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托管 托管班的社区路



     “我自从生完孩子就辞职在家带孩子了。”家住丰台区的王女士不无遗憾地说,“虽然我对那份工作非常满意,但没人帮忙带孩子,我别无选择,就只能牺牲了。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即使熬到孩子能上幼儿园,也总得有人接送吧?一般公司的上下班时间都会跟幼儿园的时间冲突,很难兼顾,而且,等上了小学更麻烦,所以就只能这样耗着了。我估计等孩子不需要我照顾了,我也就跟整个社会脱节了,工作估计都找不到。”

  随着时光的飞逝,每个人的社会角色也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当年那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们如今已成为社会的主力军,同时也成为新生代的父母,而相应的麻烦也出现了。另一方面,环境在变化,脖子上挂着钥匙、与小伙伴一同回家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轮到他们为人父母的时候,已不再可能撒手让年幼的孩子独自穿梭在人群中了。

  “不放心啊,现在交通这么复杂、汽车这么多,最近几年也老听见一些对孩子的恶性伤害事件,我实在不放心让孩子自己挂着钥匙、带着月票出门。真要有点意外,后悔都来不及。”卓女士有个15岁的女儿,孩子上初中之前,她一直在家做自由撰稿人,仅仅为了接送孩子。“也就这几年我逐渐撒开手了,10岁前,我就亲力亲为地保护着她。其实谁都想上班去多挣点钱,但为了孩子的健康平安,我只能舍了。其实大家都是工薪阶层,生活都不富裕,要是能有更好的办法,我一定会选择去工作。”

  其实,像卓女士这样的父母非常多。事实上,除了每天接送孩子需要时间外,还有寒暑假期,若身边没有老人能长期帮忙,就成了双职工父母过不去的坎。一项针对35至45岁白领的休假时间网络调查显示,已婚且有孩子的人群中,约有80%左右的人选择在暑假期间休年假,8月是休假的首选时间。

  然而,短暂的年假并不能解决长期的问题,呼吁社区性的托管机构成了很多父母关注的热点话题。

  社区里的托管班

  日前,《中国新时代》记者专门走访了北京华夏中青教育咨询有限公司下属的分园——爱蓓儿早教乐园。这是一家建立在小区中的托管型的托管班,专门接收36个月以下的幼儿。

  爱蓓儿的院长郭秋莲告诉记者,“之所以定位在36个月以下,主要是考虑到幼儿园一般招收满三周岁的孩子,而孩子三岁之前的智力等各方面的开发又非常关键。很多年轻的家长并没有条件全职在家陪孩子,一般都会扔给老人或保姆,所以我觉得这部分的需求应该很大。而另一方面,现实点说,有很多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面临没人看的问题,而我们国家的产假一般4个半月就算多的,要是没人看孩子,一般母亲就只能放弃自己的事业,所以我想这部分家长应该是刚需。”

  走访时,一位女孩的家长告诉《中国新时代》记者,“我家闺女从几个月的时候起就开始送郭老师这里了,当时实在是没人看,给保姆太不放心了,而且在家不好好吃饭,一送过来,没几天,生活习惯就开始好转了。现在孩子上幼儿园了,我们还是不能保证每天能接孩子,幼儿园放学太早了,所以我把孩子托付给郭老师,如果我没时间接,就打电话给郭老师,她帮我接到托管班,按次数收费,我忙完了再来接孩子,也不用担心孩子的吃饭、喝水和安全问题。接触了这么几年,托管班的老师都熟了,也放心。”

  对此,郭秋莲表示,“一般3岁以上孩子放学后的托管,我们也不是每个都收,我们基本都只收从我们托管班出去的孩子,因为他们在这里托管过,他们的脾气、个性、习惯我们的老师都清楚,这样照顾起来更方便。而那些陌生的大孩子,他们来了还要适应,老师们也要适应,这样会与我们的主业冲突。”

 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托管 托管班的社区路
  另一位孩子的父亲告诉《中国新时代》记者,“我是做生意的,很少能正点回家,她妈也工作很忙,所以孩子从很小开始就一直在郭老师这里,现在马上要上学前班了,放学还是先由郭老师接过来,有时候要到晚上10点才接走,还是很放心的,而且一个月才几百块钱,非常便宜。”

