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改革把计划经济转型为市场经济,其实质是把管理经济的权利从一部分人手里转到另一部分人手里。为了让计划经济能够成功地转型为市场经济,就必须将计划经济的管理者和市场经济的管理者进行对接。这种对接,从计划经济,到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再到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最后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其内容并没有任何变化。
左派拥护计划经济,右派拥护市场经济。现在的国有企业,实际是另一种私人企业,并不是左派所想象的计划经济。比如,某国有企业给它的退休人员每人每月发3000元的退休工资,其他国有企业就没有这个待遇。像这类国有企业,与其说是国有企业,还不如说是变种了的私有企业。广大的人民得不到它发展好处的国有企业,其实就是私有企业的变种。主张彻底私有化的人看清楚了这种变种的国有企业,所以,他们才主张把这类变种的国有企业彻底私有化。左派所要维护的国有企业,也不是这类变种的国有企业。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出在人的思维定式上。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实质是一样的,当我在说市场经济是人类社会毒品的时候,有的朋友就认定我支持计划经济。其实计划经济是人控制的经济,就如市场经济是人控制的经济一样,它们都是人控制人的工具。
中国经济改革的出路在那里?中国经济改革的出路既不是市场经济,也不是计划经济,而是循环经济。
循环经济认为,经济的目标不是经济增长,因为如果广大的人民得不到经济增长的好处,请问这样的经济增长有什么意义?经济的目标也不是充分就业,因为在一个物资短缺的年代,充分就业又有什么用?计划经济的目标,过去被说成是满足人民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显然这是物质主义的。至于经济建设为中心,和物质主义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循环经济认为:经济的目标是协调的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这个目标,无论是计划经济还是市场经济,都是无法实现的。
实现循环经济的手段,首先要做的是要改变社会的权利结构。现在全世界的权利结构(政府结构、公司结构)都是金字塔式结构,在这种权利结构下,是不可能有真正的民主的。有人会说,美国是民主社会,美国有的是选举民主,而不是权利民主。布坎南有本书,叫《赤字中的民主》,所反映的就是美国为了选举,而不断增加赤字的情况。把社会的权利结构由金字塔型转换为网络型,这是实现民主的第一步。这个非常困难,因为任何统治阶级,都不会愿意这么做的。
实现循环经济的第二步,就是放弃传统的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经济的核心包括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理论,这个层次的范式要像数学、物理学那样规范和标准。目前的经济学体系,特别是所谓的主流经济学体系,根本就达不到这个标准,所以,有识之士甚至认为,经济学不是科学。第二个层次是操作层次,这个层次要在没有那么多假设条件下,经得起事实的反复验正。第三个层次就是伦理层次,经济学是要讲道德的,不讲道德的经济学是可耻的。
实现循环经济的第三步就是改造现在的国有经济,把国有经济这个私有经济的变种变为真正的全民所有制经济。让广大的中国人民参与全民所有制企业的管理、分享全民所有制企业的成果。现在分享全民所有制企业成果的只是少数人,这是我说现在的国有企业是私有企业变种的根本原因。
搞循环经济的最后一步是缩小交换产品的范围。循环经济把产品分成三个层次,一个层次是交换产品,第二个层次是产权产品,第三个层次就是产品本身。交换产品范围扩大可以增加GDP,给一些人提供面子工程,但它的负作用就是溶解人情和伦理。
中国的出路不是计划经济,更不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已经把社会溶解了。中国要解决目前的问题,要搞的只能是循环经济。目前我们要建立的是循环经济学体系,而不是市场经济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