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我们经济活动从来不是个人对自然的活动,从来不是个人对个人交换活动,而是群体对自然的活动,而是群体对群体的交换活动,但是已有的经济学理论,包括马克思经济学理论,在本质上都是市场经济学,都是以个人对自然,以个人对个人的交换为基础建立起来的。这种研究方法实际是假设没有计划约束时会是怎么怎么样,而有计划约束时又是怎么怎么样不曾被我们关注。假设没有计划约束给我们的研究带来的最大方便是,可以将复杂的群体抽象成个体,从而不用考虑群体下的一切组织和安排。但是这也是致命的,因为合作永远是靠组织和安排来完成的,而这种抽象使我们失去了研究合作的任何机会。显然的实例是,马克思没有注意到计划约束会给资本主义社会带来了兴旺发达,会使资本主义社会垂而不死。
如果说合作与分工是经济学中永恒的命题,那么可以肯定,已有的经济学理论从没有真正考察过合作,即使是制度经济学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严重性。也正是由于对合作理解的不清晰,所以在社会主义国家简单地将公有制当作是实现计划的唯一方式,结果一败涂地,以至我国现在谈计划色变,变成唯市场论。个人猜测,当我们真正考察合作时,我们很快会建立其另一个经济学——计划经济学。通过计划经济学的建立我们可以考察群体(被市场经济学中抽象成个体的部分)的内部组织和安排,从而解构“自私人、理性人”假设的内涵是什么,从而为企业和国家的管理行为提供指导。本文,也许是本人,不会研究计划经济学是什么,只是呼吁我们应该有计划思想,只是警告我们已有的经济学还是一个独腿人。
关键词:自私 利他 群体 个体 合作 分工 计划经济学 市场经济学
在经济学活动中,给定任何一个群体,它对外永远是群体的,不是个体的。但是这种关系在经济学中不是这样,而是任何一个经济体具有两面性,它一面是群体的,一面是个体的。个体的一面不是真实,只是学术抽象。这种抽象给我们带来的致命错误是,使我们忽视了群体内部的组织和安排——即计划。群体内部组织和安排被“自私人、理性人”一笔带过了,这是市场经济学送给我们的最遗憾的礼物。显然,一个家庭、一个企业和一个国家的自私和理性总是一帮人的秉性和想法归总,这种归总最终是由计划来完成和体现出来的。
真正经济活动一定是“计划+自由”。我在很多地方提及“经济学=计划经济学+市场经济学”的观点,但是没有论述,今天论述下。经济学为什么要分为计划经济学和市场经济学呢?这在于我们的实际经济行为是合作与分工,而合作自然是群体的事情,不是个体的事情。群体的事情总是需要统一指挥,统一行动,于是需要计划。毫无疑问,当合作使我们用同样的付出获取更大收益时,合作也消减我们每个人的自由。参加合作的个体不再是绝对自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而是必须遵循群体的某些“法律”。也许在自由主义看来这种自由的牺牲不可接受(主义在学术上等于极端),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忘记了生存才是人类的第一任务。我们都面临一个共同的强大得不能再强大的敌人,一个决定我们存亡和延续的敌人,这个敌人就是自然。地球上的生命历史告诉我们,合作是我们在自然面前少些失败的根本大法,是我们获取更好生存和延续的根本大法。所以单细胞生物选择合作组成多细胞生物,多细胞生物个体选择合作组成群体。当达尔文强调优胜劣汰的自然机制时,他没有告诉我们怎样才能获得机制中的优势。在达尔文看来留下来的就是优等的,于是机会主义的幸存者者就是优等的,就等于效率。孟德尔告诉我们另一个机会主义事实——变异,这是比蚂蚁被我们踩死更有决定意义的机会主义事实。进化关键是变异,千千万万个变异中总有一个是对的,它将依照机会主义原则保留下来。如果变异是获取生物学意义上优等的根本手段,那么合作就是社会学意义上获取优等的根本手段。如果达尔文F1代继承了达尔文的遗志,他会发现合作是比优胜劣汰更具有生物学意义,它是群体从文化上获取优等条件的决定力量。显然,千千万万个的文化变异是群体进化的关键因素,至少是对于高等动物而言这是不变的真理。
毫无疑问,生物的进化是群体的,决不仅仅是个体的,群体总是意味着某种程度的合作。显然这种群体进化思想没有被引进经济学,尤其是西方经济学。为此,西方经济学不得不很可怜的说经济学不讲道德,冷酷地将市场中的淘汰者抛弃,不考虑他们的存在。马克思理论被人们信仰正好在于它捡起西方经济学抛弃的人群,但是它的遗憾是它也采取“主义”的做法,用另一个极端对付它批判的极端,它又抛弃了市场上的成功者。总之,我们群体,或者说是合作,被我们经济学理论打破得七零八落,彻底被它们抛弃了。市场经济学理论只是承认“合作与分工”这句话,接着抛弃合作,真正研究的是分工这个脉络。
