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最炙手可热的情侣 炙手可热的金属



   核电站再度兴起,刺激了铀的市场需求。让我们领略一下引导哈萨克斯坦经济走向繁荣的领军人物的风采

    时钟就快指向凌晨一点。此刻,在哈萨克斯坦的前首都阿拉木图,要想去吃顿晚餐或者去采访,时间都有点太晚了。但是,白手起家的哈萨克铀业沙皇穆赫塔尔·扎基舍夫(Moukhtar Dzhakishev)却正在兴头之上。在吞下几大勺白鲟鱼子酱和大嚼特嚼空运自迪拜、色如红宝石的金枪鱼肉的同时,他表示自己的小型国有企业──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Kazatomprom)将迅速主宰全球的核能源产业。“我认为不会存在竞争者,”他轻声说,“我会吃掉他们。”

    在全国大部分资源被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家族所控制的哈萨克斯坦,现年 44 岁的扎基舍夫算得上是一个罕见的人物:这位曾在莫斯科接受过教育的企业家,在苏联解体时接手了深陷泥沼的采矿业─以及世界上除澳大利亚以外最大的铀矿床。如今,在经历了三年铀价火箭速度的飞涨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全球铀业增长的最前沿,并因此而成为全国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而且这种影响还在日益扩大。虽然扎基舍夫在哈萨克斯坦的势力尚未稳如泰山,但被同行们形容为像卡斯帕罗夫(Kasparov,俄罗斯国际象棋超级大师─译注)一样锐利、冷峻的他说起话来却似乎一切都大局已定。假如不是因为他的论点令人折服,他的这种自信可能会贻笑大方。

    按照扎基舍夫的观点,核工业的大规模复苏不仅无法阻挡,而且风头正劲。他的这种说法可能是正确的。全球变暖正在对地球人的良知产生重大的影响,随之而来的就是人们脑中新产生的一种停止使用煤炭和其他碳燃料的紧迫感。从开发水平、经济可行性、零排放角度而言,没有一种替代能源能够超越核能。鉴于全世界的用电量预计在今后几个世纪内将翻一番,几乎所有工业国都在考虑新一轮的核电站建设项目。在全世界范围内,共有 34 座反应堆正在建设当中,另有 280 座正处于计划阶段或是已经提上议事日程。仅中国就有 5 座反应堆破土动工,以满足其迅速增长的电力需求。

    这就向铀生产企业提出了一个问题,即能否找到足够的这种化学元素,以满足长期增长的需要。2006 年,铀生产厂只能满足 62% 的市场需求(其余部分则来自于日益减少的报废核弹头或处理掉的冷战储备物资)。世界核能协会(World Nuclear Association)表示,铀矿在今后 20 年可能需要增加 300%。

    有关这种缺口的言论,已经导致市场“发烧”。铀的现货价格从 2000 年年底的每磅 7 美元上涨到去年 6 月份的每磅 136 美元。今天的价格则在 74 美元上下徘徊。上市铀公司已经超过 400 家,对冲基金建仓囤积,美国旧有矿山起死回生。自 2003 年以来,科罗拉多州及犹他州新矿开采的申请已经增加了 200%。

铀的国度 外国人挤爆哈萨克斯坦。因卡伊矿山的股东包括加拿大的卡梅科公司、由法国阿海珐持股的Katco公司和托库杜克公司

    国际上,全世界最大的铀供货商─加拿大的卡梅科(Cameco)、法国的阿海珐(Areva)、澳大利亚的必和必拓(BHP Billiton)和力拓(Rio Tinto)─正在搜寻有生产价值的矿土,其速度只有大型石油公司才能匹敌。尽管位于加拿大、澳大利亚和非洲的现有矿山都在扩建,但生产商真正希望的是进军哈萨克斯坦的矿床。“哈萨克斯坦需要产出。”美国研究公司 Ux Consulting 的分析员尼克·卡特(Nick Carter)说。

    这种强劲增长,将扎基舍夫置于令人艳羡的地位。首先,他豪迈地承诺到 2015 年要将产量提高 5 倍以上,达到年产 27,000 吨,实现为市场解渴的目标。如今,他希望全世界都依赖哈萨克斯坦解决所有与核有关的问题─而不只是提供作为燃料的金属。今天,作为国家 GDP 极小组成部分的铀,其经济价值将会与目前规模达到 350 亿美元的哈萨克石油产业同等重要。

