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事实并非完全如此。但冰岛的主要银行和商业巨头太过冒险，其公民的负债也达到了极限。如今，这个岛国正在付出代价
2008 年 8 月初，一个乌云密布的早晨，此时距离华尔街和世界金融体系失灵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冰岛总理的一位高级助理来到雷克雅未克的俄罗斯驻冰岛大使馆，提出了一个引起争议的请求：帮我们渡过难关。
冰岛曾经是欧洲最富有的经济体之一，但它有一个问题。它的三大私有银行规模非常庞大，资产总额达到冰岛国内生产总值的 10 倍以上，而且有迹象表明，它们有可能陷入麻烦。冰岛曾经向它的传统盟友求助，但让它感到震惊的是，它向美联储（U.S. Federal Reserve）、英格兰银行（Bank of England）及欧洲央行（European Central Bank）提出的请求均未引起重视。相反，对方的回答总是：“去找找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吧”，而这是冰岛最不愿采取的极端做法。
那就只剩下俄罗斯了。“我们知道，和他们协商会引起轩然大波，而这正是目的之一。”一位参与这项外交行动的冰岛高级官员说。毕竟，冰岛是北约（NATO）的创始成员国之一，而且在冷战期间冰岛设立了美国海军的空军基地。俄罗斯人向冰岛销售石油，长期以来他们一直设法与之建立更密切的关系。
俄罗斯大使维克托·塔塔林采夫（Victor Tatarintsev）在他的官邸里凝神细听。这位行事谨慎的资深外交官非常善於捕捉机遇。据称，他与俄罗斯总理普京过从甚密。另据冰岛的消息人士说，当他听到请求时，“笑容可掬。”
冰岛打的这张俄罗斯牌，在 2008 年 10 月初公之於众的时候的确引起了很大反响。“当然，我们不会接受任何政治附加条件。”总理盖尔·哈尔德（Geir Haarde）告诉《财富》杂志。“这笔贷款不会改变我国的外交或安全政策。”尽管如此，他的电话仍然响个不停，IMF 的官员们匆匆忙忙地拿出了一项 21 亿美元的一揽子紧急救助方案。但为时已晚。冰岛已经成为全球金融危机的首个受害国。
如今，该国的经济状况糟糕得令人难以置信：三大银行——克伊普辛银行（Kaupthing）、国民银行（Landsbanki）和格利特尼尔银行（Glitnir）已经进入破产管理阶段。股市市值缩水 90%。严格来讲，冰岛央行已经资不抵债，它的那点资产在堆积如山的债务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冰岛的货币——冰岛克朗贬值过半。2009 年，冰岛国内生产总值的降幅可能达到惊人的 10%，而失业率则有可能创下 40 年来的新高。在雷克雅未克的港口停放闪闪发光的新路虎（Range Rover）及其他品牌的 SUV，如今都已无人问津，报纸发文恳请民众购买冰岛出产的必需品。最为严峻的问题是，这个国家的未来已经被换作了巨额抵押贷款。仅英国的索赔款额就相当於其 GDP 余额的一半。“它就像颗摧毁了所有货币资产但未伤及民众的中子弹。”曾担任 IMF 官员、如今在雷克雅未克大学（Reykjavk University）商学院教书的奥拉维尔·伊斯莱松（lafur sleifsson）说。
如果说传统看法认为美国在 2008 年 9 月做出的允许雷曼兄弟公司（Lehman Brothers）破产的决定是个严重错误，并导致了全世界的银行借贷陷於停滞，那么冰岛就是国家版的雷曼兄弟。这个国家是个泡沫，已是尽人皆知，它竟然被允许膨胀到危险的地步，随后导致破灭，而政治上的权宜之计是破灭的原因之一。像雷曼一样，它的破坏性也四处扩散。债权人至少持有 700 亿美元债权，他们仅有可能讨回百分之几的债务。债权人中，包括英国和荷兰的近 150 个市政府和德国的银行（它们是冰岛最大的债权人），以及曼哈顿和米兰的对冲基金，后者利用这个岛国的高利率和不断升值的货币为大规模举债的交易融资。
