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经济学》第四编(上)社会再生产考察(11—13章)
第十二章第三——四节
第十二章内容介绍
在资本主义下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资本有机构成有不断提高的趋势,用公式表示就是c/v比值有增大的趋势。但是我们现在考察的是社会主义再生产。正因为研究的对象已经不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是社会主义生产方式,所以考察问题的具体方法也必须随之变化。我们知道,有机构成本身又表示着在一定的技术条件下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的相应关系,而有机构成的提高其实是劳动生产率提高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的表现。所以,我们以c/n代替c/v,其中c仍然代表劳动者生产上消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n则既代表劳动者新创造的全部价值,又代表劳动者本身。就是说,在考察年再生产时,是以一个劳动者全年新创造的价值作为计量单位。因此,从社会总体讲,c/n比值的变化反映了社会主义生产方式下劳动生产率水平的变化。因为c/n之比决定着两大部类的基本比例关系,因此,我们把由劳动生产率水平决定并且反映劳动生产率变化的c与n之比叫做基本的价值构成,简称基本构成。
基本价值构成概念的理论渊源、基本价值构成反映了社会生产——尤其是现当代社会生产的那些本质特征、基本价值构成概念对于考察社会再生产有怎样的意义。这些是本章研究的重点问题。
三、基本价值构成的提高和积累
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是活劳动所推动的物化劳动量的增加,同时也是产品中过去劳动部分的增加。劳动手段量的增加,如马克思所指出的,这是劳动生产率提高的条件。劳动手段本身是多种多样的:厂房,工具,机器,动力系统,容器,自动或半自动计算、控制系统,各种附属设备等等。每一劳动者所推动的各种劳动手段数量越多,一般讲,生产上所消费的原料辅助材料的数量和价值也就越大,这是劳动生产率提高的结果。而且,随着社会生产的不断发展,许多产品的生产,对所需要的原料辅助材料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这样的原料辅助材料预先需要经过复杂的生产过程,所以它们就包含着较多的劳动量,这是造成同数劳动者生产上所消费的原料辅助材料的价值增大的一个重要原因。无论是劳动生产率提高的条件还是结果,都表示着劳动者所推动的物化劳动量的增加,每一产品中代表过去劳动部分和新加劳动量相比的增加即c/n比值的增大。事实上那本来也是很明白的,所谓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从最一般的意义上来理解,就是人类调适、掌握自然界能力的提高,而生产资料中,除了天然物品以外,都是人类过去劳动的产物。所以,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每一芳动者所推动、所消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量当然是增加了。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使生产同量产品所需要耗费的劳动量减少,那会减缓c/n比值的增大速度,但不能根本阻止c/n比值的增大。同样地,人们总是想方设法节约生产资料,以便减少物化劳动量的支出,随着生产的发展,这一点越益显得重要,但总的讲,这也只能减缓c/n比值的增大速度,而不能完全阻止c/n比值的增大。
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使生产同量使用价值所化费的劳动量减少。但是必须懂得,总的讲,这是由同量活劳动推动更大量的物化劳动,同数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中消费包含更多劳动量的生产资料而取得的;虽然同量使用价值内含的劳动量是减少了,但其中过去劳动部分和新加劳动部分相比却是增加了。不了解这一点,对劳动生产率提高的认识就还是非常片面的,实际上是并不真正懂得,劳动生产率究竟是怎样得到提高的,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又意味着什么。
c/n比值即基本的价值构成,我们是从年产品的角度进行分析,就是每一标准的劳动者每年生产上消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和新创造价值之比,这是为了便于对社会再生产进行考察。但若说到事情的本质,则所取生产周期的长度对此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因为c/n比值的实质就是每一产品中过去劳动与新加劳动之比;也因此,从年产品的角度看c/n比值及其变化,自然也是正确的。
既然社会提高劳动生产率的要求和结果,作为总趋势,意味着同数劳动者生产上所推动和消费的生产资料价值量的增大,那末,撇开已经生产出来了的生产资料不谈,因此而需要的追加的生产资料当然只能来源于常年劳动,即来源于现实的和未来的新加劳动。
