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文/风信子 杰玛·马利克还差一个问题就能赢得两千万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A：他作弊（He cheated） B：他运气好（He’s Lucky） C：他是天才（He’s a genius） D：命中注定（It is written） 没错，这段熟悉的台词，来自电影《贫民窟的百万富翁》。这部电影今年拿奖拿到手软。先是金球奖，后是奥斯卡奖。国内著名专栏作家连岳甚至作过这样的推荐：如果你春节不幸到只有两个小时的假期，那就看这部电影。 几乎众口一词地说好。贫民窟。污秽不堪的现实世界。城市爱情童话。人性的挣扎和撕裂。印度歌舞。每一个人都能找出爱它的理由。我的心里是有些小遗憾的，因为那个光明的尾巴。好莱坞式的大团圆结局，削弱了它原本可能达到顶峰的批判力量。 其实，我更惊喜的是故事讲述和呈现的方式。作为一个麦克卢汉学说的追随者，我似乎愈来愈敏感于形式和媒介所直接传达的信息。每一个故事里的内容，千百年来早已被反复讲述，并没有实质的变化。《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中有奖竞猜电视节目的场景，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了，国内也有山寨版《幸运52》、《开心辞典》，只不过奖金没人家高。而国内的电影人是想不到以这样的形式来讲述故事的。当然，随后可能会出现山寨版。 看了第81届奥斯卡颁奖典礼，才发现原来《猜火车》也是出自《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导演丹尼·博伊尔之手。《猜火车》被奉为“Cult片”（另类影片）的经典之一。几年前，我第一次看《猜火车》，就把这部片子列为苏格兰版“阳光灿烂的日子”，尽管这样的归类并不太准确。在这部描述爱丁堡瘾君子生活的“问题电影”开头，男主角马克·瑞登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段关于选择的词：“选择生活，选择工作，选择职业，选择家庭……选择在沙发上看无聊透顶的节目，往口里塞垃圾食物。选择腐朽，由你的精子造出取代你的自私小鬼。”可我凭什么非得这样做？导演丹尼·博伊尔似乎对个体的“选择”执迷不已，这回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中，他让男主角杰玛坐在竞猜节目现场，正儿八经地做选择题。然而，问题的答案，透过主持人操作的电脑，早已写在杰玛的命运中。 杰玛知道1973年动作电影《囚禁》的主演，是因为他曾为了得到阿米达·巴彻的签名愤然跳进污臭的粪坑中。杰玛知道罗摩神右手握着弓和箭，是因为母亲丧命于宗教冲突，在慌不择路的逃亡中，他和哥哥遇见了化妆成罗摩神的孩童。杰玛知道歌曲《Darshan Do Ghanshyam》是由印度诗人苏达斯作词，是因为年少时被人贩子拐骗，看到能用最美妙嗓音唱出这歌曲的少年，惨遭弄瞎双眼…… 在这上天“安排”的颠沛流离的命运中，杰玛并没有顺从和堕落。虽然生于贫民窟，但他始终心怀善念和正直。虽然为了生计四处奔波，但他对心中的挚爱拉提卡不离不弃。 我看到影评家王书亚在《最好的年代，最坏的年代》一文中，如此解说“命运”一词：命运原本是一个温暖的词。“It is written”，是命运与宿命的差别。宿命是没有方向性和目的性的，换言之你的一生没有剧本。但“It is written”给你一份稳妥、一个应许。 所谓的命中注定，其实很多时候和选择有关。 李安在《十年一觉电影梦》中也曾说：人生不只是坐着等待，好运就会从天而降。就算命中注定，也要自己去把它找出来。有人说“人定胜天”，也有人说“命中注定”，两者我都有所感应，其实命定也没什么关系，努力与否，结果会很不一样的。在我过去的体验中，只要越努力，找到的东西就越好。当我得到时，会感觉一切好似注定。可是若不努力争取，你拿到的可能就是另一样东西，那个结果也似注定。
最近，我读到关于导演丹尼·博伊尔的介绍，他成长于一个英国天主教家庭，从小恪守教规，曾一度想成为传教士。也许是上帝的安排，让他成为了一名“电影传教士”。所以，在《猜火车》中，瘾君子马克·瑞登最终选择了回归生活：改邪归正，安居乐业，等待归天的日子。所以，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中，杰玛选择了那些“命中注定”的答案，值得一个完满的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