相互指责才刚刚开始。但有一点已经明确，那就是冰岛的轰然坍塌是因为它的经济和货币政策漏洞百出，危机管理手段拙劣，以及国际合作发生灾难性的断裂。冰岛的商业和政治团体对此负有重大责任，尽管他们现在也扮演受害人的角色。不过，另外还有一些人难辞其咎，其中包括英国首相戈登· 布朗（Gordon Brown）的政府，它利用充满争议的反恐法案对冰岛的银行实施了致命的打击。其他一些政府在危机处理过程中也采取了“独善其身”的态度，由此引发了人们对於欧盟国家未来合作的疑虑。
对冰岛人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收拾残局。[就连出生在冰岛的歌手比约克（Bjrk）也向《伦敦时报》（London Times）抱怨这场危机。] 在那几年令人陶醉的日子里，他们挥霍国家新积累的财富，用高额贷款购置房屋、高级轿车和平板电视。冰岛着名的犯罪小说作家阿诺德·英卓达森（Arnaldur Indridason）坐在咖啡馆 ，从这里能俯瞰到将雷克雅未克中心城区分开的湖面，他指远处闲置的施工起重机说：“我想冰岛人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钱实际上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么的不稳定。”
冰岛曾经是欧洲最穷的国家之一，这个寒冷荒凉的地方从前主要靠渔业收入过活，偶尔有分一些充满冒险精神的游客来享受天然温泉，或者在类似於月球表面的熔岩荒原上探险。大卫·奥德松（Davd Oddsson）几乎一手改变了这一状况。现年 60 岁的奥德松当过演员，制作过广播喜剧节目，他在 30 岁出头的时候被选为雷克雅未克市市长，之后成为冰岛历史上任期最长的总理（1991 至 2004 年）。奥德松留一头浓密的波浪卷发，诙谐幽默，但又非常情绪化，是个直言不讳的自由市场主义者，喜欢引用密尔顿·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的话，并且以英国的撒切尔夫人为自己的楷模。
正是奥德松策划了冰岛自加入北约以来的最大行动：1994 年，冰岛加入了一个名为“欧洲经济区”（European Economic Area）的自由贸易区。随后，奥德松实施了包括减税、大规模私有化和大举进入国际金融市场在内的全方位经济转型计划。从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开始，他放松了对国有银行业的管制，2001 年改变了货币政策，允许克朗自由浮动，而不是同包括美元在内的一揽子货币挂。2004 年他卸任总理之后，做了一段时间的外交部长，2005 年成为冰岛央行行长。
奥德松的政策似乎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一段时期内是如此。从 1995 年到 2005 年的 10 年间，经济年均增长率创记录地达到了 5% 以上，远远高於大多数欧洲贸易伙伴，就人均而言，冰岛出人意料地成为世界上排名第五的最富裕国家。它的渔业规模不断扩大，地热能源行业也得到了发展。但是，冰岛繁荣的首要动力还是来自金融业，其中最主要的是杠杆金融。这个国家演变为一个巨大的对冲基金，而且一度消费拘谨、克制的冰岛家庭累积的债务达到了可支配收入的 220% 以上，这个比例大约是美国消费者的两倍。
冰岛人可以感谢奥德松及其他决策者，因为正是他们把冰岛变成了比美国更能肆意挥霍的国家。监管当局放松了抵押贷款的管理规定，允许贷款额度从房产价值的 60% 提高到 90%。在央行行为的纵容下，无论是企业还是消费者都难以抵御外汇借贷的诱惑。为了抑制通货膨胀，央行一再调高利率，自由浮动的克朗则因此在国际市场上不知不觉地升值。结果，冰岛人购买进口货物相对便宜，从而进一步推动了消费的快速增长。鉴於可以选择以两位数的利率借贷克朗，或是以低得多的利率借贷外汇，因此许多冰岛人选择了后者。“当你买车的时候，会有人问你：‘你想怎样融资？一半日元，一半欧元？’”冰岛大学经济系主任冈纳尔·哈拉尔德松（Gunnar Haraldsson）回忆道。
