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特立独行的印度电影制片人从好莱坞那里寻找灵感。不止是为了拍电影,也是为了打造商业模式
作者: Jason Overdorf
2006 年 12 月,罗尼8226;斯克鲁瓦拉(Ronnie Screwvala)和好莱坞导演奥利弗8226;斯通(Oliver Stone)、影星理查德8226;吉尔(Richard Gere)一起走上了闪亮的迪拜国际电影节(Dubai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的红地毯。西方人或许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凭什么能与两位好莱坞名人作伴,但熟悉印度电影业的人应该不难理解。斯克鲁瓦拉是印度最重要的电影制片人,他把好莱坞制作电影的模式带到了南亚次大陆。而渴望新机遇的美国电影制作人也想加入到他的行动中来。
被人称为“宝莱坞”(Bollywood)的印度电影业极为多产,每年有 1,000 部影片问世。可是在 2005 年,电影业全部收入仅 15 亿美元,只有少数几部电影进入了国外的首轮影院。相比之下,好莱坞在 2005 年出产了 563 部电影,票房收入达 180 亿美元,其中 96 亿美元来自海外发行。
宝莱坞怎么就不能赚更多的钱呢?这个问题是斯克鲁瓦拉的公司 UTV 软件传播(UTV Software Communications)的发展动力。这位 49 岁的企业家说: “(多频道)广播是在 1992 年才有的,现在已经是 40 亿美元的产业。可是,电影这个有著百年历史的产业,营业收入还不到 20 亿美元。我们一定要发展。”他的办法是变革宝莱坞──打破现有商业模式,采用符合国际惯例的制片规则。
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宝莱坞从来不讲规则。它由五六个显赫家族控制,可他们非常不职业。电影在没有剧本、缺少资金的情况下就开拍了。在拍到一半时,演员们会消失数周,不是回家、去度假,就是去接别的片子。电影院老板为了少分钱给制片人,通常低报票房收入。你几乎不可能知道一部片子是否赚钱或赚了多少钱。
此外,印度电影的情节对外国人缺乏吸引力。在西方人看来,宝莱坞的电影特别闹心,奇怪地混杂了武打和音乐。电影一般都在三个小时以上,男主角通常连唱带跳,与几个坏蛋打架,赢得一个美女,找到失散很久的兄弟,最后在妈妈临终时伏在她的床头痛哭。
斯克鲁瓦拉于上个世纪 90 年代末进入宝莱坞,他只与能按照他的规矩办事的人合作。UTV 已经拍了十几部电影,都具备专业制片的所有要素: 预算、营销、发行计划、前期准备、三个月的拍摄。公司将这些电影面向国际发行,获取好莱坞式的额外收入,比如产品置入式广告、原声乐版权和视频点播。斯克鲁瓦拉还削减了电影放映时间,摒弃了散乱而老套的故事情节。他的热门影片《Rang de Basanti》(春天的色彩)讲述了印度都市叛逆青年的故事,在美国取得了 200 万美元的票房。斯克鲁瓦拉说: “我们打破了旧模式。”他把自己的经历与当年《星球大战》(Star Wars)等独立制片电影为好莱坞开创新流派相比。
斯克鲁瓦拉喜欢开先河。他当过游戏节目主持人,最早的职业是在孟买走街串巷,向楼房里的居民推销一种叫做“遥控器”的新玩意儿。他让印度人远离只有一个频道的国营电视台,并在上世纪 80 年代将有线电视引入印度。他把由此赚到的钱投入到制作电视节目当中,制作卡通动画片,产量稳定,还吸引美国的制片商将动画片外包给他做。
但他脑子里始终想著电影。他说: “印度人特别爱看电影,这是我们的传统。但我们的商业才能和我们的创造能力一样强大。在我看来,这里有著巨大的商机。”
他是对的。电脑游戏、互联网、视频点播已经影响到了美国电影生产商的营业收入,现在他们来敲他的门了。今年,斯克鲁瓦拉的电影公司与索尼电影公司(Sony Pictures)、Fox Searchlight 公司合作拍片,演员包括克里斯8226;洛克(Chris Rock)和威尔8226;史密斯(Will Smith)。此外,还要将朱姆巴8226;拉希利(Jhumpa Lahiri)的小说《同名》(The Namesake)改编成电影。2006 年,新闻集团(News Corp.)和迪士尼(Disney)购买了 UTV 的股份。
斯克鲁瓦拉的计划正在结出成果。2005 年,UTV 的收入为 5,200 万美元,其中 3,200 万来自电影,并有了一定的盈利。按票房和副产品收入统计,UTV 已经成为印度第二大制片公司,是业界急速窜升的一颗新星。它的“新型”商业实践也促使竞争对手实行变革。人们越来越多地看到了合同、预算、资产负债表,还有拍摄计划、更高的营销预算、电影副产品开发等。据普华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预计,印度电影在 2010 年将创造 23 亿美元的营业收入。
UTV 还有很多其他投资,比如 15 部直接以 DVD 出售的电影、与美国一家公司合拍的动画片和一部美国电视连续剧。但斯克鲁瓦拉还没有达到最终的目标: “我们与迪士尼关系很好。我希望这能帮助我们把电影拿到沃尔玛(Wal-Mart)销售。”他说话的口气真像一位好莱坞制片人,只不过带著浓重的殖民地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