当我们的经济学将一个以个体为基础的优胜劣汰法则当作最高指示的时候,那不过是三岁婴儿拿块尿布当国旗。合作从没有被我们少喊,但是也从没有跨过我们嘴唇,进入我们的大脑。人类是有组织的群居动物,组织程度之高或者说合作程度之高,是无与伦比的。完成这种高强度的大规模的组织与合作,靠的不是本能,而是文化。可以这么说人类文化的根本内核就是组织与合作,无论是过去的图腾、巫师和宗教,还是现在科学、艺术和哲学,其根本内核都是将各个体捆在一起,组成群体。正是因为有文化的支持,所以我们群体与其它动物不同,能够超越部落的局限而不断融合,像滚动的雪球一样,群体越来越大,一直滚到今天的国家这个超级群体。国家是当今最大的具有严密组织的群体,各种经济要素的自由流通度不能突破这个界线,市场经济学中强调的自由到此终止,由计划来主宰。 国际贸易是不自由的,是加了滤纸的商品交换,这里的自由只是渗透上的自由。在这里任何放弃计划安排的国家都愚蠢透顶的,除非其它所有国家都不打算与这里国家争夺利益。
毫无疑问,使群体中各个体有一致步调的东西叫计划(在其他社会学中叫组织,在经济学中叫计划),但是经典经济学中没有计划的内容,不能为企业管理类学科提供必要的理论指导。作为经济类的基础学科,除了给企业家们提供“供求”二字或“价值规律”四字外,再无其它!然而,实际的经济活动中主要的不是个体对自然的生产,而是群体对自然的生产;不是个体对个体的交换,而是群体对群体的交换。我们经济学在这里做了必要的学术抽象,这是合理的,但是忘记还原。这个学术抽象就是将经济群体,比如企业和家庭,抽象成个体(个人)。在这种抽象下的思考逻辑中自然容不下“计划”二字,于是合作和计划从经济学中全面消失,于是凡是与自由主义不符的经济行为都是要反对和抹黑的,比如最低工资、进出口管制。央行(政府)一直为货币和价格问题的承担兜底罪,就连注重计划行为的凯恩斯也叫嚣政府是经济学家奴隶,看来政府承担的兜底罪兜到了极点,我们经济学人可以随意给他抹黑! 我们经济学和经济学人总是缺乏正视问题的勇气,缺乏正视实际的勇气,于是理短气大,总是指责实际错了,总是指责存在是不合理的,最终一切罪责由政府来兜底。群体,合作,自由流通度,这是三个严格制约市场经济学的范畴,但是它们被经济学的先祖们抽象掉了,于是我们的经济学不受约束,可以用它来解释一切。
我们的语言很怪异,在逻辑上规定了群体的属种关系,但是在概念上没有相应的属种概念,所以国家叫群体,省市也叫群体;企业叫群体,车间也叫群体;村庄叫群体,家庭也叫群体;团叫群体,连也叫群体。这中缺憾或多或少给我们的研究带来了困难,也或多或少是我们将群体抽象成个体后不知道还原的原因。依照群体的属种关系和社会组织上头规律(注:头规律是指凡是有组织的群体中必定有个头,且是少数个体当头。),我们是依靠计划来完成我们社会组织的。首先是基本群体用计划组织各个体,比如家庭用计划规定一月的各项开支,比如车间用计划规定工人的工作程式;然后便是高级群体用计划组织其内部的各个小群体(这种小群体此时可以称为个体),比如企业用计划规定各个车间生产任务,用工人数,工资额度,比如国家规定各个行业的生产规模和方向。在经济学看来,可以这么说,法律、道德、宗教和政治都是用来组织群体的计划手段。 显然,法律、道德、宗教和政治等对商品价格的影响是深刻的宏大的,但是我们理论,尤其是西方经济学,明显没有注意到这些。比如花,因为某些国家的文化和道德没有规定花是情谊的必须,所以花在那里没有什么市场,自然价格也低廉;比如铁矿石价格对我国偏高就是政治影响的。市场经济学在这里患了重病,他们拒绝接受法律、道德、宗教和政治等对价格(资源配置)的重要影响,将那些影响视为违反了自由法则,而实际上经济学法则的建立首先得依赖法律、道德、宗教和政治等确立的秩序是什么。政府不是守夜人,而是经济活动中不可缺失的一个重要份子,是经济活动的头。
我们没有任何值得称为计划的经济学理论,即使是在马克思经济学理论中,也没有这个基因。我们的计划行为只是依据经验进行的,按试错法运行,所以我们的计划行为失败率很高。这种高失败率很好地被西方国家利用了,被市场主义利用了,他们向我们输灌极端自由主义理论,称为市场理论,教导我们完全抛弃计划思想,而自己却大行计划行为,将自己的各个企业组织起来,一致对外,于是铁矿卖给我国就是比没给欧盟贵些,于是我国这个农业大国居然将70%食用油拱手送给他们生产。本来我国是铁矿进口的最大国,按自由主义的市场理论,因量大价格应该低些,但是现在不是这样;本来我国是生产食用油的大国,但是我国农民再不能种植油科农作物了。我国现在在国际上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就贵,卖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就便宜,这绝不仅仅是市场供求的决定,而是背后还有另一只手——计划。 市场经济学忘记自己的学术范畴是自由流通度,任何资源只能在其自由流通度内自由配置。目前最大且严密的自由流通度就是国界,以自由为基础建立的经济学法则到此全面失效,所以李嘉图的自由贸易主义演变成殖民主义。这里最大的阻碍自由力量来自于一切一切的主体——人的自由流通度不能突破国界。目前的国界绝对禁止人的自由流通,绝对禁止人们跨国界地共享各种利益。在此前提下何来自由贸易?表面上看国际上一切贸易都是单个企业间的事情,但是在本质上仍是国家与国家间的事情,是以国家为基本单位进行的,所以这里需要用计划作前提,需要用计划将一国内各个进出口企业组织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没有计划经济学理论是发展的问题,但是在一个靠组织而发达的人类社会中如果我们思考问题时没有计划思想,唯计划而色变,那就是不想发展的问题。