    过去几个月,扎基舍夫高调出席了一系列国际签约仪式,目的是完成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从模糊的第三世界矿业集团向羽翼丰满的集约型核能大企业的转型。去年夏天,他与中国签订了占中国铀进口总量一半的销售合同;同意收购美国反应堆制造商西屋公司(Westinghouse,隶属于日本东芝集团)10% 的股份;与卡梅科达成建设核燃料循环中的技术先进环节,即转换设施的交易。“这就是个蜜月、蜜月、蜜月。”他得意洋洋地说。

    但是,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扎基舍夫对于生产能力的预测过于乐观了。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为 16 座新矿山的运行提供技术熟练的劳动力、完善的基础设施和材料。执行这样的任务,在任何一种经济环境下都是艰巨的,特别是在哈萨克斯坦这样一个混战之地。在那里,崛起的市场与独裁的政府相伴相生,行贿受贿的案底在去年透明国际(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国际反腐败组织─译注)的全球腐败指数统计中几乎垫底。而且,扎基舍夫的计划还有可能遭到这种金属易变特性的破坏。随新的货源涌入市场,铀价在去年 7 月份大幅“跳水”,并将期货合约送入低谷。“我不晓得他们是否有能力实施。”扎基舍夫与阿海珐组建的 Katco 合资公司的项目经理本努瓦·德·盖尔伯特(Benoit de Galbert)说。他认为,实现自上而下的现代化是必要的。“扎基舍夫在努力推进,但有些时候你会感到他是孤独的。”

    前往哈萨克斯坦的铀矿,要从阿拉木图搭乘短途飞机,沿天山山脉向西飞行,降落在什卡门特停放苏联时代飞机的草原上。从那里乘汽车,在驼队迤逦的大草原上北行 3 个小时,你就会遇到一排排没有窗户的十层方盒子。它看上去并不像是典型的矿山。这些盒子其实是选矿设施,用来处理混合铀、硫酸和水的泥浆。酸会使铀从下面的岩石结合物中分离─这个过程被称为现场过滤─而液体则通过一个巨型的吸管排出,根本不需要挖掘。生产成本低至每磅 10 美元,仅相当于露天矿的五分之一。

    成本如此低廉,是哈萨克斯坦铀产品格外诱人的原因之一。原铀几乎在各大洲都有发现,而最大的生产厂都来自于资源最富饶的地区,如加拿大。毫不夸张地说,加拿大每户人家的后院都可能蕴藏一磅铀。卡梅科公司的铀产量占全世界的五分之一,它在加拿大经营三座大型矿山。但是,过去几年,该公司与阿海珐共同经营的雪茄湖(Cigar Lake)矿由于受到洪水和自然灾害的侵袭,产量已经倒退,可能到 2011 年还会进一步下降。澳大利亚拥有世界三分之一的铀储量,为全球之最,但它的矿石质量较差。美国也拥有铀矿,并且正在进行新的勘探,但它在全球供货商中的排名较低。业内的大量增长,主要来自非洲及哈萨克斯坦,破坏环境的露天矿在非洲仍然得以继续发展。去年,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超过力拓和阿海珐一跃成为仅次于卡梅科的世界第二大铀生产企业,产量达到 5,000 磅,占全球供应量的 12%。

    将原铀制成燃料,首先要将它凝缩为叫做“黄饼”(yellowcake,核反应燃料重铀酸铵或重铀酸钠的俗称─译注)的粉末,然后转换成气态的六氟化铀,再通过浓缩提高最易变的分子成分─U235 的含量,最后压缩成一块口香糖大小、可以满足一个现代家庭全年耗能需求的燃料芯块。其中每个步骤都需要技术、许可及安全环环相扣才能推进。哈萨克斯坦目前尚未设立转换工厂,因此必须通过铁路将黄饼运至俄罗斯和中国进行处理,再发往法国浓缩,最后才能提供给其他国家的反应堆使用。

    托库杜克(Tortkuduk)是阿海珐 Katco 合资公司经营的两座矿山之一。那里气温直逼摄氏 46 度,大风将淡黄色沙粒吹积成堆。矿区上纵横交错的管道仿佛像是玻璃板炸裂的纹路。在地下大约 2,000 英尺,古老的海岸线沉积下一层富铀砂岩,如同浴缸上遗留的污渍圈。与开掘露天矿相比,采取液化处理方式将铀提升至地表较为清洁,不会产生矿渣,浪费较少,对地层的破坏也最小。但这并不意味它对地下环境所产生的作用不令人感到担忧,因为注入地下的硫酸会影响地下水位。矿场经理表示,粘土层可以将采矿区封闭起来,与周围的含水层分开,但河流仍会流经这一区域,而且虽然外国公司可以共享环境监测资料,但由于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管理的几十家老矿井透明度较低,所以不可能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没有信息管道,”当地环保组织“绿色拯救”(Green Salvation)主席谢尔盖·库拉托夫(Sergei Kuratov)说,“也没有可以信任的管道。”