因为劳动生产率的悬殊差别表示着同数劳动者所推动、所消费的物化劳动量的巨大差别;而与较高直至很高的劳动生产率水平相联系的包含着很大社会劳动量的生产资料,是通过长期、经常地从常年劳动提取积累逐步造成;并且,生产资料的价值的增大,既表示了量的变化,又说明生产资料本身不断地发生着质的变化。这一事实告诉我们,整个社会的劳动生产率从较低的水平发展到很高的水平,必然地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里存在着现实的物质条件的限制。自然,与此相联系的还有劳动者主观条件的限制,其他各种社会条件的限制。因此,决不可能一蹴而就。即使是在社会主义下,实际上造成了有利于劳动生产率提高的各种条件,也只能相对缩短提高劳动生产率所需要的过程,而不可能根本改变过程的长期性。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国必须经过几十年直至上百年长期不懈的努力,才有可能在生产上赶上并超过最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基本原因。
四、第一部类所占比例随劳动生产率提高的增大趋势
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同数劳动者生产上所消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将有不断增大的趋势,结果生产资料生产在社会总生产中的比例有不断增大的趋势。就劳动者方面而言,情况当然也是如此,那就是,社会劳动者总数中,将只有越益小的部分是从事消费资料生产。结果,社会地考察,社会劳动日的一个越来越大的部分是专门用来从事生产资料的生产,只有一个越来越小的部分是用来生产消费资料。而在简单再生产时,社会所生产的消费资料,其所包含的劳动量之所以仍然能够等于常年劳动量,那只是因为,第二部类消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的体化物是消费资料。劳动生产率越高,这样体现的消费资料价值量也就越大,并且其总额正好等于第一部类新创造的价值总量,结果社会所生产的消费资料的价值仍等于新创造的价值。
如果我们分析一个自给自足的古代经济公社的生产情况,那末正因为是自给自足的,所以经济上和外部的联系可以不予注意,即使和外部有些交换,也是十分次要的。这样的一个经济公社,其所生产的总产品也只是在公社内部消费,如果是规模不变的再生产,那么,消费掉的生产资料也必须得到补偿。不同形式的生产劳动的分配,本身会是一目了然的。把公社的全部劳动作为一个总的量,那末,公社一年中的一部分劳动日必须用于生产生产资料,以便替换消费了的生产资料,虽然在那样的社会生产水平下,生产资料生产是附属于消费资料的生产。公社的另一部分劳动日,往往是占全年劳动日的最大部分,则是直接用于获得消费资料的劳动。即使是原始人,事情也是,他们一年中的绝大部分时间,是用于获得消费资料的劳动;除此之外,因为在这种劳动过程中,他们过去劳动的产物弓箭、渔具等等,或者用完了,或者损坏了,所以他们还必须要有时间来制作、修复这类生产工具,使以后的获得消费资料的劳动能够正常进行。因此,如果撇开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的差别,抽象地谈再生产的维持,以下几点总是必须具备的条件:(1)具有一定知识技能的劳动者。(2)一定量生产资料。(3)一定量消费资料。必须不断地把这些条件或内容再生产出来。当然,抽象的生产和再生产是从来也不存在的。历史上社会生产的不发达阶段,生产资料生产是附属于消费资料生产,这和工业得到发展以后的情况相比有根本性的区别,这一点我们必须认识到;所谓再生产也不仅是物质资料的再生产,而且是一定的社会生产方式、社会关系的再生产,并且两者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的。
社会地看,社会劳动日的一部分必须专门用来生产生产资料,在社会化的大生产中,则必须有相当大一部分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相结合专门进行生产资料的生产,这会产生一个假象,似乎是生产资料生产必然地要占去一部分常年劳动时间。因此,即使社会仅只维持原来的生产规模,社会怎么能够把全部常年劳动都体现为消费资料呢?从事消费资料生产的,确实只是社会劳动者的一部分,但是,他们并不是两手空空地从事消费资料生产,他们是运用生产资料来进行消费资料生产的,而这些生产资料却是过去劳动的产物。这些生产资料将或者构成消费资料的物质实体,或者是消费资料形成的条件。这就是说,这些生产资料是被消费了,但这样消费的结果,生产资料的价值转移到了产品上,因此可以说生产资料转变成了消费资料。所以,第二部类生产的消费资料的价值总量必然地要大于该部类劳动者新创造的价值量,消费资料的价值总量是等于第二部类劳动者新创造的价值加上该部类消费掉的生产资料的价值。由此我们就可以理解,虽然随着社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第二部类新创造的价值量是有不断减少的趋势,但是这种减少却为第二部类消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的增加所抵消。