二、群体的理性是什么
如果说西方经济学很好地阐述了个体的理性,那么群体的理性就没有被他们注意。是的,当我们将群体抽象成个体时自私人假设仍然适用,但是当我们从群体角度看时私自人假设就不适用了。此时我们首先要面对的是这些人为什么能被组织在一起这个问题,这不是简单的为了共同利益(或利益最大化)能解释的,因为我们人类早在能够考古的时代以前就是群居的,而同时代的其它许多动物是独居的。这些动物至今是独居,尽管濒临灭绝(有的已经灭绝)。为什么这些动物就不知道群居的好处呢?我们今天群居习性不是我们变成“人”后才有的,不是理性的选择,而是天生的选择,在我们还没有变成“人”就有。毫无疑问,群居是我们人类发展到今天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必要条件,没有这个必要条件我们的今天是不可想象的。可以这么说,除手淫、挠痒、吃饭、睡觉这些活动外,我们的绝大部分行为都是在群体这个条件下进行的,都得依赖别人的合作才能进行,科技、战争、经济、政治、宗教,生儿育女等等活动无一例外。如果我们可以将商品生产抽象成个体的,那么将商品的交换抽象成个体的就一定是错的。商品交换一定是群体的行为,至少是两个不同个体之间的事情。但是这种最基本的原则在市场经济学中普遍被忽视,马经如此,西经亦是如此。在那里决定价格的竞争不是买卖双方的竞争(博弈),而是一方内部的竞争就决定了。目前从个人掌握的信息看,除本人之外还有一人知道这个问题,他是北大的周其仁教授,除此之外,我们随便翻开哪本教科书、翻开哪篇文章,都一定只谈一个方面的几个人间竞争,说这种竞争决定了价格。通常是讲生产厂家间的竞争决定了价格,似乎买方厂家间的竞争对价格毫无影响。在这里“供求决定价格”实际只是一个概念,市场经济学中从没有真正的考察过供求——即同时考察过买卖双方的竞争与价格的关系,因此只要将买方和卖方都抽象成个体,抽象成两个人,市场经济学的竞争基石顿然消失,而实际上竞争机制仍然存在,是群体与群体间的竞争。
这里不是检讨经典理论有什么缺陷,而是力图说明群体这个概念被经典理论忽视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不是因为对群体这个概念的高度忽视,已有市场经济学给定的逻辑框架是完全可以考察买卖双方间的竞争与价格的关系的,但是市场经济学中就是没有考察群体与群体间的竞争。也许在市场经济学的代表西方经济学看来,群体与群体间的竞争是马克思理论的核心研究方法,所以坚决予以拒绝。其实买方和卖方的竞争也是群体与群体的竞争,且这中竞争恰恰是供求规律的灵魂。
依照我们的学术习惯,当我们将视线集中在群体上时,我们更迫切知道的是群体的理性是什么,但是在这里本人很遗憾,不知道这个答案。然而这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计划是群体理性的最直接的体现(注:记得个人以前有篇文章中称计划是群体理性,这里予以纠正。),是实现群体目标和组织群体行为的最直接且最重要的方法。所以我们人类的群体,不管是什么群体,一定先有个计划,以规定其各个成员基本路径、任务和职能,从而规定资源配置的基本骨骼。自由是在这之后才有的,是在骨骼中间填充血肉。比如一个家庭,要生孩子或要娶媳妇,首先就有相应计划——筹备,规划好其的基本经济预算、人力预算、人情预算、操作预算等等,然后举行仪式宣告这个家庭多了一个人。从此这个人取得了这个家庭的庭籍,他(她)的一切行为在大方面受这个家庭的规章制度的约束和荫庇。企业也是一样,一个人如果不在其计划之列,不能取得其企籍,他就不能获得这个企业的任何自由,比如努力工作、消极怠工、选择工种、与老板讨价还价等等自由。除手淫、挠痒、吃饭、睡觉这些活动外,我们的自由永远是群体下的自由,是计划下的自由,这是不变的真理。在我们考察的对象内几乎遵循这条法则:计划是绝对的,自由是相对的。在鲁滨逊的经济系统里有绝对的自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那是文学家的故事,是经济学的谈资,不是真实。经济学考察的经济对象一定是群体的,计划一定是绝对的,自由一定是相对的。
