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的欲望其实是文化的产物,而我们今天的文化则是欲望无限的文化。只有在这一前提下,稀缺才有可能是经济学的主题。但是,当我们懂得了无限的欲望其实来自于人的相互否定的话,那么稀缺只是现象,人与人的冲突才是经济学的真正主题。由于人与人的冲突有时候以组合的方式表现,因此在组合内又可以表现出人与人的一定合作,但合作的动力仍然来源于冲突。
如果冲突是经济学的真正主题,那么所谓效率就是个假命题。萨氏称,“更准确地说,在不会使其他人的境况变坏的前提条件下,一项经济活动如果不再有可能增进任何人的经济福利,那么该经济活动就是有效率的。”按照这一命题,当一项技术增进了产出,使技术人员和投资人都从中获益时,该项技术活动就是有效率的。诚然如此。然而,技术方和投资方为了争夺投资收益的份额却可能展开持续的较量,技术方可能保留关键技术以防投资方过河拆桥,也可能因为不满于所得份额而降低技术参数,或另寻投资人;相反,投资方可能设法取得关键技术,以降低技术方的地位,也可能隐满、缩小或夸大(视具体报酬支付结构及支付方式而不同)该项投资的市场价值。只要达成合作协议,这一较量在静态来看就是有效率的。但随着较量的持续,随着产品和技术市场的不断变化,将可能形成投资方控制技术方,或技术方控制投资方的局面,当然也可能合作破裂,甚至撕毁协议,对簿公堂。也就是说,帕累托效率其实只是静态或暂态效率、现象效率。由于冲突的持久性和本质性,从动态来看,经济活动的核心都是一方主导甚至主宰另一方,即一方的意志和目标将可以强加于另一方。虽然被强加的一方有时也能获得经济上的利益补偿,但是他却会感受到自我意志被践踏,被凌辱,体验到失败。事实上,这种社会地位或政治结构上的不平等远远比生理上的舒适程度更令人关切。这正是象美国这样的物质丰裕社会却仍然使人强烈焦虑不安的根源。从这个意义上,市场经济是失败的。它消耗了如此之多的自然资源,动员了如此之多的劳动资源,却并不能给生活于其中的人带来起码的安全感和满足感,甚至不能给人以起码的人格尊严。 其实,在日常用语中,效率大都是指单位资源所能完成的任务量,例如劳动生产率指一个人所能完成的产量、产值,时间利用率指单位时间内的有效工作时间,每公升油所能行驶的路程等。这些的确是衡量经济活动的重要指标。至于帕累托效率,更多地只是用于论证市场的有效性和合理性,在个人、企业的实际经济决策中几乎毫无意义,其意识形态色彩实在是太浓厚了。通俗地讲:经济好,意思就是大家都在做能赚到钱的事情;经济不好,就是大家做能赚到钱的事情的时候多出了一些困难。造成这些困难的原因多种多样。比如非典时期,出租车没人坐了,商场没人买东西了,餐厅没有人消费了,大部分消费行为一下子停顿了。这个时候,大家都赚不到钱了。经济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