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钱都被谁挣走了?
文/刘建强
三个月后,当沪指重新跌回1000点后,股民老王被妻子老李告上法庭。
法官:被告人老王,知道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吗?
老王:我老婆认为我蓄意破坏家庭经济。
法官:你对她的指控有异议吗?
老王:有。这是她对我从事股票买卖工作的恶意诽谤。法官同志,我为自己有这样的老婆感到异常丢人。
法官:原告称近十年来,你不但将家里数十万元积蓄陆续投入股市,而且还欠外债十数万元,是否属实?
老王:外债的数目略有偏差。准确地说,外债也是数十万元。
法官:看起来你并不内疚。
老王:在上法庭之前,我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刺痛。很久以来,我们家已经不吃肉了,但并不是出于民族习惯和宗教原因。十年来,我对她发过三千六百多次誓,表示一定会把损失夺回来,她的态度从热烈期待到半信半疑直至面红耳赤怒目相向,甚至出现了暴力企图。对于她悍然将我告上法庭,我只能表示遗憾。
法官:被告老王,从你妻子提供的历年股票交割记录来看,你难道真的是有意要让自己破产吗?
老王:的确,从交割记录看,我的股票都是从最高点买进,在最低点抛出。而在实际操作中,我是从最低点买进,然后在更低点卖出,在这期间,我的股票基本上都挣到过50%以上。
法官:这期间总是有不可抗力导致你无法卖出股票吗?
老王: 是的。这种不可抗力就是我对中国股市的信心。十年前进入股市的前一天,我就知道股市是国民经济的晴雨表。中国经济一直保持强劲增长……
法官(打断老王):你是什么文化程度?
老王:大学本科。
法官:情有可原,关于晴雨表与中国经济的真正关系是研究生的课程。为什么有的股票没有卖出记录?
老王(眼神暗淡):很不幸,它们因为财务报表和实际业绩之间的差距过大而被取消了交易资格。不过,(眼里闪现光芒)我可以不夸张地说,这类股票几乎都在我这里留下了记录。
法官:这次股权分置改革你没有受益吗?
老王:比起这些年的损失来,这些收益微不足道。就连这点儿收益,我也原封不动甚至还搭了点儿钱还给股市了。
法官:为什么?
老王:他们说未来五年内沪指要爬上5000点,可是你看现在,已经跌到1000点了。昨天我才听说,5年前说过这种话的人已经改行儿做保险了。
法官:这十年来,你见过或者听说过有散户挣钱吗?
老王(向往地):我们都有过那样的时刻,整个家庭被账面上的利润照亮,仿佛我们所有的过错都被赦免了……(黯然地)那终究不过是漫长黑暗中的一点儿火星儿,与你挨一闷棍后眼睛产生的奇妙反应相同。
法官(走到老王跟前,眼含热泪):老王,我们的钱都被谁挣走了?