记得我的课本上讲“国民经济有计划有比例发展”是个规律,这大概是计划经济学高度缺失的一种反应,于是将一句空话当作了规律。按照一般学术逻辑,计划经济学要完成的任务是:一是如何计划,这要求我们先揭示出相应的经济学规律。这里的规律一定不是一个,而是一个序列,个人揭示的平均化规律和头规律可能是其中的两个规律(注:平均化规律是指群体中各同类体获益均等,头规律是指凡有组织的群体一定有个头,且是少数个体当头。)。二是描述这些规律的运作机制、过程和作用范畴。这一点是已有经济学中最不喜欢研究的环节,从而也是最致命的。比如供求规律或者是竞争机制,我们就从来没有限定其作用范畴是个体,在个体范畴下适用,在群体范畴下不适用;在分工范畴下适用,在合作范畴下不适用。三是给市场经济学留下必要的空间。这可能涉及到另一种理论的兴起,它将描述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按何种方式结合在一起,计划的深度和广度是怎样的,市场的深度和广度又是怎样的。目前混乱的纷争大概要等到这两项工作都完成之后才能结束,在此之前,明智的选择是这样的,既不以计划而否定市场,也不以市场而否定计划。当我们在计划上遇到困境时应勇敢请市场来帮忙,同样,当我们在市场上遇到困境时亦应勇敢请计划来帮忙。
三、人性假设与经济学分类的内在联系
(一)“自私+利他”与“合作+分工”的内在联系
已有经济学理论都是在自私人性假设下建立起来的,马克思经济学理论也不例外。但是这个假设一直倍受争议。个人认为人性是由n个面组成的一个圆球,是复杂的,是多方面的,不同的学科将考察不同的面。经济学中主要考察三个方面的人性,一是基因(生命)延续性,二是自私性,三是利他性。任何生物都具有延续自己生命和基因的本性,经济活动的根本动力和根本任务在于这个本性,我们的一切经济行为最终是为了满足这种本性的要求。但是这个本性却被经济学高度忽视。在自私性和利他性上,我们很奇怪的突然地采取了一元论的态度,用最简单的一元关系处理最复杂的系统关系,于是自私和利他间便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从而创造出大量的不是问题的问题。
除基因延续性外,经济学再要面对的就是自私性和利他性,从而“人性=利他+自私”,这种人性便决定我们的经济模式一定是“合作+分工”。反对利他性的人士往往说人的一切行为最终都是为了自己利益最大化,这个似乎没有错,但是他们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我们说的自私一定是个相对概念,是相对同类其它个体而言的,这样如果我们是独居的,我们所说的自私是没有意义的。显然我们研究的对象一定是群体下的经济行为,那么群体的形成是依赖什么本性呢?要理清这个问题涉及到逻辑层次的划分。在更大层面上看,所有的生物个体都是自私的,这是他得以延续的必须保证。但是这不能叫自私。我们习惯把这种行为叫做自私,既是认识不足造成的,也是语言的限定,没有为我们创造出相应的恰当的词汇。这种自私行为不是自私本性的驱使,而是延续基因(生命)的驱使,受基因延续性的控制。如果我们一定要将这种行为也叫做自私,那么就应该注意到其中的根本区别。受基因延续性驱使产生的自私行为,是我对异类的关系,是指某个体对所有其它生物个体的自私,而不是某个体对同类其它所有个体的自私;受自私本性驱使产生的自私行为,是我对同类的关系,是指某个体对同类其它所有个体的自私,而不是某个体对其它所有生物个体的自私。这两种对应关系中的对象是绝缘不同的,一个是异类,一个同类。很多动物行为表明这种区分是严格的,比如狮和狼,它们同人一样基本不残吃同类。
可见自私本性和自私行为间不是一一对应的因果关系,而是多因一果的因果关系,对异类的自私和对同类的自私都产生同一的自私行为。显然,如果将人与狗相比较,说人有自私性,这就不伦不类了,既是对人格的侮辱,也是对狗格的侮辱。相反,从延续生命角度说人吃狗与说狗吃人一样的意义,都是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都是天职的自私。
我们的经济学理论,主要是西方经济学,可能没有注意自私与自私性的区别。按汉语语法,自私在某些情况下是指行为,在某些情况下由指自私性,具有双重身份,而自私性就是指性质,只有单一身份。显然,“人的一切行为最终都是为了自己利益最大化”中暗示的自私是指行为,“人性是自私的”中自私是指人的性质。通常,自私行为由自私本性决定,但是这不是唯一决定。在某个体对所有其它生物的关系中表现出的自私行为是由延续生命(基因)本性决定的,与自私性无关。正是基于延续基因的使命,于是同类个体往往更易合作,一起对付异类。不同类个体间也有合作,我们称之为寄生和共生。我们经济学中谈的合作首先就是指同类的合作,是指人与人合作。这就是说为了完成延续基因这个根本使命,我们有两种经济行为可供选择,一种是合作,一种是分工(单干)。