  郭秋莲介绍,“我们这个社区比较大,有自己的幼儿园和学习班,一般我会在幼儿园放学时把孩子们接过来,有的孩子还需要上学习班,我会给他们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再送到学习班去。有时候需要接的孩子会多点,有时候会少点,固定一直需要接的也有几个,全都是曾经在我们这里上过早教托管班的孩子。”

  《中国新时代》记者又走访了北京慧雨宸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在该社区的一个分支托管班,该公司的法人张德慧介绍,“我们这里和爱蓓儿不一样,我们主要是针对三岁零八个月以上的孩子,主要项目是各种课外兴趣班、晚自习托管班和假期托管班。课外兴趣班课程也比较多,这样也能更好地吸引生源,比如,美术、舞蹈、英语、珠算、陶艺等十个课程。”

  张德慧表示,“我们的课程设置分很多阶段,比如针对幼儿园孩子的兴趣班,小学生的提高班,以及初中、高中孩子的考级班。但相对来说,小年龄段的孩子要稍微多点,大孩子主要集中在节假日和假期。这主要因为现在的父母基本都在忙工作,一般没时间管孩子,小年龄段的孩子自立能力差点,这就成了父母主要担忧的事,而我们的托管班正好帮他们解决了这样的问题,孩子放学后调整半个小时,正好赶上托管班开课。小学生一般都是家长送过来,幼儿园的孩子如果家长实在不方便,我们也会偶尔帮忙接一下,毕竟在同一个社区里。同时,我们的晚自习班和假期托管班对于家长来说则更实用,我们有专门的老师辅导孩子写作业,帮助提高学习能力,为家长解决了燃眉之急。”

  盈利还是赢誉

  然而,社区里的托管班只是“看上去很美”,而要实现真正长效的盈利或许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北京华夏中青教育咨询有限公司早教部经理张艺鹤告诉《中国新时代》记者,“也许您已经看到了,像爱蓓儿这样的社区托管并不是很赚钱。其实有心的家长一算就能算出来,实际上开办这样一个托管班,无论是员工还是公司,在收入上都没有优势。但这是一个有着公益性质的事业。孩子三岁之前,各方面的开发都非常重要,但我们国家很多家庭都忽视了,要么就娇生惯养,要么就直接扔给老人带,其实这对孩子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做法。”

  张艺鹤表示,“我自己的孩子才8个月大,家里有老人给看,但我还是送到早教园了,我是做这个工作的,所以我觉得这样做非常必要。而现在,有很多家长送孩子来,都仅仅是因为家里没人看,真正是因为能让孩子多受点好的教育而送来的少之又少。”

  华夏中青教育咨询有限公司是华夏中青家政连锁的升级产业,成立于2008年,并引入哈佛早期教育理念。“华夏中青从1998年成立以来,就一直从事家政产业,但后来发现孩子的教育是家政工作中绕不开的话题。那时我们才决定涉足教育领域,并主要是专注于社区的教育,比如早教师、育婴师入户,慢慢地,才开始加盟或者合作一些社区托管班、早教园这样的分支机构,爱蓓儿就是我们的合作项目。目前,全北京这样的分支机构有8家,其中还包括我们公司的直营园。而这些园区比较而言,像爱蓓儿这样的托管班盈利性要稍微弱一点,但我们还是要坚持做下去,因为这毕竟是一个有公益性质的事情,只要坚持下去,受惠的家庭将会越来越多。”

  郭秋莲告诉《中国新时代》记者,“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2008年,我就付之于行动,参加了相应的培训班进行学习,然后自己投资筹备、请专业的老师、找合适的小区,最后终于办起来了。虽然困难和辛苦是意料之中的,但还是有很多次我都差点放弃,因为一直在亏损,太难了。但一想到都坚持到现在了,再多坚持一下也许会好。就这样坚持下来了,逐渐就好了起来。后来,得到华夏中青的关注,能有幸与他们合作并获得相应的投资,现在才算是真正走上了正轨。”

  然而,郭秋莲也表示,“即使这几年算有盈利了,也还是很少。场地租金、人员费用这些年越来越高,几乎占去总收入的2/3,这还不算玩具等设备的采购、伙食等其他开销。现在的场地只能容纳15个孩子,我们一直觉得应该扩充,但房租也会增加一大笔,这就让人很矛盾。其实,我觉得,社区里的托管班最终也不会办得很大,因为市场就这么大,支撑不起很大的规模,只能在做精做好上下功夫。”