因此从整个社会看,在简单再生产时,常年劳动仍然能够全部体现为消费资料,当然这是以第一部类和第二部类的正常交换为前提的。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作为总趋势,意味着同数劳动者生产上所消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的增加,即产品中代表过去劳动的部分将增加,代表新加劳动的部分将减少;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又意味着,生产同量使用价值将越益只需要化费更小量的劳动。因此,如果社会所生产的消费资料的价值总量不变,那么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消费资料实物量当然是大大增加了。这就是说,因劳动生产率提高而造成的第一部类所占比例增大,第二部类比例缩小,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必然造成第一部类比例的扩大,第二部类比例的缩小,这一点,我们已经详细地加以论证。有人说,优先发展生产资料生产(这是第一部类生产所占比例增大的不确切说法),只是手工生产向机器、大工业生产转变时期的现象,而在完成了这种转变以后,例如现在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这个规律就不再继续起作用了。这是一种错误的看法。不错,大工业生产代替手工生产时必然地会造成社会生产第一部类比例的扩大,但是就实质而言,手工生产发展为大工业生产,正是意味着社会劳动生产率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是物化劳动代替了活劳动的支出,是同量活劳动推动和消耗的物化劳动的增长,而第一部类比例的扩大不过是此种提高的结果。由此自然得出结论:随着社会劳动生产率的不断提高,第一部类所占比例将不断有增大的趋势,而且劳动生产率提高越迅速,第一部类比例的扩大也越快。虽然劳动生产率提高越迅速,生产同量使用价值所化费的劳动量也越少,从而使生产资料的价值量的增加远比实物量的增加来得缓慢;而且,同一原因又使生产资料的使用得到节约。但这些都只是起到了减弱第一部类比例扩大趋势的作用。所以,第一部类比例的增大,不是局限于手工劳动向大工业生产过渡的时期,在已经提高了的劳动生产率的基础之上,与社会生产新的发展相联系,第一部类比例扩大的这种趋势必然仍然存在。
请看一下现代生产发展的实际情况吧。最现代化的工厂企业的劳动者人数由原来的几万、几千人急剧地减少为几千、几百甚至几十人。与此相反,生产规模、产品量却得到了很大的扩展和增长。这是表明同数劳动者所推动、所消费的物化劳动量迅速增长的确凿无疑的事实;而机器人工厂同样是表明了这一点。机器人及其他劳动手段,归根结底当然都是由劳动者来控制、操纵的。不要忘记,这些正是在已经实现了机器生产的基础上,社会生产新的进步的结果。但是有些人就是对此视而不见,却主观地作出完全违反事实的错误结论。
在社会生产已经比较现代化的条件下,就劳动手段的生产而言,继续的发展一方面仍然会有新的劳动手段的发明,来代替活劳动的支出,由此达到节约社会劳动,提高劳动生产率的目的,结果,同数劳动者所推动、消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量当然会因此而增加;但是不仅仅如此,另一方面,新发明出来的更加先进的劳动手段会代替已经相对落后的劳动手段,前者的效率、性能会大大超过后者,但通常前者所包含的劳动量会超过后者。这是造成同数劳动者所推动、消费的生产资料的价值量增大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而原料辅助材料的消费量,一般讲也会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而增加。
至于讲到资本主义以前社会经济形态下的情况,那时手工劳动是社会生产的一个基本特点,劳动的社会结合也很简单和松散,因而社会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极其缓慢,而生产资料的生产不过是附属于消费资料的生产。因此,说在那种社会生产状况下,生产资料生产在社会生产中的比例也是有增大的趋势,就基本上失去了意义。
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第一部类在社会生产中的比例有日益增大的趋势,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而为第一部类本身所需要的生产资料在第一部类所生产的全部生产资料中,又越益占有更大的比例。那是很明白的,第一部类的生产总量是c1+n1,因此,社会所生产的生产资料总量中,为第一部类本身所需要的生产资料将越益占有更大的比例,不过是随着劳动生产率提高c1/n1比值有日益增大趋势的另一种说法。无论是简单再生产还是扩大的再生产,c1都是为第一部类所需要;n1在简单再生产时全部用于第二部类,在扩大再生产时,n1通常将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为第二部类所需要,另一部分为第一部类所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