具有竞争力。“货币倾销”这个概念最早由谁提出,已经无从考证。在当今市场上,大致存在着两种类型的“货币倾销”,第一种“货币倾销”以占领商品市场份额为目的,是初级层次的“货币倾销”,日本、韩国和中国台湾等地都实施过这种策略。第二种“货币倾销”以占领资本市场份额为目的,是高层次的“货币倾销”,当今世界,美国就是这种类型的国家。我要表达的一个观点是,后加入国际市场竞争的国家,如果不是采取战争的手段抢占他国的市场份额,或者没有绝对的价格优势和品牌优势,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唯一的选择就是搞“货币倾销”,这就我在前面说的属于初级层次的“货币倾销”。
笔者在“货币汇率的本质”一文中指出:国家之间主要是通过战争来瓜分市场。现在不能通过明火执仗的战争了,通过定值过低的货币(货币倾销或廉价货币)就可以实现。或者,国家之间就选择“货币倾销”与“以一代人的牺牲”的政策组合来换取特定行业的市场份额。但是,采取“人海战术”,不惜一切代价赚取外汇,最终会遭遇“输入型通货膨胀”问题和“本国劳动力再生产的恶性循环”这两个重大的难题。因此,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之后,决策者最终还是需要面对“输入型通货膨胀”和“廉价劳动力的再生产”问题。不过,决策者也可以选择对这些问题不闻不问,权且把它作为是换取市场份额的“一种牺牲”和“代价”。(http://zhengyoulin.aihuau.com/showarticle.aspx?id=5427)
如果要比较“回扣经济”与“货币倾销”之间的异同,你们一定会发现,在它们之间并没有本质区别,“货币倾销”只是“回扣经济”在国外的自然延伸。因为这个道理很简单:“回扣经济”是给予广义的“采购者”的一种回报,它的受益人主要是个人。“货币倾销”则是给予购买国的一种回报——整体折让,它的受益人是企业或者国家。这样,在国内有特权的人与国外的进口商或者进口国,在中国经济中,都享受着“吃回扣”的特权。最终,而向他们让度利润的人就是没有任何特权的贫民。所以,这两种形态的经济,最终都会实现一个结果——快速加剧全社会的(权势群体与非权势群体之间)两极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