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To Facilitate a Virtuous Circle of Finance and Real Economy Interview with Mr. Yang Ziqiang, NPC Deputy, Director, PBOC Jinan Branch 文/本刊记者 何 谐 摄影／杨 迪 “对市长、县长、区长进行金融知识培训，提高政府官员运用金融手段驾驭经济的能力，我们在这方面做了积极探索。”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人民银行济南分行行长杨子强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 2008年2月和3月，在山东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和支持下，我们连着办了两期政府官员金融知识培训班，组织了山东省176名主管金融工作的市长、县长、区长和金融办主任进行培训学习。” 他说：“一年多的实践证明，这次培训带来的最大变化，是使政府官员更加配合和支持金融工作，经济和金融形成了良性互动的局面。”据介绍，人民银行济南分行这种大面积培训官员金融知识的做法在全国还是第一家。杨子强认为，站在宏观高度思考和解决问题，是人民银行分支机构的重要职责。近年来，人民银行济南分行注重在支撑宏观决策上多发挥作用，把国家货币政策的贯彻渠道疏通好，力求在区域经济和金融发展中有所作为。
为总行和省委省政府宏观决策当好参谋 周小川行长为人民银行系统提出了“研究立行”的要求，意即加强调查研究。那么，济南分行在调研上有什么重要收获？ 在全国总工会职工之家的大会客厅里，记者采访了正在参加人大小组讨论的杨子强行长。给记者留下的第一个深刻印象是他的衬衣特别洁净，显示出一个金融工作者注重细节的良好职业习惯。 杨子强说，周行长提出的“研究立行”，意即把调研作为我们中央银行在制定宏观金融政策、特别重大宏观调控措施时的一个支撑，只有这种支撑才能使我们制定的政策符合中国的实际，符合区域发展的实际。 杨子强告诉记者，济南分行贯彻这一精神的措施：一是建设学习型的领导班子，增强班子的宏观分析和驾驭能力；二是每年安排调研任务，分行领导和各个处室都有调研任务，各个地市支行也有调研任务，用调研成果支撑和印证我们对宏观经济形势的判断，为当地政府和总行宏观决策当参谋；三是抓督查，对调查研究工作实行量化考核，作为对各行年底考核的重要内容。 调研是发现问题、研究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良师。杨子强说，在2007年的第四季度，我们通过调研发现，山东的固定资产投资出现异动。我们跟历史对比，跟国家投资的平均水平相比，跟其他省份对比，感到山东作为一个经济大省，投资和经济都处于下滑态势，这是不正常的现象。那么，这种下滑是暂时的，还是一个趋势？为进一步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动员分行的力量和各个地市的力量，都带着这个问题去调研。还对山东省377位企业家和175位银行家进行了问卷调查。我们把反馈的调研信息进行了综合分析，形成了共识，于2008年元月份给山东省委、省政府呈报了“高度警惕经济下行风险”的专报件，同时也给总行报告了。通过专报件建议政府引导企业正确理解和把握国家调控意图，既不能盲目投资、乱投资，又不能简单压缩投资规模，丧失发展机遇。建议政府引导企业加快投资结构和产品结构调整，在结构调整中寻找发展机遇。对经营困难和资金链条断裂的企业，应妥善处置，全力维护银行债权等。这项调研和建议为山东省委、省政府2008年及早的决策提供了科学依据，省委、省政府很满意。随后，我们还和省发改委联合推出了山东省八大类240个重点项目，召开8000亿信贷规模的银政企合作会议，严防经济下滑。这个在全国也是比较早的，很巧的是，我们会后第二天，中央出台了金融“国九条”，为此，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头条新闻对山东的情况进行了报道。 这些措施大大地缓解了国内外宏观经济下行因素对山东的影响，到2008年底全省经济总量突破3万亿元，全年经济保持12.1%的增长速度，应该说没有出现大幅下滑的情况。 促进区域金融生态环境的优化 社会上有一种说法，叫“环境是生产力”。杨子强将其引申为——金融生态环境是现代经济最重要的环境生产力。金融生态环境好了，货币政策传导就顺畅，区域经济就会得到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他告诉记者，对于优化金融生态环境，我们的思路是，政府主导、央行参谋、部门联动、社会参与。2005年我们就向山东、河南两省领导汇报，向各地市政府发函，启动金融生态环境建设工作。山东以省委文件下发了加强金融生态环境建设的意见，河南省政府转发了我们代拟的意见，各地市也都成立了组织，出台了办法，加大了考核，我们还进行了典型评比，与各市政府陆续以金融生态环境建设为主题推动银企合作。“成效是很明显的，”杨子强说，“山东近5年来贷款总量翻了一番，河南贷款增长也很快。” 这一举措还大大改善了农村金融生态环境。杨子强说，山东德州市齐河县信用示范点的成功运营是个非常好的例子。齐河是农业大县，农业人口占全县总人口的84%。前些年，该县面临着信贷短缺的状况。