当局也没有过多阻止冲动的冰岛企业家，他们中有一部分人控制了银行，并且以之构建起全球商业帝国。现年 41 岁的比约尔高尔弗·索尔·比约尔高尔弗松（Bjrglfur Thor Bjrglfsson）靠一家俄罗斯酿酒厂发了家，以他为首的一批人成功收购了冰岛国民银行 45% 的股份，这家银行曾是冰岛的国家银行。留一头长发、40 岁的食品大王约恩·奥斯吉尔·约翰内松（Jn sgeir Jhannesson）一举控制了格利特尼尔银行 32% 的股份。从加工鳕鱼籽起家的两兄弟以反向收购的方式获得了克伊普辛银行。他们肆意炫耀财富的做法（约翰内松有一艘名为“维京”的豪华游艇）公然违背了冰岛平等主义的传统，一位富豪在 2007 年 1 月庆祝自己 50 岁生日的晚会上请来了埃尔顿·约翰（Elton John，英国流行乐明星——译注）。不过，真正让人惊讶的举动还是企业家们创建巨额贷款投资基金的方式，这些基金利用银行和其他股权编织成的错综复杂的网络作担保。
银行迅速开展海外扩张。最终，大约 60% 的贷款来自冰岛以外，投资基金也效仿这一做法，大举收购了从美国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到萨克斯第五大道（Saks Fifth Avenue）在内的许多公司的股份，它们还买下了一大批英国服装公司的股份。政府和央行都没有采取措施约束冰岛的寡头；事实上，政府还积极鼓励银行扩大放贷，逐步扩大融资规模，并且承担更大的风险。央行降低了最低储备要求——即银行按规定存储在央行的资产比例——从而释放出更多资本。对於银行不断膨胀的资产负债表给国家带来的莫大风险，央行似乎视而不见。
包括 IMF、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内的一些国际机构对冰岛货币政策的副作用提出了警告。由於对冲基金和其他金融市场玩家借入日元等低回报的货币，然后再投资於冰岛克朗等高回报的货币，因此抑制通货膨胀的措施毫无效果，而且还把这个国家变为“套息交易”公司的定期存款。以美元来计算，冰岛的股价在国外需求的推动下，从 2003 年到 2007 年增加了 8 倍。投资往往都是短期行为，而且充满投机因素，但冰岛却鼓励这样的投资。为了更好地满足这种国际需求，2005 年冰岛政府开始发行以克朗计价的“冰川债券”。
这是个危险的游戏，而且它很快就惹出了麻烦。2006 年 4 月，评级机构惠誉（Fitch）以担忧银行为由，突然调低了对冰岛的预期。投资者顿时感到惊慌失措。仅过了几天，冰岛克朗和股市就双双下挫了 25%。信贷违约掉期是一种令人讨厌的投机性保险。如今，冰岛银行的信贷违约掉期的价格大幅飙升。这个事件促使一些国际专家提出了严厉的警告，其中包括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艾力伯（Robert Aliber）。2008 年 5 月，他在雷克雅未克发表演讲，呼吁银行把冰岛商业银行的业务从它们不稳定的投资银行活动中剥离出去。
银行的确理清了一些它们手中的复杂交叉持股，并且强化了它们的资产负债表。国民银行和克伊普辛银行建立了网上银行，针对英国和荷兰的零售客户提供了非常诱人的利率。但是，冰岛央行在预防局势恶化方面几乎无所作为。它的外汇储备增加了，可还不到 40 亿美元。而且，除了 2008 年 5 月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国家各央行签订了互惠协定外，它未能从世界其他国家获得信贷额度。
奥德松拒绝就本篇报导发表评论。冰岛央行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它的国际同行拒绝提供帮助，“其主要理由是冰岛的银行体系过於庞大，以至於这些互惠协定起不了什么作用”。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冰岛和其他国家央行的官员说，奥德松的做法漏洞百出：他给其他央行手写短信，所以大家没有认为他是在郑重地请求帮助。英格兰银行、美国财政部和欧洲央行均没有发表评论。但是，位於法兰克福的欧洲央行的一位高级官员说：“如果你想和我们签署互惠协定，你得打电话给（欧洲央行行长）让－克洛德·特里谢（Jean－Claude Trichet），约个时间与他会面。然后你应飞往法兰克福，和他讨论你的请求并且解释怎样做才有效。你必须获得他的支持。奥德松甚至连试都没有试。”
