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民营资本 中国经济 政体与经济
中国改革开放已经将近30年,民营经济成为越来越不容忽视的一支力量。人们习惯性地说“商场与战场”,又有红海与蓝海之说,本文就希望从特定角度来说明中国民营企业所处的大环境。
中国自古就有“重文轻商”的传统,即使是商界鼻祖范蠡,经商都是在其退隐之后躲避“朝廷骚扰”的选择;即使如胡雪岩之类成功的“红顶商人”最终也成为政权的牺牲品,没有得到一个善终;即使如乔致雍一般的商界奇才,不仅做到了“货通天下”而且实现了“汇通天下”的毕生夙愿,但最终难免成为被朝廷随意摆布的棋子。
中国的传统是“家天下”的朝代更替,从事仕途管理的官员从诸侯分封制到郡县制,而那些地方官大体通过选聘制流动,而选聘的候选人是从仕途科举中来的。那么科举的核心是八股,是“学而优则仕”,就为贫苦家庭的孩子通过“十年寒窗苦读”而出相拜将,而成为从封疆大吏到王侯将相。
这就注定官员与执政者不会从商人的角度,站在商人的利益与立场上思考问题,并做出有利于商人的政策,这下自地方官上至贵为天子的皇帝,都在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在进行利益之争,甚至有明代的某些帝王为自己及自己的亲戚分封地盘与爵位。
即使到了新中国,到了改革开放20多年之后,依然存在“权利寻租”的现象,政要甚至基层的芝麻官都将行业准入作为特殊的标的待价而沽,谁出的钱多,谁的实力雄厚就给谁——很有些拍卖的感觉。
相信这种现象不会随着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而退出历史舞台。这也不是说中国人的本性有什么劣根性,实在是作为数千年以来根深蒂固的传统,不是某一两个朝代的更替就可以改变的,也不是某一两个人就可以改变的。
改变社会终归是徒劳的,特别是在中国这样有深远的历史渊源的情况下,除了适应与缓慢的改良之外,恐怕也别无他法——So, just let it be!
而除了英国这样“家天下”与现代混合型的政体之外,大体都是多党派轮流执政,而执政是需要竞选的,竞选除了要代表选民与党派的利益之外,每次竞选周期内所花费的资金都是天文数字。当然,即使有所谓的官僚都需要以自己的党派与选民的利益为首要原则,除了所谓的“贵族”之外,所以很难有委任与终身制、甚至世袭制的。
西方国家(以美国和意大利为典型代表)从政的人大体上以前都是商人,卸任以后也做商人,或者自己在商界原本就很成功或者是长辈有成功经商的经历的。依存于那样的基础之上,再通过从政来实现自己对返哺社会的尝试。美国总统虽然代表国家,有百万美元的年薪,但相比于竞选时的天文数字与昂贵的维持生活成本,与那些拥有多个上市公司的跨国企业,甚至与那些得到风险投资并成功IPO的企业家相比,都难以相提并论。
原因很简单——在资本占主导的社会,大家的目标都是以资本为本钱说话,说话的目的也是为了获取利益回报,创业型与管理型的企业家都是在为资本创造价值的,而执政者不过是在创造商人与投资者更安全的市场投资环境,更大的程度上一个服务者的角色定位。
可以肯定的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国营企业与政府投资管理的企业,但在以投资回报为最终标准的国度,不管是作为宣传喉舌的媒体,作为基本设施的高速公路与铁路,还是作为战略储备的钢铁、石油与矿藏,都是可以由个人去开采与经营的。国有与民营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国营机构在政策方面未必比民营机构有什么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产权清晰,管理框架相对简单,由此民营机构更容易得到天使、风险投资商甚至基金的支持,政策的制订者不过是获取利益回报的一种工具。
相反在中国这样的极其特殊的国度,国有与民营就有本质的区别,这稍微懂得最近60年以来的历史的人都相当清楚,在此无须赘述。
近30年来,虽然中国的民营经济对中国经济的推动总体而言功大于过,而且为中国经济的强大与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但中国的国有资本依然将民营作为博弈的主要对象,甚至有些时候政府也会有“宁给强盗,不给家贼”的愚蠢想法。部分教授与经济学家依然以国有资产流失为民营企业家的原罪,甚至使得某些昨日还是耀眼的明星的企业家,转瞬之间已经沦落成为阶下囚,而身陷囹圄。
从牟其中到张海、从杨凯到仰融,从德隆系到科龙系,特别是在科龙案中的“郎顾之争”,最终郎咸平以knock out将顾雏军击败出局。在此,笔者我想去评价在企业家与媒体间、在学者与企业家之间恩恩怨怨的孰是孰非,但既然这是客观现象,就让我们接受现实吧!
其实那“宁给强盗,不给家贼”的想法并不单纯是愚蠢,因为在他们看来,民营商人原本就是“争食”的对手,而假如外人可以给出更高的价钱,那么给出去又何尝不可?这从权利寻租的角度看来就是利润的最大化体现。
总之,在中国的市场中,首先需要认清的是独特的大环境,政府与学者之间、学者与媒体之间、媒体与资本之间、资本与企业之间,以及其他等等因素之间的微妙关系。
从大的力量而言。国资、民营与外资之间的关系很像是鼎足之势。
民营企业家,清醒一些吧!
不要自认为善良并在创造民族利益的链条中,发挥了难得的价值,就认为会得到执政者的关照,那想法大体上是幼稚的,甚至会使得自己身陷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民营企业家,还是自强一些吧!
贾春宝
2008年1月3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