在什么情况下选择合作,在什么情况下选择分工(单干),那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不是本文能讨论的。这里只是继续讨论一下延续基因的基本方式,以便我们更好的理解基因延续性、自私性和利他性三者间的关系。基因的延续方式从生物学上看,首先分类为无性繁殖和有性繁殖。无性繁殖无需合作,而有性繁殖必须要合作。这里抛开无性繁殖这条脉络,只谈谈有性繁殖这条脉络中一些与我们讨论有关的东西。在多细胞生物的有性繁殖中,首先都遵循这个模式,各个细胞或者是各个器官合作组成一个整体,像你我他这样的整体。在这个整体中大家严格遵循分工与合作的基本法律,有的负责吃饭,有的负责消化;有的负责行走,有的负责思考。凡是有性繁殖的生命体中都有个啥事都不做的懒惰透顶的家伙——生殖细胞或生殖器官,但是它们却享受了生物体的最根本利益——繁殖后代。有性繁殖的生命体中只有这个家伙能有繁殖后代的权力,其它的都没有。也许我们从自私角度看这对头手脚等很不公平,它们劳动一辈子却不能繁衍后代,最大的好事却由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独占了。但是群体给定的合作秩序就是这样,我们尊崇也得尊崇,不尊崇也得尊崇。如果那个细胞敢反抗这个合作协议,自己也去繁殖,那么系统一定会镇压。系统得有镇压反叛者的能力,否则系统就会崩溃。癌细胞就是个反叛者,它为了自己私利的无度扩张自己的后代。系统没有能力镇压这个反叛者,于是整个系统崩溃。但是在基因延续上看,繁殖细胞又忠实的将头脚手的基因全部交给了下一代,这对于头手脚来说,又是公平的。相比之下,癌细胞没有生殖细胞这种利他性,只是繁衍自己的基因,所以不欢迎。我们的经济系统内,或者是社会系统内,与生物体内的这种合作与分工秩序是高度一致的,通过合作大家都得到更好的延续条件,但是分工又的确导致很多不公平——如果每个个体总是认为其它个体收益更大的话,那么这种不公平就一定存在。也许正确的合作的态度如同对待男女合作生孩子的态度一样,大家司职不同,但是各得其所,都获益最大化了。
当然,经济系统(社会系统)与生物体内的系统还是有严格区别的,经济系统(社会系统)的进化是真正意义上的群体进化。蚁和蜂给我们提供了一种研究群体进化的良好实例。它们既有生物个体内的合作分工的模式,又有群体内的合作分工模式。与人类不同,蚁和蜂更容易满足群体的合作分工秩序,很少有不满者,也很少有欺压行为。毛泽东说的好,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那么人类系统为什么总是流行压迫呢?也许是生殖安排上的差异吧。我们每个人都有生殖权,且要对自己的后代负主要责任,所以我们每个人显得比蚁和蜂更自私,更容易转变成系统的癌细胞,反叛系统既有的合作分工秩序。自然这种反叛也导致我们的合作分工秩序不断进化和改良,是我们社会迅速强大的直接动力——我们是称这种动力为竞争的动力。
不管怎样,在由同类组成的群体中,自私性和利他性是同一个逻辑层次的,是一对反义词,在语法逻辑关系上它们正好服从辩证关系。但是在时间序上个人认为利他性要早一些出现,这是因为群体的形成要由利他性来予以说明。如同前面所比较,仅用利益最大化是不能解释人类、蚁类、狮类是群居,而虎类、豹类、蛇类是独居的区别,但是加上利他性我们就能较好的解释这种区别。我们可以认为群居动物的利他性大些,有利于大家友好相处,于是大家便群居了,而独居动物的利他性很弱,不足以使大家友好相处,于是大家独居了。也许时间序上的这种安排根本不是事实,但是我们的知识给定的认知逻辑只能接受这种安排。
(二)自私的显性和利他的隐性决定人类系统的基本模式是原子结构
我们的行为总是表现出自私性,较少表现为利他性,可能是这两种本性的性质差异决定的。如果坚持“人性=利他+自私”假设,那么由实际的事实我们可以做出这样的归纳:两种本性强度和力程不同,或者利他是隐性的,自私是显性的。显然,由于延续自己生命本性的决定,生物个体总是会优先展现其自私性,先获取直接对自己有益的东西,这是一种良好且实际的策略。但是对于长期利益的最大化,要间接些,也更需要合作,于是利他性派上了用场。似乎利他本性的强度很弱,就像引力一样弱,我们难以察觉,但是这不代表它没有。这种有在另一种情况下变得很强大,这种转变是由力程决定的。从大量的事实我们不难发现利他的力程很远,而自私的力程很短。比如我们每个国家的过去都是通过血淋淋的屠杀融合而成的,可是被屠杀者的后代有几多记得过去的屠杀,还要为自己尊严而复仇?这里我们每个人早已经被利他性控制,自私性似乎不存在,于是我们每个人现在都为国家而战,而不会为我们祖先而战。我们很多人在学校时可不是校友,而是仇敌,彼此间经常争斗,但是毕业后就是校友了。远是亲,近是钉,这基本是所有生物的表现出一个共性,我们人类更加突出。自私性总是在近距离竞争中体现出来,它像电磁力一样使我们相互排斥,而利他性总是在远距离的融合中体现出来,它引力一样将我们困在一起。