2008 年 8 月 14 日，冰岛银行业的监管人约纳斯·荣松（Jnas Jnsson）宣布，他已经让这三家银行参加了“压力测试”，目的是想知道，如果它们的资产价值或克朗的汇率下跌，它们会如何应对。结论是：“这三家银行资金雄厚，而且能够抵御相当严重的金融危机。”荣松热情洋溢地指出。过了还不到 6 周，这三家银行全都垮台。
2008 年 9 月 15 日雷曼公司的倒闭关系重大，因为它导致全世界银行间的同业拆借陷於停滞。冰岛的银行极其脆弱，因为尽管它们新的网上银行业务取得了成功，但它们的存款仅能负担一小部分贷款。格利特尼尔银行（它的名字取自北欧神话中的“公正之神”）受到的影响最大。2008 年9 月 26 日，星期五，格利特尼尔银行的高级经理与奥德松会晤，寻求 9 亿美元的流动性资金注入。就在那个星期之初，他们告诉奥德松，格利特尼尔银行最大的债权人之一、德国的巴伐利亚银行（Bayerische Landesbank）已经取消了此前承诺的 2 亿美元贷款额度。原因是：德国人刚刚参与了向冰岛贷款 4 亿美元的计划，而且他们告诉格利特尼尔银行的高级经理，由於银行业市场的动u76ea，他们的银行在冰岛的业务已经达到了极限。这家德国银行不愿就与某个客户之间的关系发表评论，但它表示已把投向冰岛的 18 亿美元注销了 10 亿。
奥德松似乎并没有对格利特尼尔银行的困境表示特别的同情，而且他似乎也不担心一个全球化的银行正在带领冰岛走向衰退。起初，他拒绝了申请资金援助的请求——随后，他把格利特尼银行为申请贷款所做的担保贬低为“情书”——银行的高管会议结束后，他干脆就不回复他们越来越紧张的电话了。同行的命运，让国民银行和克伊普辛银行的大股东们感到非常紧张，他们也向央行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其中有一个想法是，建议合并格利特尼尔银行和国民银行。但他们也没有得到答复。相反，央行在星期日宣布，政府已经购入格利特尼尔银行 75% 的股份，作为交换，格利特尼尔银行获得了 7.5 亿美元的现金注入。这样一来，对该银行的估价还不到此前一个周五的市值的一半。此举很快便产生了适得其反的结果：标准普尔（Standard & Poor‘s）和其他评级机构立即调低了对冰岛主权的评级。多米诺骨牌效应立刻显现：过去国民银行一直用冰岛的票据为它与欧洲央行之间的再融资交易作担保，因此它必须提供更多资金，这使得它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在接下来的那个周末，它迅速被收归国有。参与这次救援行动的官员说，这一阶段的主要目标就是挽救实力最强的银行克伊普辛银行，该银行获得了 6.25 亿美元资金注入。
但是，奥德松离奇的行为甚至殃及了这家银行，而且使得冰岛的财政和外交问题雪上加霜。2008 年10 月初，奥德松在接受冰岛国家电视台采访时，抨击这些银行“行为莽撞”，并且说冰岛的失误并不是提前“缩减银行体系的规模”，而是默许了它“在海外铤而走险的扩张行动”。他还强调，“我们不准备替疏忽大意的银行偿还债务”。第二天，英国财政大臣阿里斯太尔·达林（Alistair Darling）给他的冰岛同行致电，并且随后宣布，冰岛拒绝履行它欠英国存款人的债务。英国人在冰岛的银行里存了 50 多亿美元，其中大部分存在了两年前成立的网上银行。另外，英国人还在冰岛有几十亿美元的投资。英国政府援引新颁布的反恐怖主义法，冻结了冰岛公司在英国的资产。控制克伊普辛银行在英国的分行——它也是这三大银行中最后的幸存者——自动导致远在冰岛的母公司不再履行还款义务。
冰岛开始与英国官员争论应该向在冰岛银行中存款的近 15 万英国人提供多少赔偿，尽管它在英国和荷兰设置障碍、阻拦 IMF 为其提供紧急援助之后，於 2008 年 11 月退出了这场争论。而且奥德松的态度仍然阴晴不定。起初，冰岛央行宣布，要实行固定汇率制，以阻止克朗进一步贬值；第二天它又发出澄清声明：汇率根本还没有固定。随后便发生了俄罗斯“贷款”事件。 2008 年 10 月 7 日上午奥德松向公众宣布，塔塔林采夫大使在当天早些时候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莫斯科方面将提供 52 亿美元贷款。他说，普京本人已经非正式地批准了这项交易，利率将比伦敦银行同业拆借利率高 30 到 50 个基点。莫斯科方面几个小时之后就发布了更正：俄罗斯有意提供贷款，但还未就此做出最终决定。究竟怎么回事？冰岛方面的消息人士说，实际上塔塔林采夫大使当天上午就收到了相当於为贷款而设定的预备条款清单，奥德松高兴得太早了。11 月 19 日，冰岛宣布，除 IMF 的贷款外，俄罗斯将与斯堪的纳维亚国家一道为其提供 30 亿美元资金。
