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闲言免讲,正话开谈。
有一天,共和国演说家李燕杰教授做客《中国工商》杂志社。当时电视剧《汉武大帝》正在热播,李老有感于剧中人物,就对在场的主编们说:"我们知识分子的心中,有个伟大的榜样,他的经历是冠绝古今,他的文章是史家绝唱。是什么成就了这位榜样的伟大人格呢?我看有三条:一是饱览群书;二是遍游山河;三是惨遭宫刑。宫刑让他失去做男人的尊严,却成就了他的伟大地位,他就是汉代的太史公一一司马迁。"
李老讲得极有感染力,大家情不自禁地频频点头。毫无疑问,李老是演讲界的一面大旗,在中国的任何角落,只要有人站在讲台上,都会仰望这面猎猎于天地间的大旗。
笔者猛然有所领悟:李老之所以誉为共和国演说家,原来源头在中华民族的悠悠长河里;进一步推论,凡是用中国话做演讲的,源头当然也在国学的深海里。
然而,从国学的深海里汲取那些营养呢?
开宗明义
李老的"粉丝"有几代人吧?
今天,演讲者虽众,如李老般的大师级人物乏善可陈,是不是因为后生们没有接通国学的渊源呢?
演讲是语言的艺术,相声同样是语言的艺术。眼下相声升温,据说"郭德纲红得太红了,走路都放屁!"
还有人说,相声是绝对的国粹,"听相声证明你爱国",这话多精辟!
培养了许多弟子的相声界老前辈沙广森先生,对笔者永远地孜孜不倦,是他,领着我走进相声的风景中。他连平常的闲聊,也大有趣味!对我的教诲具有史无前例的意义。因此,在下也斗胆用拙笔向列位侃侃相声的话题。
相声的技巧极其高明。
前几句吸住你的耳朵,最后一句就让你"咧了瓢儿"。你注意听啊!
传说中
有一个大侠
他的剑很冷
手很冷
心也很冷
结果
丫、冻死了!
这里使的包袱叫"三番四抖",是相声中的第一"绝技"。
相声的程式套路更有趣。
笔者在天桥乐听相声,那一天赶上下雨。郭德纲、于谦在一片"吁"声中出场。
郭开腔第一句:"我这个时候上场,心里很踏实!"
"为什么呀?"于谦问。
"雨是越来越大,谁也走不了!"观众会意,接着又是一片起哄般的"吁"声。
相声艺人开场时说的一段话叫"垫话",目的是为了控场,拴住观众的视听,为下面说正题做好铺垫。
有一次,笔者在北大百年讲堂看德云社演出。郭德纲说:"我也是北大的",接着沉默几秒钟后,突然抖了一句:"北京大兴的!"北大师生哄堂惊叫,乐哈得比天桥乐的观众还爽。相声调侃儿(艺人说专业术语时叫调侃儿)这么一个技巧叫"现挂"。"现挂"这一招儿很灵,特别容易建立现场感,最受欢迎,也最能搞定观众。
相声的结尾,总是抖一个很响的包袱,演员在观众的掌声中退场。
马三立在《艺术的魅力》中说:
"有人叫我艺术大师,我不爱听,叫我"太师"还差不多!"
捧哏的见他越吹越离谱,就问:"你的饭量怎么样?"
"什么饭量?"马一怔,问道。
"你能吃几碗干饭?"捧哏的说。
马略一思索,说道:"我都不知道我能吃几碗干饭啦!"
台上的退场,台下的鼓掌!
相声艺人在开场时如何"垫话";中场时如何"现挂"、"使活";收场时如何抖响"结底包袱"等等技巧都编成了套路、程式,只要懂得其中的奥妙,掌握其中的技巧,就能赢得观众的喝彩。一百多年来,相声艺人依仗的就是这些"绝招",把能构成包袱、笑料的市井文化编成了成千上万个段子。段子虽然千千万,但用的"绝招"却没有多少。
这些"绝招"能给演讲增添迷人的趣味吗?这正是笔者赘述这些文字的真正用意。至此,可以开宗明义地说:
相声演讲学,就是借相声技巧让演讲富有魅力的学问。
毕竟不知如何去借相声的"秘籍"?且听下文分解。
掰开揉碎
列位都知道,唱戏的有四门功课:唱、念、做、打;说相声的也有四门功课:说、学、逗、唱;演讲恰巧也是四种形态:叙述、说理、抒情、态势。
还是举个例子吧!
日本历史上有个白隐禅师,十分受人景仰。有一天,一位王侯慕名而来,向他请教佛法的妙旨。
"听说做善事能上天堂,"王侯落座后迫切地问道,"造恶业会下地狱,请问天堂和地狱是什么样的,大师能显个神通让我看到他们?"
白隐禅师听完他的话,脸上显出极其不耐烦的样子,而且开口辱骂他。王侯被莫名其妙地责骂,火冒三丈,满脸通红,正要还击,禅师却笑了:"阁下现在就在地狱呀。"
王侯听了,即有所悟,连忙施礼:"谢谢大师赐教,在下失礼了。"
白隐禅师又笑道:"这下你在天堂了。"
如果诸位在演讲时为了告诉大家这样的观点:"自己可能是自己的天堂,也可能是自己的地狱时",就用这个故事,肯定好使!因为故事十分有趣。如果用眼下流行的演讲理论对这个故事进行分析,会说要讲好这个故事主要是用一种手段一一叫叙事,其次是寓情于事,寓理于事。但如此笼统地剖析,你听后绝对一头雾水,只有怪自己学问太少,悟性太差!