当地政府和人民银行确定了农村金融生态环境建设的分阶段目标和15项具体措施，连续5年持续强化和推进，逐步形成“经济活，金融活；金融活，经济活”的良性循环。目前全县信贷市场发展迅速，农民的诚信和风险意识全面提高，农户主动还款率达90%以上；广大农民获得贷款的门槛明显降低，致富能力显著增强；各项贷款增幅2005年以来始终位于德州市前列，2008年更是高达23.5%，高于德州市平均水平11个百分点，外部融资同比增长25%，资金洼地效应不断显现。 “这就是金融生态环境对提升金融资源聚集能力的立竿见影的作用。”他说。 致力改善农村金融服务 作为两届全国人大代表，杨子强一直关注“三农”问题。每年两会他都提出关于改进金融服务促进“三农”发展的建议。 杨子强认为，中国农村金融缺的不是机构，也不缺钱，缺的是金融服务。农村资金大量外流，服务手段少、农民贷款难的问题比较突出。从去年开始，我们注重发挥中央银行分支行的作用，采取多种措施，在促进加强农村金融服务上多下工夫。一是把农业户和农村一些龙头企业，纳入征信体系；二是打造和评定信用乡、信用村、信用户，凡是被评为信用乡、信用村、信用户的，我们要求金融机构在贷款利率的浮动上都给予优惠，以正向激励机制促进双赢；三是在农村的金融创新上，在县以下启动新的金融工具，包括电话银行、惠农信用卡等手段大力支持“三农”。现在很多农村金融机构还没有加入支付清算系统，有许多事情可做。同时，我们明确提出，涉农贷款增速高于上年，农村合作金融机构新增涉农贷款占比不低于60%，县域金融机构新吸收存款主要用于在当地发放贷款。这些要求都作为对全省金融机构信贷政策导向评估的重要内容。 “2008年全省新增农业贷款341亿元，继续居全国第一位。今年仅前两个月就又增加了136亿元，势头很好。对于农村金融服务，人民银行济南分行将作为重点工作，持之以恒地抓下去，为农民增收做出更加实实在在的贡献。”杨子强说。 为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多出好政策 作为人民银行的分行，更重要的是把上面的政策跟辖区的实际结合起来，使政策得到更好的执行。去年在贯彻国家宏观调控政策时，如何调整经济结构、支持经济又好又快发展？ 杨子强告诉记者，我们把着力点放在优化银行信贷结构上，重点考虑信贷数量与质量的结合，不能一味地追求贷款的总量增加多少，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贷款结构是否优化，是否做到该支持的支持了，不该支持的坚决不支持。中小企业就是支持的重点，当然还需要符合产业政策。在这个方面我们通过召开每季度的货币政策通报会，银政企合作洽谈对接会等，跟省发改委、经贸委等职能部门做好衔接工作，使产业政策和信贷政策以及其他方面的政策结合起来。 去年10月份以来，济南分行把保企业生产、保经济增长作为工作的重中之重。针对中小企业受冲击最为突出的实际，联合山东省经贸委，接连出台了一些措施，比如下发文件、列出名单，对山东492户中小企业重点进行信贷支持，要求各金融机构在492户中都要找定点企业，人民银行不强迫商业银行，但是在这400多家企业里，必须选择你支持的对象，要建立台账，要跟踪，确保山东的这些骨干中小企业得到较好的支持。各行累计对这些企业投放贷款249亿元，贷款协议到位率差不多达到100%。再一个，我们要求银行对中小企业贷款增速不低于各项贷款平均水平，增量不低于上年。这些做法都产生了较好效果，有效地支持了地方经济发展，银行业也得到了良好的回报，去年山东的银行盈利增长30%多，不良资产没有出现大的反弹，也没有出现支付问题，山东金融业呈健康平稳的发展态势，没有受到世界金融危机和我国经济下行的过大影响。 在控制风险上保持清醒头脑 2009年，中央提出要增加投资4万亿元，全国各省市投资加起来达到18万亿元，在世界金融危机和我国经济下行的情况下，如何加强银行风险控制，防止出现不良资产？ 杨子强说，防风险是金融业不变的主题，在这种敏感和复杂时期，金融机构必须要把防止系统性风险作为一个底线。面对国家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各个地方都在大上项目，金融机构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既要加大支持力度，这是毫无疑问的政策要求，更要区别对待，有保有压，严格限制对“两高”和产能过剩行业企业的支持，但对高新技术、“三农”、自主创新以及中小企业和重点基础建设项目、涉及民生的项目，要坚决支持。保增长是“治标”，调结构是“治本”，只有同时做到这两个方面，才能“标本兼治”。金融机构既要保增长，更要重视支持经济结构调整，只有很好地兼顾这两个方面，才能真正找到实现经济金融良性互动的有效结合点，才能在支持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同时维护金融稳定，才能支持我们金融业本身的可持续发展。对金融机构，杨子强说，我们引导他们了解全省经济、金融发展的状况，使他们在竞争的市场中找准自己生存和发展的支撑点，找准自己的市场。比如中小金融机构，你不要跟国有大商业银行去争大企业，你极其艰难地去争到了一块，表面上看目前财务状况得到了改善，但是不可持续。在大银行争大企业的时候，在他们忽视中小企业、忽视弱势群体的时候，中小金融机构应把眼光放在抢占这个有利市场上，在这个市场上找准定位，发展和扩大自己的规模，这是很关键的。目前，这种指导思想和业务布局给山东的金融业带来了良好发展的态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