  “养了4年才逐渐开始好转,这个需要足够的毅力来坚持,其实就算是现在开始赚钱了,也比不上5年前我给别的公司打工时工资的一半。我们的老师和课程在现有的两个托管班都是通用的,这样也能较好地节约成本,但房租和老师的工资都是非常大的一个开销。不过现在还不是赚钱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因为我本身喜欢孩子,喜欢这个行业,我希望10年后,有很多我都不记得面孔的孩子还会叫我一声‘张老师’。”张德慧如是说,“好在现在毕竟开始好起来了,小区的市场就这么大,我需要更好地开发新的课程和服务项目,这样才能更多地留住孩子。”

  张德慧也表示,“孩子的流动性很大,比如幼儿园的时候在这里托管,但上小学搬家了,那这个孩子就流失了,而且孩子的流失非常多。每次孩子搬家来跟我告别我都挺舍不得的。这就是这个职业的特质,做的是人的生意,而有人就会有感情。所以,即使赚不到什么钱,我都会坚持下去,不然对现有的孩子也是不负责任的,尤其是专业课程,中间换老师对孩子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路还有多长

  事实上,这几年的寒暑假,各省市陆续报道出社区开设免费假期托管班的消息,这些托管班都是纯粹的公益行为,然而缺钱、缺场地、缺人手的问题长期困扰着他们,甚至有的托管班逐渐走向暂停。

  “看到孩子们在外面‘放羊’,也的确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我们主要有两个担心:一是社区人手有限,没有专人管理这些孩子;二是承担责任太大。”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居委会主任说。

  而除了寒暑假期,平常日子孩子的托管问题也迫在眉睫,有很多父母选择在学校附近找“小饭桌”或家庭托管,但这样的托管也存在着监管缺失的隐患。很多“黑”托管班根本没有执照,并非是他们不想申请执照,而是托管班很难定义为是家政机构还是教育机构,因此,其申请执照的路程也显得很艰难。很多托管班就是靠口碑和家长的信任生存着。

  而另一方面,真正有实力的大机构若要投资社区托管班,则首先要考虑到盈利与长效发展问题,投入产出比成为其投资的最主要因素。

  郭秋莲表示,“其实这个行业的风险与责任都很大。因为托管的是孩子,所以责任非常大,不用说磕了碰了,即便是被蚊子咬几个包都有可能被家长埋怨。这些情况你只能理解,谁家的孩子都是宝贝疙瘩。但我们的老师也很辛苦,收入都不高,而且工作时间都很长,可是,很多时候并不是你小心、认真、负责就是能避免的。我们为员工上了家政职业责任险,不过,孩子的事情并不能单纯用保险来解释,家长看重的是你的责任心与职业操守。”

  “所以,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这个行业,是很难坚持的,而我们招聘老师的首先要求就是要喜欢这个职业,并且有足够的耐心。”

  事实上,这样的问题不仅中国有,在国外也很普遍。据中国之声《全球华语广播网》报道,德国最新法律规定,从8月开始,德国所有满1周岁的孩子都享有入托的权利。同时家长们如果自己在家照顾孩子还可以申请育儿津贴。德国的这两项政策都是为了提升出生率。而目前德国的出生率是1.36,低于欧盟的平均水平。多数家庭认为国家给予的支持不足,经济与职业常常成为不生孩子的理由。

  而日本为了缓解双职工父母的压力,早在2007年开始,日本文部科学省和劳动厚生省就联手推出了“放学后儿童计划”,为儿童安排放学后或者暑期等时间段安全、健康、适宜的去处。这是一个解决放学后儿童无人监护问题的综合计划。该计划的执行者主要是社区居民、地区团体、大学生志愿者等。

  而在美国则很少会存在托管班这种现象,因为当地的公益性和基础性设施十分完善,在一些社区里,到处可以看到免费的图书馆、活动场所等,孩子们可以很自然地找到玩伴,而且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对此,有专家建议,若要真正解决孩子的监管问题,政府部门的公益性投入不可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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