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利,天赋人性;自由,不证不明!
——题记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一谈起自由,多少人情绪激昂,热血沸腾。
可自由是什么呢?最简单的解释,为所欲为。如果你是鲁宾逊,一个人在孤岛,这样自由也未尝不可。但只要存在第二个人,这样自由就不可能,因为你为所欲为,那第二个人怎么办?冲突肯定难以避免。
既然自由不可能是为所欲为,那自由还能是什么呢?纵观西方思想史,特别是近现代以来,无数的智者为之绞尽脑汁,相关的文章和著作更是汗牛充栋。虽不说有多少人思考就有多少种自由,但对自由的解释的确众说纷纭。
随着时间的沉淀和检验,最后被普遍接受且具有实证性的对自由的解释恐怕莫过于经济学所讲的市场,用“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只盘算一己之利的人,受一只‘看不见的手’的指引,达到一个与他的盘算不相干且能够实现社会福利的目的。”
尽管这只是自由地谋利,并非人与人的关系的全面,但人与人的关系的确在相当大程度上就是利益关系,不是这样的利,就是那样的利。正因为如此,人们现在多用市场来替换自由的说法,市场意味着自由,自由也意味着市场,自由化就是市场化,经济可以这样搞,政治也可以这样干。
问题是在于:市场机制得到证明了吗?或者说,所谓“看不见的手”得到证明否?显而易见,在斯密的心目中,“看不见的手”并没有证明,而只是一个假设;说白了,是信仰,属神秘主义。
一部分经济学人把一般均衡模型当作是对“看不见的手”的证明,这是大可阙疑的,因为一般均衡模型并没有真正展现一个人在市场上的运动过程,充其量只是对市场机制的一个大而化之的说明,远谈不上来证明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为的干预,在人人心中所有的“我”的指引下,人类社会就能够和谐运转,就像大自然不需要任何外力的干预一样。
连西方经济学都没有证明市场机制(自由主义),就更不用说西方政治学了。事实上,在政治学中,自由或自由主义成了一句漂亮而响亮的口号,无需证明,不证自明,所谓“天赋人权”是也。的确存在天赋人权——更准确地说是天赋人性,不证而自明,但并非自由或自由主义,而是“我”——从哲学上看,可称为“主体性”;从经济学看,就是人性自利!因为“我”不可再怀疑,不可再解剖,即便是再怀疑和再解剖,也依然故“我”。另一方面,别的任何东西,只要不是“我”,“我”都可以怀疑,甚至“故意”怀疑。事实上,所谓的自明——琢磨一下这个词吧——不过就是“我”。其他的一切,不管看起来多么漂亮,叫起来多么响亮,都是需要证明的,自由或自由主义,毫不例外。(请点击相关阅读:细致深刻准确理解人性自利)。
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老先生反复高度评价“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这令不少的人颇感费解:茅老不是老资格的自由主义者吗?不是一直以来就不太谈中华文明吗?怎么为“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叫起好来?殊不知,所谓的“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正是要完成西方人应该完成而没有完成的任务:为自由主义作证!
茅老平等待人的态度和实事求是的精神一直令我感佩,但更重要的是,老人家在学问上原本“极深而研几”。在《经济学的智慧》著者序言中,茅老曾谈到自己从事社会科学研究的一点心得,写道:
“从个人出发,我自己就是我;但从社会出发,我不但是我,而且又是别人的别人。因此我和别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所以从个人出发看问题和从社会出发看问题,是截然不同的。这个道理说起来很简单,但是深刻地懂得它,而且能够运用自如,却并非容易的事。”
茅老所言实际上是社会科学研究常常要面对的一个两难困境,“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之所以能够为自由主义作证,原因正在于巧妙地解决了“我”和别人或者说个人与社会的角度问题,它自始至终贯彻一个“我”:从“我”步入社会跟别人打交道,到以力服别人,到以理养别人,到第三者插足,以理养别人和第三者,到领导三角,到“混”在一起,到圆融三角,到窝里斗,到以理养众,到“宏观窝里斗”,到一统天下,到沙王天下,以至于最后“我”做“天子”,还天下于天下,自由民主化,人人返本归源。这一个“我”既是具体的“我”,但更是每个人心底里都有的“我”。就这样,“我”、别人乃至社会上所有的人被整合在同一个命题中,乃至最后证出自由主义。
既然是为自由主义挺身作证,为什么却称名“中华文明的经济学证明”呢?这里面并不存在什么东方还是西方的立场问题,而的确是最后发现:自由主义的精髓,中华的古圣先贤早已经明于心,书于文,行于事。
茅老曾指出:“自由主义的真谛是每个人限制自己的自由,不得侵犯别人的自由。”中华圣典之《大学》厚重而系统地论证了这一点: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
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修身为本,方有自由,才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