所以尽管利他性很弱,像引力一样弱,但是由于力程很长,在远距离范围内能够加总,从而总力量很大,于是将我们困在一起,组成了群体;相反自私性的强度尽管很大,像电磁力一样大,但是由于力程短,在远距离范围内不能加总,从而总力量很小。所以,尽管我们是一个群体的,但是在群体内我们总是激烈的拼杀,并不团结。只有在群体与其它群体争夺利益时,利他性才明显显露出来,原来争斗不息的各个个体现在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了。可见,利他和自私在同一广度和深度上不能相等地决定我们的行为,而是在不同广度和深度上分别决定我们的行为,这便决定我们从个体和群体角度看到的事实不一样。从个体角度看我们每个人是自私的,竞争机制决定我们行为的准则,从群体角度看我们每个人是利他的,共枯共荣是我们的行为准则。
(三)自私和利他,群体与个体,合作与分工,计划与市场四者间的内在联系
这四对关系都是依照“人性=利他+自私”给定的逻辑脉络而存在的,下面将分头简述这种内在逻辑关系。
1:曾经有人问我,本来是越大越好,为何很多企业(比如电脑行业)要将零部件分发给不同的企业加工?很显然总厂(比如飞机制造总厂)完全可以一口气自己全部生产,它们为何要分?这里我将回答这个问题。这主要是由生产的启动阀值和截止阀值决定的。任何生产活动都有这两个值,我们施加的影响力(生产力)小于启动阀值时,生产不能启动,此时需要合作以增加我们施加的影响力。生产启动后,在一个相当的区域内产出与我们施加的影响力成正比,是线性关系,是递增的。再随着我们施加的影响力增加,产出反而减小,最终生产截止。比如般石头,一个人般不动,般十天半月也般不动,可以两人合作后合力便超过生产的启动阀值,于是我们便轻轻松松地般了一块又一块。但是如果参加般石头的人太多,那块石头我们同样搬不动,因为人太多时我们无从下手,生产截止了。
绝大多数合作并非不是搬石头这么简单,是线性合作,而是结构性合作,像各种部件组合成机器那样的结构性合作。由于结构性合作后合力不是原来各个个体力量的算术加总,所以总力量可能大于原来的算术值,也可能小于原来的算术值。合力等于各个体的算术值时,生产率不会提高,但是也不会降低,只有合力大于原来的算术值时生产率才能提高。我国大集体的生产率不如包产到户后生产率的算术值,就在于大集体内在的组织(计划)工作搞不好,于是集体的合力小于各个体力量的算术值。是分还是合得由这个基本原则决定。当合作后力量小于各个体单干时的算术值时,我们便选择分工,将大块块分成小块块。各个小块块其实也是一个合作群体,小块块的大小取决于合力最大化,或者生产率最大化。如果小块块内部的合作还不能使生产率最大化,那么就会继续分工,直到分成个人单干为止。相反,小块块会不断联合,组成超级集团公司。
可见,虽然大的趋势是合作使我们人类不断强大无比,但是并非每个地方都是越大越好。每个行业每个地方都将面对不同的内在和外在的情况,这是一个很复杂的系统问题,目前的系统理论根本不能描述这些实际。是分还是合几乎无规律可行,这里只能具体情况具体办,摸着石头过河,不断试错。正因为这里需要不断试错,所以市场经济学的思想在这里特别适用,而计划手段在这里则表现得一塌糊涂。这里让人们自由地去摸石头过河总比自作聪明地搞计划,盲目地组建大企业要得多。不幸的是,我国近十多年来一直在盲目地合并企业和学校,为大而大,为大而不择手段,甚至法律大学和财经大学也能合并,农药厂与饮料厂也能合并。但是在群体与群体(比如地方与地方,国家与国家)间竞争中,不管是经济争夺还是政治争夺还是其它利益争夺,经验表明在群体内部搞计划总是胜过搞自由,总是更能使群体合力更大。这里的主要原因可能在于计划能使大家往一处使力,即使合力小于各个体的算术值之和,但是毕竟形成了集团军,消除单兵作战时所产生的强大内耗。比如我国目前的稀土被贱卖的主要原因就是各个企业间激烈竞争所产生的内耗。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种内耗对于国内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总利益留在国内了,没有外流。所以面对国内时稀土行业需要激烈竞争。然而如果考察的群体是稀土行业时这种内耗又存在了,因为这个行业获得的利益因此减少了,竞争是这个行业的灾星。对这个问题的理解,前面强调的自由流通度是关键。我们考察的对象(群体)变了,自由流通度也变了,所以虽然是同一种商品的经营,内耗时而存在,时而不存在;所以同样是一种商品的经营,时而得计划,时而得自由。自由流通度是一个随着考察对象的变化而变化的东西,它是决定采用计划还是采用市场的重要依据。
目前由于我们不能认识到这些差异,不知道自由流通度这个概念,所以我们总是不分地方、不分时间、不分面对的问题是什么,极端看待一切:看到计划好处的人便说一切都应该计划,看到市场好处的人便说一切都应该市场。 这二者都是极端主义者,都是不对的。我们应该明确,我们的经济系统是个结构性系统,我们人类已有的知识还远远不能理解它,死认一根筋对我们没有好处。