    在靠近吉尔吉斯边界、备受太阳烘烤的深山里有一片绿洲,这里原本是山顶采矿后留下的凹地,后来形成了田园诗般的一汪碧湖。湖的周围有一圈形同虚设的栅栏。尽管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上画“辐射危险”的标记,但仍有 20 多个孩子在水中嬉戏。“这个地方不危险。”穆赫塔尔·安尼克巴耶夫(Mukhtar Anikbaev)说。他的父母曾在矿上工作,而他的孩子现在正在湖里游泳。他用手指几百英尺外一个刚刚高过水面的旧巷道口说:“那边辐射最高,最好别过去。”

    这片湖水及附近的库尔戴(Kurday)矿山小镇,都是哈萨克斯坦最早的铀矿矿区,也是 1991 年苏联解体时给这个中亚国家留下的核遗产之一。哈萨克斯坦曾是俄罗斯作为有核国的关键所在。自 1949 年至 1989 年,哈萨克斯坦东北部共进行过 470 余次地面核试验,留下了毁灭性的后遗症─辐射性疾病。健康因此受损的人数达到该国 1,500 万总人口的 10%。苏联解体之后,哈萨克斯坦继承了 1,300 多枚核弹头─若是没有向美国交出这批弹头,这一数量足以使哈萨克斯坦成为世界排名第四的核大国。它同时继承下来的还有 6 亿吨核废料。

    落幕的苏联还放弃了世界上最大的铀矿床之一,而这一点并未让人感到多少慰藉,直到扎基舍夫出手从死亡中挽救了制铀产业。上世纪 90 年代没有人制造核武器,而发生在切尔诺贝利和宾夕法尼亚州三哩岛的事故更使蓬勃发展的核能产业嘎然止步。在那些日子里,铀的开采成本远远超出市场价格──假如你能够替它找到市场的话。社会主义体系土崩瓦解后,哈萨克斯坦陷入经济萧条,类似库尔戴这样的矿山城镇大多被关闭。安尼克巴耶夫说,当地的工人开始出现患肺癌、肝癌和胃癌死亡的情况。但是,那些幸存者从未停止过为制铀工业以及重新出现的就业机会辩护。

    扎基舍夫可能会成为他们的救世主。上世纪 90 年代,为了给深陷泥沼的国家带来活力和希望,纳扎尔巴耶夫总统在政府中起用了大批理想主义的一代,扎基舍夫就是其中之一。扎基舍夫说,最初的情况“绝对恐怖”,订单只有产量的 3%。他降低了成本、关闭了工厂、奉行了与社会主义本质背道而驰的精益管理理念。1998 年,俄罗斯通过易货交易用黄油从哈萨克斯坦换取了铀。扎基舍夫说, 2006 年─这也是目前可以看到的最新年度报告─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的利润达到了 5 亿美元。

    在扎基舍夫发展观的核心中始终存在这样一个前提,那就是哈萨克斯坦有能力开发建设自有资源,而不只是简单地出卖资源。扎基舍夫在合资公司中一直厉行节约,并控制一半左右的股份,以避免发生经常困扰资源大国的殖民式合作,这种模式曾让哈萨克斯坦在风生水起的石油产业中只分得了极小的一部分收入。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的合作伙伴依次向公司提供选矿技术和管理手段。这一策略使扎基舍夫名利双收。“边境现在排起了长龙。” 阿拉木图的律师迈克尔·威尔逊(Michael Wilson)说。他是日本和其他试图进入哈萨克斯坦的利益集团的代表。“现在人人都想挤进来分一杯羹。”

    在某一产业中具有如此远见卓识和无上权力的人当然有可能滥用职权。例如,监管的责任虽然落到了国家原子能委员会的肩上,但它们从未指责过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存在违规行为,也从未拒绝发出新的许可。许多监管人员“与这些大型国有企业的负责人相比,在政治上处于弱势”。前经济部长奥拉兹·扬多索夫(Oraz Jandosov)说。他还认为,国家部委缺乏足够的权力。“他们做梦都别想能够实现真正的控制。”

