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For Rural Finance, Local Bank Regulator Is Both a Doctor and Caretaker 文/本刊记者 刘立新 地方银监局在农村金融服务中扮演的角色，地方银监局一位官员告诉记者，既是医生，又是老师，同时还是“保姆”。在服务三农的过程中，不仅起到监督职能，还起到了指引和帮助金融机构的作用。记者在苏北采访中，接触到了江苏盐城银监分局，并采访了该局卢平局长、李士海副局长，深入了解当地银监局在支持农村金融方面的作用及经验。 引大行下乡 建多层次农村金融体系 作为农业大市，地处苏北的盐城正在打造多层次的农村金融服务体系。据盐城银监分局局长卢平介绍：“作为服务三农的主力军，农村金融机构的发展同盐城农业大市的形象还是匹配的。现有8家农村金融机构，其中1家农村商业银行，两家农村合作银行，5家农村信用联社，存款约300亿元，贷款250亿元，网点机构覆盖到所有的乡镇。” 众所周知，国有大型银行在股份制改造时，大部分网点都从乡镇退出了，只有农行还有一些机构在乡镇。目前农村金融服务主要还是依靠农村信用合作银行和信用社，他们是服务三农的主力军。 最近，国家鼓励建立多层次的农村金融服务体系，当地银监分局也在积极地引导和鼓励国有股份制商业银行下乡。卢平表示：“几年前，农村金融机构减少得非常多，但最近以来，形势已发生转变。我们欣喜地看到，农行股改后明确了服务三农的宗旨，网点逐步向乡镇布点，同时，其他国有银行也开始在乡镇开设网点。” 但国有大银行自身是否有动力“下乡”？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鼓励他们“下乡”？这是地方银监分局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对此，盐城银监分局副局长李士海表示，除政策引导外，该局还准备出台一些有针对性的具体措施，比如最近准备出台的一个指导意见，要求从农村地区吸收的各项存款，原则上不低于50%60%的比例发放到农村中去。具体比例正在确定。该措施有望促使大型国有银行必须在农村市场中投放一定比例的贷款。 除此之外，李士海告诉记者，该局也考虑借鉴银监会要求金融机构在沿海地区设立机构，必须在内地也设立相同数量机构的做法，要求银行在城市设立机构的同时也必须在农村中设立同等数量的机构。李士海向记者表示，2009年上半年，这些引导政策肯定会出来。但同时他也呼吁，类似政策最好由银监会推出，这样更具有权威性、操作性。如果银监会没有明确的导向性政策，地方银监局也只能做一些尝试和探索。 引入外来和尚 力推“南北合作” 农村信用机构是支农的主力军，在盐城银监分局的引导下，现在当地农村信用机构不允许向城市集中，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分局严格控制省联社组织信用社资金做国债、投资等，要求这些机构的三农贷款不低于60%。事实上，当地农村金融机构资产除少部分小企业贷款外，绝大多数都是农户贷款。 李士海介绍：“政策要求，在维持农村信用合作机构原有地位和作用的基础上，考虑如何让他们做大做强、更好服务三农。壮大其自身实力是当前最紧要的任务。” 在这个大方向的指导下，盐城银监局做了相当多的尝试。大力推进“南北合作”便是最重要的一环。 2006年提出南北合作之后，苏南和苏北金融的合作进展得很顺利，苏南经济发展得很好，并有全国第一批成立的9家农村商业银行，实力很强。江苏省允许苏南参与苏北的农村信用联社，盐城银监局就积极响应这个号召，跟苏南的相关部门、农村商业银行积极接触。 李士海还记得两年前的2007年，他带领全市8家农村金融机构的董事长走访苏州、无锡两地的农村商业银行，找寻战略合作机会，迈出了“南北合作”的步伐。目前，盐城已引进了两家苏南农商行参股、入股射阳和东吴两家农商行，同时也引进了苏南的企业入股。 这不仅是资金的合作，还包括人才、管理、市场、金融工具的合作。现在，苏北的东吴和苏南的吴江已开展了很多深度合作，苏北会定期派人去苏南学习业务、管理，苏南也会派高管人员直接参与苏北农村金融机构的经营管理。资金互通和开展新业务合作都朝着非常好的方向发展。 李士海介绍，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通过企业的参股，引导南北的经济合作。比如在苏北的射阳县，通过这种合作，引入闽南某企业投资30亿开办园区，同时引入10家企业入股当地的农村金融机构。李士海将成绩归功于工作做得比较早，投入也比较大，所以成效也非常显著，不失为壮大当地农村金融机构实力、更好服务三农的一个有益尝试。 另外，盐城银监局也在积极引导苏南的银行跨地区设立分支机构，银监会已经开始出台这样的政策，符合条件的苏南农村商业银行可以到苏北地区设立县级支行。 南北合作的顺利开展，银监局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为本地金融机构牵线搭桥，工作上不仅监督、管理，更有引导、协调。李士海表示：“我们监管的目的就是把当地的银行做好。” 扶植农信社脱困 走农商行道路