2:可以这么说群体的存在依赖于合作的不断进行,依赖于我们和谐相处,那么我们如何保证合作的不断进行,如何保证我们和谐相处呢?对此,我们的图腾、宗教、文学、科学、道德、法律、政治等等都是在为此而努力的,通过这些东西我们能看到什么呢?我们能看到平均化规律——群体中各同类个体获益均等,这是描述合作后的利益分配的规律。试想想,大家一起将石头搬回家,应该如何分配这块石头才是最理想,才最能使大家累而快乐着?只有平均分配。我们回头看看实际,我们不管实际中各个行业和各个地方是以什么理由提出平均和平等思想的,所有的平均和平等都服从“群体中各同类个体获益均等”的基本原则。我们的经济系统要存在,要稳定,必须在宏观的分配上满足这个基本原则。这里个人不敢肯定平均化规律一定是将来某人建立的计划经济学中的一个规律,但是平均分配更依赖于计划手段来完成是肯定的。由此,我们可以清楚看到一个逻辑脉络:利他——群体——合作——计划,这四者是一根藤上的瓜。
但是人与蚂蚁不同,有很强的好胜心,总是希望自己比别人强,总是希望自己征服别人,总是希望自己是人上人。这种心态决定我们人类十分好斗,十分自私,从而平均并不是每个人所希望的结果。至少每个人认为自己有能力战胜别人,他就不再希望获得平均结果,不再希望已有的和谐的状态,于是争斗随之而来。所以我们不像蚁和蜂那样安于现有合作分工秩序,而是不断反叛。竞争机制为人们反叛提供了一个大舞台。人们参与竞争的目的一定不在于获得平均收益,一定不在于维持和谐的状态,而是在于制造动乱,从而是自己有机会做人上人。正是这种强烈的私欲,我们人类群体中的各个体间有激烈的竞争,从而我们人类也获得不断发展的强大动力。显然,假如我们像蚂蚁一样,不贪婪,对大家都吃饱了的和谐状态很满足,我们能有今天的文明是不可理喻的。说竞争是经济发展的动力,不如说是贪婪的私欲是经济发展的动力,竞争只是释放这个动力的路径。马克思是绝对没有看到这一点的,所以假如他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不小心真的实现了,那么我们人类社会便走到了尽头,像蚂蚁社会一样,不再进化。
分工的另一个经济学意义就在于便于竞争的开展,因为分工使我们好评价自己创造了多少,从而应该分得多少。尽管这种评价在理论上是痴人说梦话,但是作为形象评价,分工给定的评价基础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竞争激烈展开。按劳分配、按资分配、按贡献分配等等,都是一种事情不同的说法,都是以分工为基础的,目的在于维持竞争的存在和持续。在这里,劳是多少、贡献是多少,一点不重要,有个大概数就行,就足以拉开收益差距,从而维持竞争激烈的开展。在这里,竞争能顺利开展才是最重要的,而因劳动、贡献等得到的收益是多少一点不重要,大概满足多劳多得这个条件就够了。所以尽管我们总是以不能计量劳动,不能计量贡献和效用批评经典理论,尤其是市场经济学,但是这种批判只是对经典理论的发展有利,并不能改变它们已有的解释能力。即使某人真的完成这种计量工作,在个人看来,那也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因为平均化规律明确告诉我们按劳分配、按资分配、按贡献分配法则不是分配的全部法则,它们只是在小的方面拉开收益差距,以为竞争机制的运行提供动力。大的原则上我们一定是平均分配,这是合作的客观要求,是“利他——群体——合作——计划”这条脉络的客观要求。由此,我们可以清楚看到另一条逻辑脉络:个体——自私——分工——市场,这四者是另一根藤上的瓜。
我们的经济系统就是这两条脉络构成的,“利他——群体——合作——计划”决定生产和分配的基本骨骼,“个体——自私——分工——市场”决定生产和分配的血肉。这就好比人,高和矮由前者决定,胖和瘦由后者决定;这就好比地表,前者决定水平面(海拔面),后者决定高山和大海。
四、经济学的DNA
上面分析告诉我们两条逻辑链条,一条是“利他——群体——合作——计划”,一条是“个体——自私——分工——市场”,它们服从对立统一关系,是辩证的关系,它们共同构成经济学意义上的DNA,每条链条上有很多经济学规律,它们是经济学的基因。这两条逻辑链条在排列上略有差异,似乎不是一一对应,这主要在于前面强调的时间序。在时间序上,以我们的目前的知识构成的逻辑模式,我们只能相信利他性在群体之前,群体在自私性之前,合作在分工之前,计划在自由之前。这种时间序在于我们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一定是以群体存在为前提的,没有群体便没有我们所指的经济学。我们的经济学对鲁滨逊的经济系统是不适用的。我们没法肯定这种时间序就是事实,我们只能坚持这种认识逻辑。也许上帝就是个左撇子,有点不对称。
