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是一个充满了寓意性的年份。今年是共和国创建60周年,是“五四运动”的90周年,是洋务运动的140年。在如此重大的历史节点上,尽管面临种种挑战,然而,没有人怀疑一个经济大国正一点一点显示出它的面目,不动声色却蓄满力量。
千百年来,中国经济的问题,归根到底可以归结为三个利益关系的调整:一是政府利益与公众利益的调整,二是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利益的调整,三是富裕公众与贫穷公众的利益调整。
政府应不应该有商业利益,这个问题,中国讨论了二千多年。早在汉昭帝的时候(公元前81年),大臣们就争论政府该不该把当时最重要的两大生产资料――盐和铁垄断专营起来,大家有空可以去读一下桓宽的《盐铁论》。
寻租理论的奠定者之一戈登8226;图洛克在《特权和寻租的经济学》中论述说:“在现代国家中,行业创造的特权导致的总成本是巨大的。而且,如果我们追溯历史,会发现在英国工业革命之前,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政府都拥有庞大的特权行业,这也是那时进步如此之慢的重要原因。”
“江中舟船,熙熙攘攘,熙熙为利来,攘攘为利往。”当年,唐太宗与魏征在江畔做如此对话时,不知道有没有讨论到下面的这个话题:政府应当是那条或宽或窄的河流,还是江中的舟船?如果既是河流又是舟船,利来利往又当如何均衡?
“国强民富”是一个常常被顺口联在一起的成语,而事实上,国强未必民富,譬如20世纪30年代的德国、日本和苏联,而民富也未必要国强,譬如当今的北欧诸国。此理,很多国民未必了然。未来三十年,中国变革的主题应当是,如何从国强进而到民富,如何让全民都能够享受到社会进步的福祉。
从国强到民富的演进,仍然寄希望于变革。钱穆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写道:“任何一制度,绝不能有利而无弊。任何一制度,亦绝不能历久而不衰”,他进而说,“一项好制度,若能永远好下去,便将使政治窒息,再不需后代人来努力政治了。”
对一个市井百姓来说,生活是那么的具体。我们的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可以读到书,我们的身体不舒服,要看到病,我们的街道不要有盗贼,我们的衙门不要有贪官,我们的食物不要有农药,我们要有免于恐惧的权利和能力。而这一切,我们要政府来帮助实现,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们顺从统治并且依法纳税。
如果仅仅国强,而人民竟不富裕,那么,要这个强国却有何用?
科学家爱因斯坦说:“国家是为人而设立的,而人不是为国家而生存的。”这段话现在被铭刻在德国政府大楼门上。这个政府曾经在70年前把爱因斯坦赶出国境,现在,它以他为至高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