世界末日是冰岛神话的主要内容，冰岛人称之为 Ragnarok，即诸神的黄昏。近些天来，雷克雅未克的生活有时会给人一种末日之后的感觉。市中心的 101 酒店过去热闹非凡，现在却门庭冷落，鲜有外国人前来住宿。冈纳尔·西於尔兹松（Gunnar Sigurdsson）在一家冰淇淋厂的营销部门工作，晚上兼职做剧场主管，他坐在 101 酒店附近的巴黎咖啡馆（Caf de Paris） 里抱怨，他的抵押贷款还款额直线上升，而他的公寓的价值却大幅下跌。他的工资已经降了 10%。以前他从不关心政治，但他在 10 月中旬组织了一次市政厅会议，与议会的议员讨论已经发生的事情及今后将会发生什么。数百人参加了会议，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大家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很气愤。”他说。
外汇非常紧缺，央行在摩根大通银行（J.P. Morgan）工作组的帮助下定量兑换，使得冰岛其他的公司很难获得维持运转所需的贷款。但最严重的问题还是形象。“外国人需要时间忘记这一切。”机械设备公司 Marel Food Systems 的 CEO 赫聚尔·阿纳尔松（Hrdur Arnarson）说。该公司是冰岛主要出口商之一。阿纳尔松认为，这个国家保留自己的货币是个错误，他强烈支持冰岛加入欧盟并且尽快采用欧元。
冰岛在渔业出口和铝出口方面仍然具有一定的实力。它的国家退休金体系虽然遭受了一定的打击，但仍然资金充裕。冰岛克朗的垮台也有其积极的一面：冰岛的巨额经常项目赤字将在几个月内扭亏为盈。“情况非常糟糕。”冰岛总理哈尔德说。“但并非无法挽救。”在冰岛的民间传说中，经过世界末日的浩劫，一个涤荡一清的世界将从海洋中升起。冰岛人希望这种重生不仅仅是神话故事。
译者：钱志清
全球降温
冰岛的垮台使世界各地许多国家产生了寒蝉效应。冰岛的对外负债总额达到了 750 亿美元。以下便是上当的债权人：
德国 其银行是冰岛银行最大的债权人，贷款总额高达 213 亿美元。
英国 在冰岛银行开立网上帐户的普通英国民众，以及包括肯特郡政府议会在内的 120 个市政机构和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委员会在冰岛投资了 13.7 亿美元。受影响的资金总额大约为 75 亿美元。
荷兰 一些荷兰城市，如海牙，在冰岛的银行里总共存了 2.5 亿美元，如今也许只能收回一小部分。荷兰要求冰岛为那些在冰岛银行开设帐户的荷兰家庭支付 16 亿美元赔偿金。
美国 医疗保险巨头美国家庭人寿保险公司（Aflac）因为与冰岛银行的业务往来注销了 1.1 亿美元，美国银行遭受的损失可能达到 15 亿美元。在冰岛银行身上下了大赌注的对冲基金的损失最严重。
克朗带来的奢华
危机发生后的几周里，冰岛本国的货币克朗已经贬值了一半以上，结果这个国家出人意料地成为廉价的豪华游目的地。（从纽约肯尼迪机场起飞的往返机票最低为 630 美元。）但是，患有季节性情感障碍症的人应该待在家里 。每年这个时节，冰岛每天只能看到 6 个小时的阳光。以下是部分物美价廉的享受：
392 美元
雷克雅未克101 酒店双人豪华间，这是冰岛最豪华的房间，而且附赠“Cond Nast Traveler”杂志（一年前为 870 美元）
63 美元
在蓝色泻湖豪华水疗中心享受一小时水中按摩（一年前为 140 美元）
120 美元
两小时藻化治疗（一年前为 270 美元）
92 美元
3 Frakkar 餐厅的双人鱼宴，配法国葡萄酒（一年前为 205 美元）
5 美元
时尚酒吧 的 Vking 啤酒（一年前为 11 美元）
2.5 美元
雷克雅未克 Sundhllin 温泉浴的门票价（并不是一家豪华浴室，但却是游客必去的场所）（一年前为 5.5 美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