可以说“利他——群体——合作——计划”链条就是斯密讲的看不见的手,是这个链条维持我们经济系统的存在和稳定的,它使我们共枯共荣、共存共亡。但是,很遗憾的是,也是很幸运的是,斯密同志没到黄河就调了头,没有将他的道德情操论坚持到底。西方经济学家总是热衷于从竞争机制上导出共枯共荣、共存共亡的结论,这是在一系列不切实际的假设——即假假设基础上完成的,他们绝对没有解开斯密同志提出的悖论。竞争的目的在于获取不平等利益,如果竞争的结果是大家共同富裕,那么作为理性人谁还会参加竞争?但是西方经济学为了说明自由的经济系统能自动均衡居然将这个教条彻底颠倒了,倒立着看世界。比如最著名的帕累托最优,竟然假设已经平等分配了。我们知道平均(等)分配就是共产主义的分配,还何来市场经济,何来竞争?自然帕累托因这个假假设遇到不可克服的矛盾,于是用算命先生常用的“父在母先亡”的伎俩来糊弄我们。例如,对于一定总财富(或者效用)我们可以按照1:9、2:8、3:7、……9:1等等无穷个比例分配给甲乙两人,只要以后增加的利益都按这些比例分配,则它们都符合“没有人的状况变坏”这个基本条件,那么哪个分配比例是最优?显然帕累托没有回答这个真正的问题,也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5:5已经是他的假设条件,他现在如何回答最优的分配比例是什么?“没有人的状况变坏”与“父在母先亡”是没有本质区别的,其中的“状况”是含糊不清的,究竟是什么样状况不变坏最终取决于具体的人怎么理解。作为数学分析,在帕累托条件下只要给定的分配比例不是5:5,那么依照银行的复利公式我们很快就能算出“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的结论,这无论如何不是最优配置的结论。
这就是说帕累托心理预期的最优方案已经由其假设确定了,是5:5的分配方案,自然帕累托不能明说这个,于是搬出公平二字,用另一种方式阐述结论。公平只是道德的诉求,不是学术陈述。经济学要回答的不是公平分配,而是怎么分配才是公平,要回答 1:9的分配比例是公平的,还是2:8的分配比例是公平的。但是西方经济学从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公平分配回答了一切,于是想认为哪种分配比例是公平的标准,就用哪种比例数据。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做学问,让道德标准充当学术标准,学术总是对的,这世间大概没有比这更高明的学术方法了!实际也是这样,我们想怎么理解就怎么说,可以说是父先死,也可以说是母先亡。比如我国三农问题,同样是引用帕累托同志的语录,有的说是最优,因为农民收入绝对提高了;有的说不是最优,因为农民收入提高指数非常低,相对贫困了。显然这个嘴仗打不下去了,于是搬出统计学,又有人说是最优,因为统计分析表明农民快乐程度比城里人高,但是另一些人不依,说是统计取样有偏差,于是也统计分析一下,结果正好相反。实际也是这样,我们永远在指责政府让系统的分配不公平,但是我们经济学就是不指出如何分配才是公平,就是不指出1:9的分配比例是公平的还是2:8的分配比例是公平的。论证竞争(市场)就是斯密没有看见的那只手,显然违反了竞争的目的在于获取不平均利益这个基本教条。如果竞争的结果是大家都获得均等的收益,共同富裕了,那么谁还去参加竞争?竞争就在于打乱系统已有格局。不管这个格局是什么状态,只要打乱了,就一定有人暴富,也一定有人暴穷,于是竞争的目的达到了。
当“利他——群体——合作——计划”链条导致大家共同富裕时,导致系统稳定时,它也开始窒息系统的发展,因为当大家不会有贫富之别,不会有贵贱之分时,大家谁也不会努力劳动。我们的财富总是我们创造出来的,如果大家都不努力劳动,社会如何发展?所以极端的共同富裕不是我们需要的。幸好我们的系统就是这么巧,也创造出另一条基因链——“个体——自私——分工——市场”,这个链条决定我们系统有激烈的竞争,满足我们每个人的好胜心理和贪婪心理,为我们的系统提供了强大的发展动力。我们的经济系统或者是社会系统就是在“利他——群体——合作——计划”链与“个体——自私——分工——市场”链的对立统一中取得中庸的,于是在和谐而争斗中迅速发展。可以这么理解,道德、宗教、法律、政治等为我们的经济系统计划出大的生产格局和分配格局,这既是为竞争保驾护航的底线,也是竞争顺利进行的底线。这些底线是竞争行为不能触犯的。显然,如果没有这个计划好的条条框框作前提,我们的竞争一定是在混乱中进行,结果系统大乱,效率全无。
总之,我们可以这么总结之,计划与市场是相互依存的,是互补的,单纯计划和单纯的市场都会导致系统效率低下,计划导致系统窒息,市场导致系统大乱。所以,当市场失灵时我们就得用计划,当计划失败时我们就得用市场,而要失灵和失败最少化,我们就得调和好计划和市场比例份额,但是这首先要求我们建立起计划经济学,确定各自的运作规律,确定各自适用深度和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