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王石论资本运作与公司治理20世纪90年代初，有一家海南公司来座谈。这家公司当时发展很快，用他们自己的话形容，就是机遇千载难逢，公司像酵母菌一样膨胀下去。几个负责人都是文人下海，他们表示，企业赚了钱，但不是为了钱，并不在乎公司归属谁。产权一定要界定清楚，“大家一起做，不分你我”的做法从长远看是不容于市场经济的。股份制改造：明晰产权1984年5月，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应运而生。这也就是万科的前身，公司性质为国营企业。业务极其多元化，诸如贩卖日本电器，如摄像机、录像机、投影仪等，另外还开设服装厂、手表厂、饮料厂、印刷厂、K金首饰厂、饲料厂等。|www.aihuau.com|1986年5月，梁湘辞去深圳市委书记，李灏继任。同年10月15日，深圳市政府颁布了《深圳经济特区国营企业股份化试点暂行规定》，鼓励深圳大型国营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造。早在1986年深圳政府就下达红头文件，在国营集团公司系统推行股份制试点工作。20世纪80年代中期，特区经济发展迅猛，国营集团公司的日子很好过。没有危机感，普遍认为搞股份制设置董事会又增加了个婆婆，多此一举。所以没有多少公司响应。但是我看到这份文件很兴奋。当时万科在企业的发展方向、利润留成比例、人力和资金调配等方面和上级主管公司有很大的分歧，万科正处在十字路口，该何去何从？* * * * * * * * * * * * * * * *1986年，万科响应深圳大型国营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造，主要是为摆脱上级干扰，现在再回头来看，这个红头文件对万科非常关键。进入1987年，公司的名字从“深圳现代科教仪器展销中心”更名为“深圳现代科仪中心”。深圳现代科仪中心的名字只用了一年，便再次更名为“深圳现代企业有限公司”(英文字母缩写MEC)。王石强烈意识到股份制改造是一个让万科能独立自主经营的机会。公司的决策层很快统一了思想，要把公司改造成一家符合现代企业规范的股份制公司。我预感：《深圳经济特区国营企业股份化试点暂行规定》鼓励的股份制改造，分离企业所有权和经营权，是防范企业人事风险的最佳选择。公司的决策层很快统一了思想，要把公司改造成一家符合现代企业规范的股份制公司。当万科的上级主管公司得知万科管理层的想法时，采取了断然拒绝的态度。为什么断然拒绝呢?你王石在我的全资公司还不听招呼，改制后你还不骑到我的脖子上啊！当时提出股份制改造的还有金田和原野两家公司，同样遭到上级主管公司的拒绝！集团老总自身不响应企业改制，还拒绝下级公司的改革尝试。面对这样的领导者你（会）作何感想？好在政府主管体改的部门对三家申请改制（的企业）采取了欢迎态度。当时的体改办岂止是欢迎，简直是喜出望外！* * * * * * * * * * * * * * * *总算有三家国有企业愿意试点搞股份制改造。万科、金田、原野成了体改办的宝贝，但也同时遭到上级公司的反对，又成了烫手的山芋。中国的改革是自上而下的方式，在遇到中间阻力时，只有争取政府的支持，做上级公司老总的思想和观念转化工作。记得当时通过朋友介绍，结识了在政府领导身边工作的秘书班子，他们能理解万科的处境，并积极帮万科疏通渠道。当时的市委书记李灏同志特意安排他的秘书唐火照不定期地约见三家公司的老总，听取公司改制的进展，这种安排完全避开上级主管公司、政府有关部门，属于市委书记的秘密渠道，有点地下工作的味道。感觉到市委书记在暗中支持，（我）心里有了底。随着股份制改造进程的加快，万科同主管公司的矛盾也逐渐公开化。当上级主管公司得知市政府准备下文同意万科股改方案时，派了一个请愿小组到市政府办公厅，强烈要求办公厅撤回股改文件，理由是：政府越权干涉企业内部的正常管理。鉴于上级主管公司的强烈反对，办公厅只好暂停下发同意万科股改的文件。事后上级主管公司的老总公开得意地表示：你王石能耐再大，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硬着头皮找市委书记兼市长李灏求援，也就是所谓的告状吧。这是我第一次面对面同市里的一把手对话。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很小，李灏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握一支笔，边听汇报边练习书法。听我倒完苦水，他把笔一搁，一字一顿地说：“改革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你们年轻人不要急躁，要沉得住气，困难越大，就越是要注意工作方法和策略。”