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全球商界领袖展望2009:危机后的新世界》
全球衰退期将延续至两年后 芮成钢:您是欧洲商界领袖之一人,身兼两大公司主席,有人说欧洲经济将会是恢复得最慢的,您同意吗? Jorma Ollila:我认为这是有先例可循的,欧洲进入衰退期的速度比美国慢,虽然陷入得不是那么深,但是时间却更长,欧洲是最后一个从衰退中恢复的。我想,各国经济的运行机制有所不同,不论是危机产生的动因和迹象,还是逐渐增长的连锁反应,速度都不尽相同。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都和经济衰退一样传播得很快。所以,这次的情况会非常有趣,美国的银行系统受到的冲击很深,而且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根基,所以他们需要重建他们的银行系统。欧洲稍微好点,但欧洲经济很不灵活。所以,这对全球的经济动态可能有新的影响,我们两年以后再来看吧,我现在不是很确定。 芮成钢:您刚刚提出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话题,就是全球经济走向与分工会如何改变,也有人认为这次危机是以前危机的一种重复,只不过是带有21世纪的特点而已。但也有人认为这并不是一种重复,而是一次完全不同的危机,而我们并没有准备好应对新的挑战。我想,您应该是经历过很多次经济衰退了,那么您怎么认为呢?

Jorma Ollila:我认为,这次所发生的经济衰退远比欧洲范围更广,这是一场全球性的,也包括亚洲在内的严重的经济衰退,并将持续到2009年至2010年。目前我们所经历的是全球衰退与金融危机,以及过度杠杆操作和负债的结合体。金融危机,银行体系的危机,加上金融系统中过多的借贷,所有这些问题叠加到一起,会使得这次衰退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而且制定应对的经济政策和措施也显得更加困难。 创新,仍然是度过危机的最好法宝 芮成钢:我们知道有两个达沃斯,一个是正式的达沃斯论坛,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看不到的,所谓的论坛背后的会议与争论。我想,您应该同时参加了能源与电信两个领域的行业巨头会议。那么,有没有达成什么一致意见呢? Jorma Ollila:我想,在这些行业方面,大家有顾虑和担心。比如,大家对目前情况的确定性、衰退的持续时间和强度都有些讨论,但在行业会议时,大家很冷静,大家更关注的是,我们现在应该进行哪些长期投资,也即3至5年之后的经济走向。这是非常有建设性的讨论,大家更关注于长远之计,而不是短期内的一些担心。 芮成钢:有人说这次论坛体现出世界上已出现的权力转移,也就是从商界转移到政界。因为这次参会的商界精英有所减少,而政府首脑(领导人)的数量有所增加。您认为会出现这样的权力转移吗? Jorma Ollila:我不认为会有权力转移,因为不管是公有部门还是私有部门,他们都需要对方,他们要合作,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现在有些新的动态,需要增加一些限制措施和干预。所以,公有部门和私有部门很可能需要更多的讨论。有很多私有公司更关注于如何解决短期问题。我不认为达沃斯论坛的本质有所改变,尽管不同群体的参与人数有所变化,但达沃斯论坛的安排和主题仍然没有变。 芮成钢:很多人来达沃斯是为了针对新问题寻求新的解决方案。目前我们看到大多数国家沿用一些老办法来解决21世纪的新问题,依靠政府采取货币政策、财政政策来重新恢复经济。您对此有什么新的见解吗? Jorma Ollila:我觉得我们进行了正确的分析讨论,而不是一些具体的条例、措施。我认为,可持续发展、环境问题、气候变化等问题应该包括在议程内,这些需要大家讨论后确定,需要大家都表决通过,这很重要。另外还有很多其他问题的讨论。事实上,有些领域并不需要更多的规章制度,而是需要更好的规章制度。在这些问题上与公有部门进行对话非常重要。 芮成钢: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中国的。有人说,中国的制造业需要有所改变,不应该过于依靠出口产业结构升级。但现在是一个全球性的衰退,对于我们而言,要想同时进行产品升级和保增长、促就业是很困难的。还有人说,我们接下来的几年还应该继续生产廉价的鞋子和箱包;而另一方面,有人认为我们应该改善现有的经济结构。那么,您的建议是什么? Jorma Ollila:我觉得,产业升级是很自然的,特别是对中国而言。我们需要创新,寻找新的方法来维持我们的生活,中国是个好榜样。中国顺势向上发展,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这意味着中国在保持制造业优势的基础上,同时增加产品的价值。这对中国来说是很自然的选择,我想将来这应该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