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全球,尤其是中东地缘政治的复杂化已经为美国的创新进程投下了一块很大的阴影。因此,一个并不让人吃惊的事实是,美国公司的CEO们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他们宁愿回购公司股票,或者并购、接管其他公司,也不愿冒在新的地区和领域进行投资的风险。内部意见充满分歧的沮丧的美国国会也对美国在全球经济中的未来失去了信心。很显然,美国将会执行的是一种小心翼翼、规避风险、追求安全的经济发展模式。意外效应法则①或许即将失去市场,因为全世界的政策制定者仍然相信他们能够控制全球经济。也许我们将会发现,这个误导性的概念将会影响数百万市场决策者—全球巨额资金的大管家—的政策选择。最近有人要我举出全球新经济发展可能性的几个例子。其实就这一点来说,有数百种可能性。毕竟,有多少人能预测到美国次贷危机的爆发对全球经济究竟会带来多么大的影响呢?我说,想象一下,如果华盛顿的政策制定者们倾向于制定他们自己的会计准则,以把其他国家不利于美国的会计准则割裂开来,那么,这种做法将会把外国投资排除在美国之外。

或者想象一下,如果美国国会为美国公司的海外拥有者设置各种投资障碍,其他国家就会以提高税收或调整政策来对付美国公司的海外资产。想一想,这种民族主义的做法是不是也有可能?在2005年,美国众议院15位民主党议员一起协商支持《中美洲自由贸易协定》(简称CAFTA)。自那时起,所谓的“CAFTA15”成员就差一点因为他们支持的自由贸易协定而被赶出民主党的阵营。想象一下,一股民粹主义政治浪潮突飞猛进,代替了美国税收法中的最低税收,比如说,对200万美元以上的个人收入征收70%~80%的税。这样做的结果是,有相当一部分的美国企业部门会转移到其他国家,这会对美国的机构产生无法预料的严重后果。或者想象一下,多哈回合贸易谈判彻底破裂,全球自由贸易的协调机制完全瘫痪—现在就处于一种命悬一线的状况。突然之间,新兴市场的政治领导人向世界宣告,他们将让所有的专利权去见鬼,或者拒绝偿付所有的担保贷款—甚至包括公共事业性贷款(比如说药品、水利设施等项目的贷款)。美国将会采取报复性的措施。全球商业顿时就会像一块石头重重落下,而世界的金融市场也会陷入瘫痪。想象一下,华盛顿决定限制知识产权的跨国界流动,并且不让外国研究生到美国大学求学。用不到多少年的时间,美国就会像欧洲一样—没有了创新的活力。想象一下,即便美国财政部对一些数额不大的行政税或其他小税种进行微调,也会使市场上美国短期国库券的价值迅速缩水。然后日本,或者更有可能是法国的一些债券交易商就会利用这种状况的改变,迫使美国债券市场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并促使其崩溃。或者想象一下,美国和欧洲联合起来调控能源利用率。它们以对来自二氧化碳高排放国的进口产品征收高额进口税的形式制定出环境标准,这样中国就会成为主要的涉入国。继而,中国就会通过提高对美国农业和银行部门的关税来展开报复行动,这会让华尔街难以吃得消。面对退休金压力逐渐增大的情况,想象一下,如果美国国会只会装模作样地采取一些笨拙的措施来减轻金融交易者承担的风险,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产生让人意想不到的退休金危机—其危险程度绝不亚于2007年的商业票据危机。想象一下,如果《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①的后续影响持续下去,那么它就会慢慢地吞噬掉美国企业的竞争力。你可以想象一些让人无法预料的结果—美国人会感觉到,他们不再是全球第一了。如果缺少竞争力,他们会恼怒不已的。美国国会对此会做出反应,事情也会麻烦不断,对全球经济至关重要的根本问题—资金的流动—也会出现干涸。利率会飞速上升,经济发展方面的失误也会此起彼伏。对于一般的投资者来说,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