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国会众议院29日以228票对205票的投票结果,否决了布什政府提出的总额为7千亿美元的金融救援方案。这次的‘否决门’事件,无疑将成为美国经济史,甚至宪政史上最有影响的事件之一。
美国从3月为摩根大通收购贝尔斯登银行提供担保,到日前接管“两房”使其国有化,再到此次用7千亿美元为华尔街做后盾,美国“国有化”速度令人惊讶。为此,有论者认为:“这种行动是美国的典型性失败,它意味着美国人正在迈向美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红线。”
确如上述论者之观点,如果这次小布什的7千亿计划得到通过,那么这种行动的确将成为美国经济史,甚至宪政史中最大的悲哀。我们知道美国政治体制延续于法国民主体系,自其1783年成立以来就确立了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原则,并且长期以来得到最好的贯彻和执行。但如果这项高达7千亿的救市计划不信被通过,那么只能够说明的一个事实是,美国正在迈向一个错误方向的红线,那个错误的方向不是上述论者所指的社会主义,而是所谓的‘国家主义’,上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德国就上演过这样一出戏码。所谓"国家主义"是指在社会的经济、文化生活中,"国家"处于一种突出的被强调的地位。它更多是社会生活的实际策划者和组织者。这种主义一旦得到确立,那么政治权力的根源将由民而向某些特殊的阶层转移,纳彩德国其他一些打着国家主义旗帜的国家的历史已经证实,到那时,某些特殊的阶层才是真正的政治主体。
对于美国政府近期的作为,使我完全理解了里根总统在他就职时所发的感慨了,他在他总统就职典礼上说道::“就目前的(经济)危机而言,政府不能解决我们的问题,政府本身就是问题。”
美国政府私图利用高达7千亿美元的款项,收购陷于困境的银行呆账,对于那些无良企业的毫无节制的贪婪,轻率,弱智和犯罪行为本应受到惩罚,市场的力量也正是在这样做的,但美国政府显然预备扭曲这种自然的力量,那些无良企业非但不会受到惩罚,反而会得到奖赏,虽然是变相的,这无疑是大错特错之举。原因是多方面的,不仅因为国家给银行收拾残局买单,还因为目前投资银行再次肆意收敛巨资,包括美元,英镑和欧元。但问题却在于那些无良企业的利润被私有化,但损失却由国家承担,由纳税人支付。我不知道,当银行开始游离于经济现实,酿制经济泡沫,市场已失去了自控能力时,起到监督和调整金融市场作用的政府到哪里去了,是在闷头昏睡而不慎失职,还是有意坐视不管?从这点来说,美国政府无疑是这场灾难的根源,虽然我们必须承认市场经济有其周期性的因素存在,而失败的又无疑是市场是国家是人民的税收和福利。
那么这次美国危机的深层次问题何在呢?我们知道在公共部门,失败的管治,往往是增加资源的借口(虽然在具体的表现形式上,其他国家是加税加费,而美国只是发债券而已);劣质的管理没有被取缔,优质的行政也没有得到应得的奖赏,久而久之,公共部门就容易出现鼓励浪费,因循怠惰的官僚文化。这次美国金融危机的祸首就是这种行为得来的这种文化。事实上,美国在官僚文化,在其对金融市场的监督和调整方面的表现,就遗露无疑。美国要想在危局中有所突破,那么他们不得不想想过去是否在方向的把握上出现了错误。
对于当前美国政府的困局,我个人认为,回归共和党的做派很必要,其中内政方面的里根主义就很值得当前美国的政治人物学习---那就是,透过赤字预算的时机,制造的财政压力,逼使官僚部门去减省开支,以此来‘饿死’官僚怪兽。
1981年,里根就任美国第40任总统。他上任后首要工作,是带领美国走出经济困局。当时,不但通胀、利率和失业都处于高位,联邦政府亦已经臃肿不堪。里根起用David Stockman出任财政预算总监,处理膨胀的开支,另一方面支持联储局主席Paul Volcker以强硬手段处理通胀。里根大幅削减个人所得税率。当时主流经济学认为,减税会造成高达千亿的预算赤字,从而引发通胀和利率的飙升,将美国经济彻底推向地狱。但,历史证明里根是对的。减税非但没有将通涨和利率推高,事实上政府收入更因经济迅速增长不跌反升。减税后通胀从最高位的10.3%,降到1.9%;而最优惠利率由20.5%,降到7.5%。而这时里根做的更重要的行动是,藉减税的契机,在联邦政府推行简政的改革,透过赤字预算的时机,制造的财政压力,逼使官僚部门节省开支,以此来将官僚怪物‘饿死’。
事实上,只要官僚膨胀速度慢下来,政治上就已经腾出了新的空间,让人民思考资源的重新调配。社会上的问题成千上万,可是在有限的资源下,先后缓急要得到理顺,也只可能在面对现实的情况下进行。最重要一点,是简化官僚等于减少烦琐,对任何人都有好处。同样,这点不仅适用于美国,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国家都适合。
综上述,我们可说的是,众议院对7000亿美金的救市计划的否决,是防止美国政府打着人民的旗号,实际上是任由部分特殊阶层(即得的官僚)朝国家主义进一步滑落的危险,因为现在美国的这种意识还仅仅只是处于萌芽阶段,如果再发展下去后果无疑将是严重的,因为最大的问题是,官僚的怪兽一旦出现了,就很难扫除,人民或许会在政治上施压要求改善施政,可是,历史上透过良好主观愿望也改善施政的真正成功例子却不多。因此,对于美国当前最紧迫的任务不是做什么7000亿的救市计划,而应该是节省政府开支,饿死官僚文化才是根本。
而众议院的表现,恰好说明美国的宪政体系得到了捍卫,和应有的申张,无疑将成为美国经济史,甚至宪政史上最有影响的事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