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苛求中国经济以刘翔的速度进行长跑?
近期刘翔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我们还没见他着急,光看到一些人士在为中国经济增长速度放缓而焦虑。得承认,目前确有景气回落的迹象。尽管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速依旧较快,但外商直接投资(FDI)减少,资本品、中间品进口的增速大降,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企业家信心指数明显下滑,居民消费价格总水平(CPI)涨幅回落。悲观者甚至认为,由于生产能力过剩,通货紧缩很难避免。
作为企业界人士,没有理由对此熟视无睹。因为企业利润增速的波动通常大于宏观经济增速的波动。“重灾区”预计会是投资品制造业以及出口依赖型行业。但我们同样没有理由抱怨,只能面对。经济周期波动其实是家常便饭,一如股票价格,不可能只涨不跌。2003年以来,我国经济景气上升,GDP的年度增长速度均高于9%,导致煤电油运、环境、土地等不堪重负,终非长久之计。拉动经济“马车”往前跑的“三匹马”:出口、固定资产投资、消费,已经跑到极限了,不可能总处于冲刺的状态。
2003年至今,我国出口增速一直在30%以上。2004年我国出口额占GDP的比重高达36%,远高于传统的出口大户,如日本、德国。一个大国拥有如此之高的外贸依存度,难怪会导致国际贸易磨擦不断。眼下人民币随美元升值,未来还预期对美元升值,都对出口不利。近年来,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也一直超过20%,处于1993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受宏观调控、积极财政政策淡出、FDI减少、产能过剩等因素的影响,今后亦不容乐观。至于人们期望最高的“消费”,近年来的增长速度超过9%。在房地产行业降温、汽车降价滞销,以及城市居民家庭负债率高企的背景下,消费信贷可供挖掘的潜力不大。考虑到我国居民收入年增幅低于9%,片面追求刺激消费无异于建设空中楼阁。
犯有速度焦虑症的人们通常会引用“自行车论”,大意是说如果自行车车速太慢,车子就会倒下。问题是,目前还看不出经济会大幅减速。况且,如果提高经济运行质量,转变增长方式,自行车也会变成三轮车、汽车,再无倒下的可能。这是政府一直以来希望看到的结果。但在经济超高速增长的背景下,高消耗、高污染、低产出的企业也能赚钱,没有自发的动力去改变现状。要调整产业结构,经济衰退期的“自然淘汰”可能比政府调控更有效,而且不会引起多少争议。
俗话说,萝卜快了不洗泥。中国经济给外界留下的印象是依靠投资拉动的外延式增长,而非生产率提升的内生式增长。其中,当有经济景气度高、市场机会太多的原因。世界上多数国家的经济增长速度远慢于中国,企业盈利水平却不见得低于中国。在进行中印比较时,宝洁印度公司前首席执行官就夸耀印度拥有“大量具有高度竞争力的私人企业”,不在乎GDP增速比中国慢2个百分点。想到这儿,又何必苛求中国经济以刘翔的速度进行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