且听这个故事用相声理论是如何掰开揉碎剖析的。
第一段以讲述者(第三人称)的身份陈述,叫做"表"。
第二段到五段是王侯和禅师的对话,叫做"白"。道"白"时,讲述者就要以第一人称出现,用王侯的口吻替王侯说话,用禅师的口吻替禅师说话。
为了说明讲话时的神态,书面上在对话的前后加的文字,如"禅师开口辱骂"、"王侯连忙施礼"等部分,相声艺人不必说出来,而是用惟妙惟肖的口吻和肢体表情做出来,诩诩如生,如临其境,想要抒发的感情和想要评说的道理就在"一表、一白、一做"中展露无遗。
到这里,我们就该顺理成章地引出"相声演讲学"的内涵,也主要归纳为四门功课:表、白、评、做。
表白评做
实际上,我们无论是讲故事、说笑话,还是做演讲,都离不开表、白、评、做这几种主要而且是必要的形式。好比做饭,谁也离不开锅碗瓢盆一样。
我们以"相声演讲学"的理论来定义这四种形式:
一、表,是陈述。管把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前因后果交待清楚;为故事中的人物塑造形象;为故事发生的环境勾画场景;为故事营造引人入胜的气氛:"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这个老掉牙的故事,要讲得大家屏声静气,也绝非易事。
二、白,是对话、独白。管把故事中人物的语言说得韵味实足;为人物塑造个性化的腔调,甚至一听就知道是何方人士,"什么地干活"。当年,毛泽东主席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广场上的群众高呼:"毛主席万岁!"他老人家激动得一边招手一边回应道:"银民玩C……!"你再用普通话喊一声:"人民万岁……!"看哪种喊法更有魅力?
三、评,是说理,议论。管把故事中蕴涵的道理讲出来;把你的真知灼见讲给观众听,让大家点头称是。要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们还是请老人家来帮忙做示范。
面对美帝国主义的核恐吓,他在《人民日报》发表的论断让小小寰球打了个激冷:"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抬举一下陈安之,让他接着老人家,也来做个示范:"过去不等于未来!";"选择比努力更重要!"这些推论果断爽利,不容置疑,同时把讲者的思想高度和真知灼见表达出来。
四、做,是表情,动作。演讲中"演"的成分主要靠做来完成;辅助表述时、道白时、评论时是逼真的、动情的、有力的。
电影《高山下的花环》里,有个高官的夫人打电话到前沿指挥所,要雷军长把她的儿子调离前线,因此惹怒雷军长。在师以上干部会上,他走到台前,未曾开言,只听"啪"的一声,就把帽子摔到桌子上:"奶奶娘!我雷某今晚就要骂娘,我的大炮就要万炮轰鸣,我的装甲车就要隆隆开进……"看过这个片断的人,没有不被震撼的。原因就在于雷军长的怒气、摔帽子造成的氛围感染了观众。还有,超女们只有载歌载舞、眉目传情地演唱时,才会激起万众的拇指运动(摁键发短信),为自己增加人气,提高票数。
除了这四门功课外,还有如何抒发感情、如何说好解释的话、如何说好过渡句(相声叫"过河垫砖),相声演讲学里都会有独到的见解,这里按下不表。
外插花
要想几秒内就把观众逗笑,随时须有俏皮话、歇后语、滑稽动作插入话题,略微与一主题沾边就行,相声把插入的部分调侃儿为"外插花"。譬如有人称赞你业绩不错,你两手一搓,嘿嘿一笑,然后再补一句:"寡妇生小孩一一一全凭大家帮忙!"大家不喷才怪!
相声的技巧太多了!
"把点开活",把握住观众,等场子安静下来再开讲。这是所有艺人遵循的"金科玉律"。
"使扣子",设置悬念,布下迷阵,令观众流连忘返。艺谚云:"听戏听轴,听书听扣",听下去的兴趣靠的是扣子。
若是怕人中场离开,那就用几个"拴马桩"、"迷魂掌",肯定大家都挪不开步,上厕所都顾不得,你得憋着!
要是说到兴起时,"上趟子"(即贯口,一口气喷出一大串话)一来,听的人总是被震得热血沸腾,待到演员喘气的空挡,你的手不鼓比鼓还难受。
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还有诸如吐字归音要"一字千金重,对方自动容","理不歪,笑不来"等等艺诀,都是金子!用到演讲里,你想会怎么样?
结束的话
俗话说,"天桥把式,光说不练"不行;知道不等于做到。现在好了,中国科技商务研究院集合几位教授和相声前辈,创立了"相声演讲学",旨在把难于掌握的演讲技巧,通过相声的套路简便化,使大家易学会用,让大家的人生更富魅力、更富影响力;只要开口,幽默风趣有磁性;倘若沟通,百万签单落囊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