    虽然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以诚信闻名,但扎基舍夫的个人行为却遭到了质疑。他曾在纳扎尔巴耶夫女儿的婚礼上担任新郎拉哈特·阿利耶夫(Rakhat Aliyev)的伴郎,而拉哈特目前正面临绑架和腐败的指控,但他拒绝认罪。去年春天,前任国会议员塔蒂亚娜·基亚特科索夫斯卡娅(Tatyana Kvyatkovskaya)指责扎基舍夫向离岸账户或不明外国利益集团输出哈萨克斯坦的部分铀资本净值。对于自己的部分矿山最后落入狮门影业公司(Liongate Films)的创始人、比尔·克林顿的好友、金融家弗兰克·吉乌斯特拉(Frank Giustra)手中,扎基舍夫也只是扬了扬眉毛而已。吉乌斯特拉的集团从前能源部长穆赫塔尔·阿布利亚佐夫(Moukhtar Ablyazov)掌管的哈萨克投资集团(Kazakh)收购了两座大型铀矿的大量股份。似乎是阿布利亚佐夫在铀价低迷的时候从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手中购买了矿床。后来,当加拿大的铀亚能源公司(UrAsia)并购这些资产时,阿布利亚佐夫和吉乌斯特拉都从中赚了相当大一笔。扎基舍夫表示,他的全部商业交易都是合法的。

    事实上,想获取哈萨克斯坦铀矿资源的外国公司似乎没有受到这些事件的困扰。而且它们好像也不担心哈萨克人都会突然变成波拉特(Borat,美国恶搞喜剧中的虚构人物,是一位生活在美国的哈萨克斯坦主持人─译注)。一天晚上,在阿拉木图扎基舍夫的办公室─一个装饰 16 世纪日本武士刀、配有美女雇员、用橡木板装潢的堡垒中,他卷起袖子,走到白板前,阐述他宏伟大胆的愿望清单。矿山开采已经尽在掌握,但他还希望能够确保市场份额。之后,他需要核燃料链条中最需要更换的环节:一套转换设备;制造燃料芯块的浓缩厂、许可证和技术以及自行建设实际反应堆的能力。“一旦他头脑中出现一个点子─一种见解─就会投入很多精力。”卡梅科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杰里·格隆迪(Jerry Grundy)说。“几乎每时每刻他都会用 130% 的星际速度前进。”

    由于深谙每个国外合作者都想获取更多资源的心理,扎基舍夫在谈判中开始表现出冷酷无情,并对合作者的名单进行了超精准的筛选。多年来,卡梅科一直希望能够更多地涉足哈萨克斯坦铀产业,并试图通过左右新工厂的生产进度来达到这一目的。扎基舍夫提高了赌注。去年 7 月,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提出了借用卡梅科公司的转换技术在国内共同建立新厂的交易条件。“如果你在谈判桌上拿不出一些具有地缘政治优势的东西,你就别想继续在哈萨克斯坦做生意。”负责新厂管理的卡梅科公司职员拉尔夫·诺德斯(Ralph Nodes)说。“他们没必要为得到一头牛而放弃整个农场,他在这方面绝对聪明。”但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几个月前,扎基舍夫与中国广东核电集团(Guangdong Nuclear Power Group)谈判,答应为对方建造的一半反应堆供应铀。从那时起,他与中国的其他核能机构又敲定了新的合约。接下来,他与对失去哈萨克斯坦铀矿资源十分敏感的俄罗斯签了约,用开采权换取了一座铀浓缩厂的共有产权。在完成与卡梅科公司的交易之后,扎基舍夫在西屋公司也获得了一席之地。一个夏天能够完成这么多工作,真是很不错。

    然而,扎基舍夫的大部分收获还只停留在纸面上,他的执行水平还有待观察。首先,是要兑现提高产量的诺言,在四年内使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铀生产商。“五年前我可能会对此表示怀疑。”世界核能协会驻伦敦战略与研究主管史蒂夫·基德(Steve Kidd)表示。“但是,看看他们取得的成绩吧。凡是他们说到的都已经做到了,我认为现在必须相信他们。”但是,基德同时也警告说,市场动态并非像扎基舍夫愿意相信的那样黑白分明。去年 9 月,基德研究小组的一份报告将预期的供应紧张列入非紧急项目,甚至还预测在所有计划建设的电厂投入使用前将会出现供大于求。这就解释了价格出现直线下落的原因,同时也意味在去年秋天因硫酸短缺而导致产量下降后,扎基舍夫将不得不围绕基本问题─低价生产和平稳运营─展开竞争。为此,他也许不得不把眼光放低,转而重视短期目标,并且更加密切地注意澳大利亚或加拿大的市场变化。卡梅科公司的格隆迪警告说,“危险在于假如你过于老实,而且过于专注于自己的发展机会,你就无法了解对手在做些什么。”

    至于扎基舍夫要实现成为全方位核能供货商、成为“哈萨克的阿海珐”的梦想,可能还需要等待。“目前他们还只是一个铀生产商。”基德在评价哈萨克斯坦国家原子能公司时说。“扎基舍夫的目标不是他们 5 年甚至 15 年就能实现的,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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