市委书记还暗示：我的上级主管公司老总有北京的背景。当时年轻气盛，并不满意市委书记有原则性的回答和含蓄的批评，现在回想起来姜还是老的辣。* * * * * * * * * * * * * * * *（同意股改的）文件在政府办公厅耽搁了一个多月，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为了股改能进行下去，我们也开始疏通北京的关系。最后是市委副书记秦文俊亲自做上级主管公司老总的工作，老总才勉强同意。终于，1988年11月，经深圳市政府“深府办〔1988〕1509号”文批准，深圳现代企业有限公司改造成为股份制企业，并更名为“深圳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原现代企业有限公司以净资产1324万元折股1324万股入股。之所以又再一次更名，是因为在办理股份制改造手续过程中，发现韩国有一家大公司也叫现代企业。于是，公司正式更名为：深圳万科企业股份有限公司。
在1988年12月28日，万科公开向社会发行股票2800万股，每股1元，集资人民币2800万元。经过这番挽起袖子吃螃蟹式的股份制改造，才有了“万科”这个据王石称“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名词。这次改革不仅资产及经营规模迅速扩大，而且有效地稀释了深特发的控股比例，摆脱了时时掣肘的行政干预。1990年12月1日，深圳证券交易所成立，股票开始通过交易所集中交易，并停止了旧版股票的交易。1991年1月29日，万科股票正式在深圳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股票代码：0002。万科成为中国最早的一批上市公司之一。股份制改造还有另外一重好处，就是使企业创办人更加市场化，按市场规律办事。王石在一篇名为《中国企业家何时丢掉帝王思想》的文章中曾这样写道：2006年的（中国）民营企业500强中，上市公司或控股上市公司有156家。据调查，有90%以上的企业重大事项决策权集中在董事会和股东大会。产权结构的变化，会改变企业家的思考和行为方式，使他们更加认同市场精神，根据市场规律办事。通过上市打通了融资渠道，万科建立了相对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推动了其第一轮扩张。这是万科发展历程中最为关键性的选择。然而，王石表示：“早期上市的一批公司，包括万科在内，有很大的局限性。”以万科为例，进行股份制改造的动力是（为了）摆脱上级公司的行政干预，为了稀释上级公司的控股比例，最好的方法是到社会上募股。至于怎么运用募股筹集到的资金，想得并不是很清楚。还有（就是当时）企业规模不大，业务规模不大，业务架构也不尽合理。一方面上述的先天不足，另一方面股民对投资回报要求的压力，迫使早期的上市公司为每年的利润疲于奔命，市场好的时候，利润尚可，市场（要是）连续几年严峻（的话），企业（如）不能积极调整就会陷入困境。* * * * * * * * * * * * * * * *万科在上市的头5年里，走了多元化的道路，投资带有一定的盲目性，1993年至1997年的5年时间里进行了专业化的调整，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一些犯同样错误的公司现在才开始进行调整，就有些为时已晚了，有不少成为资产重组的目标。上市能改变资产结构，能便于筹措资金，但上市也给企业带来新的压力和问题。通过这次股份制改造，也让王石更加意识到公司的产权一定要清晰。1985年到1988年股份制改造前，我在这三年间身份不明，因为总公司并未撤销原来的任命。直到股份制改造后成立董事会，我才被任命为总经理。* * * * * * * * * * * * * * * *20世纪90年代初，有一家海南公司来座谈。这家公司当时发展很快，用他们自己的话形容，就是机遇千载难逢，公司像（发酵的面团）酵母菌一样（不断）膨胀。几个负责人都是文人下海，他们表示，企业（虽然）赚了钱，但（他们）不是为了钱，并不在乎公司归属谁。王石当时的意见就是：产权一定要界定清楚，“大家一起做，不分你我”的做法从长远看是不容于市场经济的。然而那家公司依然没有将产权问题处理掉，结果产权一直没界定清楚，已经对公司的经营形成制约，最后弟兄几个不得不分家。这个海南公司也就是现在的万通，那弟兄几个就是“万通六君子”，其中包括当时的带头大哥冯仑以及如今SOHO中国公司的董事长潘石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