从2005年开始，国家批准9家农村商业银行后，监管部门对农村合作金融机构的定位和发展方向还不是很明晰，对组成农村合作银行，还是建立农村商业银行的认识还很模糊。当时盐城银监分局也在思考将来农村信用合作金融机构的发展方向。 在政策不明了的情况下，盐城银监局认为，鼓励农村金融机构向规范化银行发展是大势所趋，只有提升经营水平，完善公司治理结构，将来才能更好地发展，于是预见性地鼓励这些机构向农村商业银行发展。可喜的是，近两年，银监会已明确了农村金融机构的改革方向要走商业化、走股份制的道路。李士海认为这个决定相当明智。 在与江苏银监局及相关机构的不断沟通下，射阳县农村信用机构进行股份制改造，成立苏北第一家农村商业银行。此前，通常在经济发展较快的地区，银监会才批农村商业银行，而射阳农商行是第一家纯农业县设立农商行的。射阳改制花了一年零两个月的时间，李士海表示这个时间不是快，而是太慢了，未来还要加快农信社改制农商行的步伐。 改制时，有些农村金融机构不良率高达30%40%，存贷比超过100%，资不抵债，是名副其实的“僵尸银行”，对此，盐城银监分局当时非常担心。这几年，盐城银监分局重点抓案件组合治理，以此来提高农村金融机构的内控能力，同时通过压降不良贷款率，提高其资产质量。 央行票据兑付是化解不良资产的一个方法，但并非所有机构都有机会拿到资格。在盐城银监分局的努力下，2007年末，八家农村金融机构全部都拿到了央行票据，削减了部分不良贷款，总额达到8.65亿元。对于有些机构背负历史包袱的问题，盐城银监局也在积极想办法帮助解决。比如阜宁农合行有4000万二级公路的贷款，因国家取消二级公路收费而收不回来。看到这个问题，盐城银监分局协调各个方面来帮助，也积极同地方政府沟通，希望地方政府能帮助处置这些不良资产，并让吴江和东吴拿出一部分资金来帮助消化部分不良资产。 在监管部门和机构自身的不懈努力下，盐城8家农村机构中，已有一半达到了良好银行的标准，而银监局对于引导农村信用机构走上农商行的道路的决心也越来越坚定。李士海表示，当前工作的重点是如何将银行的治理结构、内部组织架构、运行模式做得更好。 有保有压 双控是主旋律 三农贷款的风险是客观存在的：农业本身高风险，加之农业保险、农业担保等配套措施尚不到位，一旦出现自然灾害，损失巨大；当前农村人口流动性较高，很难管理；农村经济已发生变化，不再是原来意义上的生产经营，也涵盖商业流通等方面，还按旧有的模式贷款，会出现一些问题；农村贷款数额小、笔数多，管理上成本比较高。对此，李士海表示，国家相关部门应尽早出台扶植农业金融服务及其配套措施的优惠政策，包括税收优惠。 在金融产品创新方面，因为人才、机制等原因，农村金融产品开发能力较为匮乏，当前还是以传统存贷款业务为主，对此，李士海表示，银监局会尽力引导。比如近期，盐城银监局对农业专业合作组织做了很多调研，深入了解养鸡禽蛋专业合作社、种植大棚蔬菜的专业合作社等，以帮助银行在服务三农方面有更多产品创新。辖区内某禽蛋专业合作社同苏州地区某超市50多家网点建立供货关系，每天给超市配送鸡蛋。但超市每月同专业合作社结算一次，而专业合作社则每天都要支付现金收购农户手中的鸡蛋，这种情况下，盐城银监局看到了农户的需求，同农村金融机构协商推出了为专业合作社提供新的贷款形式——应收账款抵押贷款。在此期间，据李士海介绍，银监局的工作人员差不多天天跟农户在一起，与其说像监管机构，毋宁说更像服务机构。 当前全球金融危机中，盐城银监分局贯彻国家政策，在职权范围内帮助企业渡过难关，同各家银行进行深入交流，说服银行对有困难的企业采取以保为主的方式，在企业出现问题时不能马上抽走资金，而是要耐心，通过协商共同解决困难。2009年1月份，盐城地区投放贷款总量已接近105亿元，几乎与去年全年的贷款总额相当，市政府对此相当满意。 当然，李士海表示：“对银行的监管还是要履行双控目标，控制不良贷款率和不良贷款余额在2009年出现大幅反弹。目前盐城银监局正在严格控制风险，现在已发现有些银行不良资产有抬头迹象，我们非常重视这个问题。国家为国有银行改造花了那么大代价，我们绝不能让大面积坏帐的情况重演。” 作为监管部门，除了监管和服务之外，盐城银监分局还致力于将本地区信用环境改造得更好。这也是一个长期、艰巨的工作。李士海表示：“过去有一段时间（本地）金融环境确实不太好，金融信贷投放都非常慎重，很久以来当地银行的存贷比一直比较低。但盐城市政府对改善信贷环境工作非常重视。曾有些企业出现了一些比较大的风险，我们积极同市委沟通后，市委即拿出部分资金同银监局一道对这类企业的不良贷款进行了妥善处置。目前我们的信用环境正在不断改善。” 李士海认为，尽管当前农村金融市场还存在着很多问题，农业资金的投入也明显不足，但“如果中国对农业的投入能够同对工业的投入大体等量，那中国农业肯定大不一样”，从这个角度看，农村金融大有发展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